我只要她（2/2）

说完他无情地转过身，吩咐道：“将他处理地看起来惨一些，但时刻盯住他，不许让他死。”

“轰隆——”

外头骤然一声炸雷，将凝画从梦魇里拉了出来。

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

随后她看向自己的手，方才梦里她挥舞着双手，一直大喊着“不要”。

她梦到自己上了战场，此前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勇敢的人，才不畏惧生死呢！可当敌人甩着砍刀与她衣襟擦身而过时，凝画的心陡然乱了。

她害怕痛，更害怕被砍死。

恐惧还没消化，便有一人突然挡在她身前，是翠香！

这次敌人的砍刀没再落空，一刀挥下，凝画的眼前鲜血迸射。敌人接连砍了好几刀，凝画崩溃地想将翠香推开，接着梦醒了。

她浑身是惊出的汗，那种心悸感迟迟消退不下去。

即使她摸到了身边女娘们鲜活的面庞，她还是害怕。

凝画突然后悔了，自己拉上这么多人真的对吗？她不想死，也不想这些人死，可偏偏她参与进来了，还裹胁着这么多条生命陪她。

她紧捂着脑袋，痛苦地无声彷徨。

翌日，战鼓陡然敲响。

不给任何人准备的机会，大军再次集结到城门口。

黄沙之上，两军对峙，对方为首的正是莫可亚和他麾下的将军。而大闵这边是叶长安和骠骑大将军。

叶长安身后第一列士兵中，有一个略显瘦小的身影，正是凝画。

叶长安虽答应了凝画女兵的提议，但他还是拗不过自己的私心，坚决不让凝画上战场。凝画怎可能听之任之，一番争执中，叶长安最终妥协，让她离自己近些，他会全力保护她。

而凝画即使和旁人穿着一样的战衣，戴着头巾，莫可亚还是像鹰一般敏锐地捕捉到了她。

所以当凝画直视着敌方队列前的莫可亚时，总觉得对方的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赤裸地掠夺。

她看不真切。

按照惯例，先是两军首领之间决一胜负。

叶长安和莫可亚分别驾着马靠近，走到说话足以能够让大闵前排士兵都能听见的位置，莫可亚停了下来。

他率先道：“大闵的国主，今日我不是来开战的，而是来谈判的。”

“哦？”叶长安看着莫可亚势在必得的表情，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要谈判完全可以派使臣过来，哪里需要这般兴师动众。”

“自然是让大家都做个见证。”

说这话时，莫可亚总有意无意地看凝画，凝画终于可以确定，对方发现了她。

他要做什么？

“见证什么？”

叶长安想不通莫可亚这家伙又要搞什么鬼，他不知莫可亚与凝画的渊源，凝画没有告诉他。

“见证什么之后你便知道了。”莫可亚无所谓道：“我先来表示自己的诚意，被占领的边城我可以还给你，同时从此地撤兵，在某个时刻前我都愿与你们交好，还可以派兵援助你们攻打匈奴。”

此话一出，两边的士兵都震惊了。

叶长安差点被他气出内伤来，这个时候说这话，无异于在说：欸？我就是逗你们玩儿，我想打你们就打你们，打完了，士兵都为之战死了，再告诉他们，他不想玩了，一切复原吧。

“你…欺人太甚！”

叶长安：“要打就打，我们大闵又不是死的，既然敢迎战，便是有战胜的信心，你若是怕了就直说，何必像跳梁小丑似的说些恶心话。”

莫可亚：“别动怒。”

“我还不至于怕连女人都拿来凑数的军队，只是我突然晓得了一些事，临时改变了主意。”

“而且我这个条件对你们大闵来说还不算好吗？停止战争，避免更多人牺牲，还可以给你更多时间休养生息，调节民生，站稳脚跟。”

明明昨夜还派兵来骚扰他们，今天就突然说休战，除了大闵兵力增加，叶长安亲临战场，还有什么契机？

但其实，兵力增加也只是与大不列颠势均力敌，若匈奴再来，大闵是不敌的。

所以叶长安冷静下来，还是动心了。

“你是怕匈奴坐山观虎斗么？”叶长安从大局角度分析莫可亚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

莫可亚：“他们么？我能弄垮大闵，自然也能搞垮他们，不然你猜他们为何这么果断地与我合作？”

“那到底是什么？”

莫可亚就等着这句话，他眼角微扬，金色阳光在他脸上绽放出一抹糜艳的笑容，他手指轻提，直直地指向凝画所在的位置。

“她。”

“凝画。”他唤其名字，清楚明白地说道：“我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