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君也番外(1/2)
兰君也番外
“皇兄,皇兄........哥!”
眼看着兰君也挺拔玉立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御花园的不远处,兰君钦气喘吁吁地停下,随即咬了咬牙,干脆用上轻功,小跑几步追上兰君也:
“哥,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呀。”
兰君也负手走着,听见兰君钦的话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只是速度放慢,但和之前也几乎相差无几,斜睨他一眼:
“练你的兵去。”
兰君也大部分时候都沉稳有度,鲜少有这般不耐烦的时候,兰君钦知道兰君也是在今日的早朝上受了气,故而只摸了摸鼻子,大大咧咧地不和自家哥哥计较:
“哥,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把我赶走了,这宫里可就再没人能陪你,陪你........呃,”
兰君钦忽然卡住,冥思苦想片刻,最后勉强从自己的词汇库里拎出一个可能也许准确的词,随即一锤掌心:
“可没人陪你花前月下了啊。”
兰君也终于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文盲弟弟,不置可否:
“谁要和你花前月下。”
他语气有些波澜不惊,但眼神里流露出的一丝不耐极其细微的情绪还是被作为他双生弟弟的兰君钦捕捉到:
“早上早朝的时候,那些老家伙们奏请选秀,你为什么不出来帮我说话?”
原来是在这里暗戳戳地记恨他呢。
兰君钦闻言,盯着兰君也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很不爽的连看了一会儿,随即叹了一口气道:
“皇兄,臣弟这也不是为你好吗。”
虽然两个人自小不在一块儿长大,但血缘亲情这种东西玄之又玄,难以割舍,何况他们还是双生子,更是比旁人更亲近些,也要更加顾念对方些许:
“父皇和母亲走后至今已经两年了,一点音讯也没有,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哪游山玩水了。现在,这偌大的皇城宫里就只有我们兄弟俩人,你主理朝政又这么累,纳几个小嫂子进宫来照顾你,不也挺好的嘛。”
兰君也闻言,忍不住皱起眉头:
“几个?”
他缓缓道:“为什么是几个?”
“帝王三妻四妾、佳丽三千不很正常吗?”兰君钦想了想,随即“哦”了一声:“我们父皇是个例,他这辈子只有母亲一个。”
兰君也看了兰君钦一眼,挑起眉头,饶有兴致:“那你想娶几个?”
“哎,我们现在是在说你选秀的事情,别扯我身上来。”兰君钦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
他生性自由惯了,整日除了练兵就是骑马射箭投壶斗蛐蛐打马球,要不是本心不坏,也从来不进青楼也不沾赌博,活脱脱就是一副京城纨绔子弟的模样。
“哥,你就别不高兴了。”兰君钦看着兰君也依旧看起来心情不太美妙的神态,凑过去,胆大包天地用肩膀顶了顶兰君也:
“不就是娶夫人吗,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哥你好歹也占了一样,为何总是闷闷不乐?”
“因为娶的人并非朕所心爱之人。”兰君也抿唇,说话间德明公公已经领着众人退到十米之外,以免兰君也和兰君钦兄弟俩的推心置腹被不相关的人听到:
“我想像父皇一样.......娶一个自己所爱之人。”
如果娶的不是自己所钟情的,那么娶再多进宫,又有什么用?
“.......那有点难。”兰君钦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指尖卷着肩膀上长长的蓝色流苏发带,半扎的马尾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晃来晃去:
“且不说哥你现在没有心爱之人.......这是你十八岁生辰之后第一次选秀,定然是要选一位贤淑端庄温婉的皇后。既然是皇后,就免不了要在那些煊赫的世家中选一嫡子或嫡女,如此一来,可供选择的余地就更少了。”
只要在煊赫的世家中选皇后,就免不了将这场选秀蒙上了一层政治联姻的色彩,如此,便大大违背了兰君也选后的本意。
兰君也被兰君钦说中了心里的顾虑,心中愈发不满起来。
“可哥你才登基两年,朝中有几个老臣总视你为稚子,只有选他们家族的人,封为皇后,方能拉拢他们。”
兰君钦同情地拍了拍兰君也的肩膀:“哥,你就认命吧。”
正常本就与两情相悦无缘的政治联姻本就是朝臣和帝王之间为了巩固彼此势力的最佳选择,所以那些老牌世家的臣子们才会极力上奏,求新帝封后封妃。
这连兰君钦都能看出来的小心思,兰君也又怎么不心知肚明。
才登基两年,兰君也就已经感受到了皇帝和臣子之间无声且微妙的制衡和联合。
肃整朝堂,清明吏治,那是一条比兰鸢山在时,更加凶险且复杂的路,而这条路上,再没有兰鸢山可以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替他扫清前方的障碍。
做皇帝似乎并非如他做太子时那样,可以随心所欲,他的父皇兰鸢山在此之前,一个人在前朝面对了比他更多的压力,留给他一个过于太平的后方,所以让他误以为,当皇帝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实际上........难,实在是太难了。
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做到随心所欲,一言一行稍有不慎,就会受到百姓和朝臣的质疑和劝谏。
一举一动,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好像被无数条丝线牵引的玩偶,坐在高台上,困在宫墙内,每日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失去了最基本的自由。
兰君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放下手中选秀的画卷,决定出去走一走,散一散心。
食不知味地看了一天的选秀画册,他越看越是不耐烦,越看越是憋闷,只恨不得逃离这座无声的、金碧辉煌的牢笼。
兰君钦已经趴在兰君也不远处的桌子上,睡着了。
他今天在校场操练了半天的兵马,早就累了,一回来就洗去一身汗,陪兰君也用了饭,还帮兰君钦看了一会儿画卷。
可惜他性子单纯,心里不装事,睡眠质量比兰君也这个皇帝要好得多,不到亥时就困的两眼发直,坚强地看了几卷,就倒头在桌子上睡着了。
猪似的。
兰君也捏了捏自家傻弟弟香甜的睡颜,随即让德明公公拿来毯子,给兰君钦盖上,防止兰君钦着凉。
兰君钦睡的很沉,连兰君也给他盖被子的时候都没有醒,半扎马尾的青丝滑落下来,黏在脸侧,被兰君也顺手拂去。
在兰君也给兰君钦盖毯子的时候,兰君也的视线无意间滑落到兰君钦手臂上盖着的画卷上。
“太子太保之嫡孙——常扶桑?”
画卷上的人皓齿明眸,香腮粉黛,蛾眉淡扫,皮肤白腻好比精雕细琢的玉器,脸颊弧度姝秀清雅,容貌堪称时间罕有的绝色,模样看着也端庄自然,有母仪天下的体态。
兰君也眉心微动,视线在落在太子太保四个字上身上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将画卷从兰君钦手臂下抽出来,卷好,随意丢到案头缸里。
他走到内殿,换下龙袍,穿了一身黑面描金的短打,用金冠将头发束成马尾,随即戴上人皮面具,一声不吭地出了宫。
选秀,选不了一点。
他出宫时,已然是亥时。
街上很热闹,兰鸢山在时规定的宵禁基本形同虚设,到了此刻,酒楼和茶馆里依旧人声鼎沸,街边还有高声叫卖的卖货郎和卖艺者,这里围了一圈那里围了一圈,热闹非凡。
兰君也在宫里嫌宫内死气沉沉心情压抑,出宫散心又觉得街上吵闹,在哪呆的都没意思,左转右转,干脆进了一家书局。
书局要比街外安静一些。
兰君也莫名觉得自己受到折磨的耳朵得到了拯救,干脆决定在这里呆一晚上,等到快要关宫门的时候再回去。
但在书局里又不可能什么都不干,他往四周看了看,随手从书架上拿起了一本策论集。
他以为什么才子写的策论集,翻开一看,竟然是他自己在太子时期写的,忍不住一尬。
兰鸢山就两个儿子,而兰君也又早早地被立为了太子,几乎是从七岁开始就被夫子和太傅、太保们逼着学写策论、治国经要。
可他还是个孩子,能写出什么有水平的东西,所以那些策论大多都是一些假大空没有多少实践性的纸上谈兵,很多东西让现在已经当上皇帝的兰君也看来,都幼稚的发笑。
兰君也直面自己的黑历史,正觉尴尬,想要放下,一旁的书侍见他盯着书出神,还以为他是想买,便走过来道:
“公子,买一本吧。”
他笑着说:“最后一本了,卖完就没有了。”
兰君也看他一眼,有些意外:“这本策论集.....卖的很好?”
“当然了,这可是当今陛下在太子时期所作。其结构整齐,言语精妙绝伦,针砭时弊,其中的道理和处世之道更是精深,一出世便振聋发聩,堪称金玉之言,不刊之论,连太上皇都夸赞不已。”
书侍看着还在纠结的兰君也,滔滔不绝地开始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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