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爱情(2/2)
“笨蛋。”谢宛仰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偷拍的兰鸢山的睡颜,不知想到了什么,指腹缓缓摩挲过手机屏幕,喃喃道:
“昨晚叫了一晚上我的名字,还说不爱我?”
他侧头把脸埋进枕头里,遮住了半张脸,声音闷闷的,似乎有些低落:
“如果真的不喜欢我,为什么昨晚要抱着我一直喊晚玉?如果喜欢我,又为什么要说我是怪物,还说再也不想看到我这张脸了,让我滚?”
谢宛想到两人分手时闹的那样难看的画面,踢了踢被子,似乎有些孩子气,把手机塞进枕头里,小声道:
“再也不喜欢你了。”
说完,闭上眼睛,似乎是想要睡觉。
但几分钟之后,他又闭着眼睛,从床边摸出早上从兰鸢山身上扒下来的外套,将脸埋了进去。
男人身上熟悉的、充满安全感的温暖气息让谢宛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又重新梦见了他生的两个宝宝。
双胞胎长的很像,都是男孩子,眉眼都是兰鸢山的影子,晚玉抱着其中一个宝宝,忍不住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脸颊。
软软的,很可爱,还会吐泡泡,会呜呜嗷嗷地吐出意义不明的字节,然后用小小的掌心包住他的指尖。
这是他和兰鸢山的宝宝。
从此以后,他晚玉在这里就不再是无所归依,就不再是一个只供研究和参照的试验品,而是有了彻底留在这里的理由。
晚玉拿起电话,想要告诉兰鸢山这个好消息,但是下一秒,车轮剧烈摩擦地面的尖锐的声音就从他耳边炸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撞了出去,混杂着男人熟悉的急促喘息和吃痛的呼吸声。
晚玉几乎是一怔,怀疑自己只是幻听,慌忙低头一看,怀里的宝宝已经气绝,彻底没有了声息。
“呃.......”
晚玉猛地睁开眼,只觉浑身冷汗蹭蹭。
他像是被鬼压床一般,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梦里和现实交替出现在他面前,兰鸢山的死相让他心跳加快,眼眶发热,几乎要让他分不清幻境和现实。
他积蓄起浑身的力气,缓缓爬到床边,拿起了手机,抖着手,本能地拨打了兰鸢山的电话。
他想再听一听兰鸢山的声音。
等电话拨出去后,谢宛才忽然发现现在是凌晨三点。
兰鸢山他........应该睡了吧。
谢宛犹豫了几秒,理智缓缓回笼的他开始后悔拨通了这段电话,正想要挂掉,电话那头却忽然传来了被接起的声音,紧接着,男人模糊中带着些许倦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喂?”
“兰鸢山?”谢宛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兰鸢山竟然会接他的电话:“你没睡?”
“......睡了,又醒了。”兰君钦明天还要上学,兰鸢山生怕接电话会吵醒他,于是披着衣服走出门,还顺带关上了门:
“怎么了?”
“.......”谢宛沉默半晌,指尖捏紧手机,指骨泛白,半晌,才嘴硬道:
“点错了,不是打给你的。”
“.......”电话那头果然沉默了。
半夜三点打电话给别人,还说打错了,就算是泥捏的菩萨也会有脾气。
谢宛觉得按照兰鸢山的脾气说不定会将他臭骂一顿,但他屏息等了半天,只等来一声含糊的笑意,紧接着,打火机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空旷:
“好,你说打错了就打错了。”
兰鸢山的声音通过电流,染上了些许低沉和磁性,却掩盖不了暗含的温柔:
“那——谢小公主这么晚故意打错电话给我,是想和我说什么呢?”
谢宛:“.........”
他不知为何,忽然有了一种眼眶一热的冲动,唇角嗫嚅了半晌,才挫败地将脸埋进被子里,低声道:
“我讨厌你。”
“........”兰鸢山:“我这么晚接你电话,你不谢谢我,还讨厌我?有没有这种道理。”
“我说有就有。”谢宛负气说。
兰鸢山笑:“好吧。”
他说:“你说有,就有吧。”
言罢,兰鸢山还不等谢宛回话,就缓下语气,也收了嘴角的笑,道:“到底怎么了?”
“......做了个噩梦。”谢宛声音也很含糊,似乎是觉得做了噩梦就半夜三点给人打电话这件事很不正常:
“算了,你别管我,你先睡吧。”
言罢,他就想挂掉电话,却听电话那头又道:
“做噩梦?”
兰鸢山问:“那醒来哭了吗?”
谢宛一怔,下意识抹了一把脸,果然在指尖上看见脸上沾上的水液。
.......他什么时候哭的?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听到电话那头没有了动静,兰鸢山沉默了片刻,几秒钟之后,对着谢宛道:“你现在在哪里?”
谢宛:“........”
他含含糊糊地报了一个地址,兰鸢山记下之后,站起了身。
他回到房间里,顺手撕了一张纸,告诉兰君钦自己出门了,还留了钱让他自己早上出去吃早饭,这才穿好衣服,走出家门。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没那么冷了,万物复苏,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但兰鸢山总觉得前路漫漫,似乎有太多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在悄然发生,一切事情的发展都令他抓不住头绪。
昨天晚上和他在一起的人是谢宛吗?
如果是,他为什么不肯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要用口罩遮住脸?
还有.......他怎么也会来到这里?他也......死了吗?
在想到晚玉也死去的这个可能性时,兰鸢山只觉心跳快了几秒。
他几乎是快步就来到谢宛的公寓楼下,按照谢宛告诉他的密码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身前就陡然扑进了一个温凉的身体。
“别开灯。”谢宛的声音还在发抖:“不要看我的脸。”
兰鸢山说过的,再也不想看到他的脸。
兰鸢山闻言,按在灯开关上的动作一顿,半晌,依言缓缓放下手,掐着谢宛的腰,顺手将他抱了起来。
“好,不看。”
他有夜盲症,看不太清楚,只能借着月色打量着室内大概的轮廓,两人跌跌撞撞地倒在卧室的大床上,滚到了一起。
鼻尖的香气很熟悉,兰鸢山只觉自己似乎在哪里闻到过这样一丝香,但混乱的记忆让他无从记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谢宛像一条美人蛇一样缠在他身上,在兰鸢山看不清的地方,赤金色的眼睛闪着光泽,低声道:
“做吗?”
兰鸢山:“........”
他沉默片刻,半晌,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对不起,我是个有家室的人。”
他道:“我心里只有我唯一的老婆。”
兰鸢山翻身把谢宛压在身下,掌心抚摸着谢宛的脸蛋,似乎是想要用指尖,在清醒的状态下描摹出谢宛的五官,故意逗他道:
“谢总,我们这样,我老婆知道了,是会生气的。”
谢宛:“.......”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兰鸢山,反击道:
“没事。”
他说:“我昨天晚上和别的男人过夜,我老公都没生气,你老婆他也.......一、定、不、会、生、你、气、的。”
兰鸢山:“.........”
他忽然眼神一变,用力一把把嘴硬的谢宛翻过来,重重的吐息声压在晚玉的莹润如玉的耳边,唇轻轻摩挲着那泛红的一点耳垂,带着沙哑性感的笑:
“谁说他不生气?”
兰鸢山一把捂住谢宛的唇,用力在谢宛的脖子上咬了一下,虽然不重,但此时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危险:
“老实交代........你昨天晚上和谁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