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1/2）

女兵

女子参军只在话本子上看过，潜意识里他们还是觉得女子不如男，上阵杀敌只能是男人该干的事。

底下的百姓里不乏一些男子，听见凝画宣布要参军后，他们的脸臊得发烫，纷纷低下头来，挣扎着是否应该改变主意。有的则悄悄地退后准备离开这里，免得被人看笑话。

人群静默，女娘们面面相觑。

洗衣做饭、绣花织布她们得心应手，拿兵器、上战场…这实在是从未想过的事。

冯庾敬佩凝画的气魄，却不赞同她的主意，为了避免无人应和凝画的尴尬，他再次登上台，准备说两句漂亮话，就把这事了了。

就在他第二次尝试上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柔却又坚定的声音：“凝画，我愿意跟你去。”

“咣当——”

冯庾身子一震狠狠摔了一跤。底下人皆被周娘子的声音所吸引，没有人去扶他，冯庾的屁股结结实实砸在地上，欲哭无泪。

这都是什么事啊！

只见周娘子高高举着手，不顾他人的目光，重复道：“凝画，我也参军！”

身旁有女娘提醒：“周娘子，你去参军了，知知怎么办？她还那么小……”

周娘子笑着摇摇头：“我能教给她的，都已经一个不落地教了。平常我忙着酒肆生意，她不也是一个人好好的…此次去参军，我也是为了能够让她未来不用和我们一样，过着波折的日子。”

“说到底，有国才有家，国若没了，我和知知的生活还不知会如何…”

刚刚提醒她的女娘沉默了，她家里比周娘子要好些，丈夫还健在，有两个年幼的孩子。

城主招募士兵时，她拦着不让自家男人上。这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一去恐再难以团聚。

听了周娘子的话，她一下子噎得不知如何反应。

“姐姐，我也要去！”

人群里又炸出一道稚嫩的声音，是齐小年邻居张大婶的女儿田小燕，今年才十四岁，平时欢脱活泼，个性张扬。张大婶总说她像儿子，不似女儿。

待凝画看去时，田小燕已经被她阿娘捂住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张大婶：“小燕不懂事，别听她瞎说。”

“唔…唔！我…我没瞎说！”田小燕挣扎着跳出张大婶的桎梏，道：“娘，您不还日日叫我要像凝姐姐学习么！而且我不想一直待在家里，我要出去闯一闯！”

张大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上战场是随便说说的事吗？再说娘已经帮你物色好了郎君人选，以后才不会留你待家呢！”

田小燕炸了：“娘，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成亲！大闵如今有难，我们怎么可能继续安稳度日？”

张大婶：“你…你还这么小，日子都还没过够，不许去！”

田小燕：“您不同意，我也会偷偷跑的！”

冯庾在旁边替凝画捏一把汗，这母女俩的矛盾最后可别牵连到凝画身上，让凝画引起大家的不满呐！

但他低估了凝画对于江城百姓，意味着什么。张大婶没有怪罪于凝画提出女子参军，而是道：“田小燕！这大闵的未来是你们的，要上战场也得我这个已经活完大半辈子的上！”

她看向周娘子，道：“周娘子说的对，有国才有家，田小燕你就负责给老娘好好地活！反正我一生什么都做过了，打仗还从未见识过。画丫头，我也去！”

田小燕怔住：“娘……”

连张大婶、田小燕也要去参军，那些还在挣扎的男人实在憋不下去了，纷纷道：“城主大人，那募军还做数吗？我要报名！”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说不定我们都能全乎着回来！”

“嗐！总不能让我们家偷偷躲在你们后面茍且偷生…”周娘子身旁女娘不再纠结：“我回去就让我家那口子过来报名。”

消息很快在江城传开，不少像田小燕年纪的女孩找上凝画。在她们这走过的岁月里，凝画是她们唯一亲眼看见过的独一无二有色彩的姑娘。

跟随凝画，成为凝画，是年轻女娘们的梦想。

只是一家，双亲不同意那也没辙，可人数多了，双亲们说不动了，也释然了。

还有的决定跟着孩子一起来。

不论男女、老少，江城里自愿参军的人越来越多。

安城那边听说过后，千翠澜和云含领着一众壮年男女毫不犹豫便来到江城，与凝画会合。

“凝掌柜，有功劳的事你可别只想着江城，忘了安城啊！”

大家笑开玩笑，以此表明自己自愿的决心。

众人启程准备去京城受皇帝检阅，临别江城之际，翠香和新婚郎君气喘吁吁赶到。

当初千翠澜念她才成婚，实在不忍劝她入伍，没想到翠香最后还是赶来了，还是两口子一起。

凝画百感交集，谅她也没预料过，自己穿越过来后认识的人，最后竟抱着牺牲的决心愿意与她一同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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