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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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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十六年后。

“太子殿下。”

春日的晨光正好,兰君也下了早课,只着一身浅明黄色外衣,负手站在勤政殿的台阶上,低眉问兰鸢山的贴身内监:

“父皇今日可有按时用药?”

“这.........”内监皱着稀疏的眉头,一说话,脸上的珍珠粉就簌簌往下掉,显然是陪着兰鸢山熬了大夜、未能得到充足休息的模样。

他记着兰鸢山的叮嘱,瞅了兰君也一眼,纠结了半秒,随即拱手,深深道:

“........自然是有的。”

他表情太僵硬,笑的又太勉强,兰君也一看就知道那内监是被逼着说了假话。

兰君也:“.......”

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半晌叹了一口气,只摆了摆手道:

“下去吧。”

他说:“让李太医来勤政殿一趟。”

兰君也往前走了几步,片刻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又走了回来,叮嘱道:“就说是孤叫他来的,让他把往日里给父皇诊脉的记录和药方一并带来。”

内监点了点头:“是。”

看着那内监离去的背影,兰君也才复又擡脚,走进勤政殿的大门。

兰鸢山还坐在龙椅上批折子。

如今已经是早春,天气不怎么冷了,但勤政殿内还烧着银丝炭,兰鸢山肩膀上披着披风,皱着眉在折子上落下行云流水的朱笔,铁画银钩,舒朗大气。

十六年未在他面上留下过于深刻的刻痕,反而让他看起来愈发沉稳端庄,举手投足自带帝王的无上威严。

他看去不过三十岁左右,依然年轻,只不过眉宇间似有淡淡的愁绪始终萦绕不散,竟让身上的气质变的更加平易近人了些。

“父皇。”

兰君也站在阶下,拱手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兰鸢山批奏折批的正认真,闻言擡起头,看见兰君也,这才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君也。”

兰鸢山朝兰君也招了招手,示意兰君也上前来:

“来父皇这边。”

兰君也顿了顿,撩起衣摆,拾阶而上,站在了兰鸢山身边,“父皇。”

“坐。”兰鸢山手上的笔不停,用眼神示意兰君也坐在自己的身边。

兰君也:“.......”

他说:“父皇,这是龙椅。”

“没事,这以后也会是你坐的位置。”兰鸢山十六年来未曾选秀,后宫内无妃子,更无新出生的皇子公主,膝下只有兰君也一个太子:

“坐吧,朕也好久没见你了。”

在兰鸢山的命令下,兰君也只好坐下。

兰鸢山侧过身,伸出手,慢慢摸了摸兰君也的头,笑道:“你跟着你师傅去台山游学,可有得到什么新的见闻?”

“自然有的。”和那些娇生惯养、一直被束缚在宫里的皇室中人不同,兰君也自小游历名山百川,除了宫内,还去过很多地方,闻言眼前一亮,对着兰鸢山便侃侃而谈起来。

兰鸢山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补充几句,或者插一个问题。

他让兰君也外出游学,一是想在这个过程中锻炼自己的太子,丰满兰君也的羽翼,二也是想看看当年大梁倾覆之时留下的烂摊子,是不是已经被他收拾收拾的差不多了。

那些官员或许会瞒报政绩和当地的实际情况,但是自己的儿子却不会骗人。

让兰君也出去看看,不仅能拓宽兰君也的视野,还能让他体察实际民情,兰鸢山也能更好地了解各地的情况。

所以,在听到兰君也说各地仓廪粮足,百姓安居乐业之时,兰鸢山舒了舒眉,正想说话。

然而,他还未说出口,嗓子忽然传来一片腥甜。

他面对着兰君也,想要克制,却还是忍不住咳嗽出声。

星星点点的血溢出,鲜红如朱砂,登时沾染了面前的奏折和宣纸。

兰君也坐在兰鸢山身边,亲眼看见兰鸢山吐血的景象,登时吓的魂飞魄散,猛地一下站起,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接兰鸢山吐出的血,却被兰鸢山摆了摆手推开。

“咳咳咳.......没事.........”

兰鸢山接过内监手中的帕子,擦了擦,不以为意道:

“没事的,坐吧。”

“父皇..........”兰君也急了:“我走之前不是让你准时吃药吗,你答应过我的,怎么又........”

兰鸢山一脸无辜:“朕有吃药啊,只是这药可能不是那么管用.......咳咳咳......”

兰鸢山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咳嗽,鲜血从指缝里溢出来,甚至将宿州知府的奏折浸的湿透。

兰君也吓的脸色都变了,刹那间变的焦急,隐隐又透着铁青,忙令宫人内侍上前,强硬地要求兰鸢山不许批奏折,回偏殿休息。

兰鸢山是皇帝,除了亲儿子兰君也,还真没人敢命令兰鸢山。

所以面对发脾气的兰君也,即使是兰鸢山也没辙,只能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说儿子长大了不听话了,半晌还是在兰君也冷凝的神情里,乖乖合被躺下。

李太医没一会儿便赶了过来,跪在兰鸢山床边,给兰鸢山诊脉。

兰君也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

他眼见着兰鸢山闭目睡熟,这才让李太医与他一起移步外殿。

勤政殿的殿门被关上,兰君也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这才转过身,问李太医:

“李太医,我父皇的身体.......”

“回太子殿下,还是老样子。藏真高于肺而主气,藏真通于心而主血,藏真散于肝而藏血。是三者,或因愁忧思虑,与夫恚怒气逆,伤之则气乱而血妄行,下入于胃,胃受之则满胀,其气贲冲于上,故吐血不止也。*陛下脉弦而长,是气机滞郁、情志不畅的脉象。加之陛下时不时胸闷气短,便又是情绪抑郁之状,尤可见其气郁之重,忧思忧虑,乃至吐血。”

李太医忧心忡忡:“长此以往,不出三年,必将显现出天人五衰之相啊。”

兰君也不懂医学,但他能从兰鸢山和李太医的反应里判断出兰鸢山的病的很重,不由自主地拧紧了眉,死死攥着手:

“可有药可医?”

“若再往前推三年,可医。”李太医说:“可如今陛下已经病至膏肓,加之总是服药不准,即便是臣,也难以.......”

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擡眼用余光觑了兰君也难看的表情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拱手道:

“臣该死........请太子殿下恕罪。”

兰君也负手,看着天边的晚霞,半晌,长长地叹一口气:

“父皇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李太医不说话。

他知道内情,也知道兰鸢山如此宵衣旰食、几乎是以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处理政事是为了什么——

兰鸢山想将一个清平安乐的大周交到兰君也手上。

自从梁卿玉走之后,即便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兰鸢山和平常有什么不同,但李太医却能很明显地感受到,现在的兰鸢山只全靠一口气吊着,若不是想让兰君也日后即位时日子好过些,他大概率不会这样拼命。

兰鸢山还不足四十,本该是盛年,可一举一动却透露着淡淡的疲惫。

他不是不知道不喝药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或者说,他根本也不在乎。

他这辈子都好像在为别人活着,前半生是为了姑姑何黛和大周子民,后半生是为了太子兰君也,他从未有一刻活的像自己,自然也不在乎这具身体是否安康常健。

看着李太医闭口不言的模样,兰君也就知道,李太医和自己的父皇有事瞒着自己。

他居深宫多年,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前朝的公主,但他从未有关于这位母亲的印象,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去了哪里,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叫梁卿玉,别的,再无其他。

兰鸢山和从未和兰君也提过梁卿玉。

只是有时候,兰君也深夜里去御书房见兰鸢山的时候,还能看见兰鸢山站在墙边,对着烛火,仰头看着墙上的一副画像。

那眼底是兰君也未曾见到过的复杂情绪,像是有深切的眷恋、无尽的思念和刻骨的悔痛。

兰君也不知道兰鸢山和自己的母亲梁卿玉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一个前朝的公主,和以复国为目的的太子,怎么想也绝对不会可能是什么佳偶——

只可能是怨侣。

思及此,兰君也便知道兰鸢山忧思郁结的原因在何处,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半晌,他看着嘴巴很严实的李太医,没再问下去,只道: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

“若是陛下还像现在这样不肯服药,那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李太医摇头。

“父皇那里我会盯着。孤的意思是说,可否有医术更加精湛、甚至是远在你之上的名医可以请进宫来,为父皇诊脉?”

兰君也不想看着兰鸢山出事。

从小到大,他没有母亲,是兰鸢山将他带大的,他只有兰鸢山一个亲人,如果没有兰鸢山,那他即便是当了这天下共主,也没有什么意思。

既然太医院的太医都无用,那兰君也就遍访天下名医,总能找到一个人,可以救救兰鸢山。

在兰君也期待的眼神里,李太医冥思苦想,半晌,像是终于想起了一个人似的,若有所思道:

“倒是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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