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离别别离 少年篇完(1/2)
第60章离别别离少年篇完
江谨言虽与颜家人谈妥了过继的事,但改族谱那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江谨言要求先把江老爷送回来。
颜家让他们先回去等着,自会有人将江老爷送回江家。
待坐上回保宁府的马车后,江淮心里还是觉得沉甸甸地堵得慌,事情看似一切顺利,她却总有些担惊受怕,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受太多的刺激了。
察觉到江淮的情绪,江谨言挨着她身边坐着,声音平和道:“别担心,爹爹会没事的。”
“我不光在担心爹爹,我更担心你。”江淮使劲搓了搓脸,烦躁得很,“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宁。”
江谨言定定地看着她,伸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碎发,“不必担心我,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总是这样,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和安慰的话,说得最多的就是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但江淮却觉得这话挺起来怪有用的,每次他这么安慰她,她心情总能平顺几分。
这段时间的轮番打击,叫江淮的心情翻来覆去的崩溃,反倒是江谨言,年纪轻轻的,却比她更冷静几分。
她抓住江谨言的手捏了捏,“这下你真的要走了。”
他们商量好了,等过继的事一了,江谨言就去游学,再假死,自从就真的要离开三年了。
也不知道三年后是什么光景。
江淮想,这日子过得也太快了,童试时她就想着江谨言要走了,这一晃眼日子就到眼前了。
江谨言垂着眸子看着江淮的手,反手一握,“三年很快。”
江淮抿唇笑了下,“那你到时候还是我哥吗?”
江谨言正色道:“自然是,一辈子都是。”
他们回到江家后,明显感觉家里冷清了许多,往日里烈火烹油般繁华和热闹的江家如今门可罗雀,一问才知道周氏把府里的很多下人遣散了,只留下一些不愿意走的。
江淮去家里仅剩的几个铺子看了看,见自己不在的几天里,敌家的步步紧逼和打压,叫江家的生意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仅剩一些老顾客苦苦支撑,铺子里没生意,许多伙计也怨声载道的,江淮索性给想走的人结了工钱打发他们走了。
周氏私下里和江淮说,周家来人了。
来的是江淮的舅娘,话里话外地表明可以出手帮帮江家,不管是借钱还是让生意都行,就一个要求,把江淮嫁给周盛成。
江淮奇了怪了,道:“他们背地里和颜家司徒家合谋暗算我们,现在还有脸上门?之前他想娶我,是想霸占我们家生意,现在我们家没剩下什么可图的了,他还惦记我作甚?”
周氏表情难堪又愤怒,道:“不是正室,妾都算不上,跟见不得人的外室差不多。”
说白了两个人的婚姻有实无名,纯属拿人换钱,无媒茍合。
江淮听明白了,“这是要羞辱我,以报复当初我给他踹进水潭那一脚呗?”
周氏道:“我已经叫人把他们打出去了,以后他们都上不得门来。”
江淮隐约担心道:“他们要是把我是女子的事说出去……”
她现在担心的不只是被人知道了她是女子会如何,最大的问题就是叫官府知道了她以女子之身考取功名,那就是死罪。
此事还未想出个头绪来,突有消息传来,江父回来了。
得知消息的江家人惊喜万分,丢下手里的事就往大门口跑,江淮跑得比一众穿裙子的女眷快,一溜烟儿就到了府门前。
半道上她遇见了从书房匆忙赶来的江谨言,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叫道:“哥!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了!”
她脸上全是喜悦,一双眸子亮亮的,这是这么长时间里最好的消息了。
江谨言被她拉着,二人脚步不停地来到门口,正遇上一架马车停下。
护送马车回来的是几个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罩着一股凶煞之气的男人,估摸着就是水匪了。
那些人也不下马,态度蛮横又嚣张,“人送到了,告辞了!”
江淮和江谨言也顾不得管扬鞭而去的水匪,赶紧扑到马车门前。
江淮拍打着窗子叫了两声:“爹!爹!爹你在里面吗?”
车里没有动静,江淮心里一沉,江谨言道:“把车门打开。”
江家下人赶紧把车门推开,江谨言大步一跨,抓住车沿就爬了上去,但当他的眼神落在车里的人身上时,整个人都顿住了,下一瞬他垂下眸子,弯腰钻进去一把将人抱了出来。
十月底了,秋意正浓,天儿也逐渐冷起来,江父身上裹着一层脏兮兮的毯子,整个人闭着眼睛蜷缩着,去年离开蜀地时还全黑的头发如今居然长出不少白发,脸颊瘦得凹陷下去,脸色蜡黄,胡须里也生出白色来。
他被江谨言抱着,轻飘飘地像一具骨架子,哪里还有几年前在江家人眼里顶天立地的样子。
江淮已经呆滞住了,眼神凝固在江父的脸上,喉咙动了动,张了张嘴居然发不出声音来。
而后她的眼神缓缓下移,落在江父右边空荡荡的裤管里。
这时周氏等人也赶到,众人围了过来,在看到江父的样子时也俱是表情一震,发出悲戚的叫声来。
“老爷!”
“爹!”
“天杀的水匪,这些畜生!”
周氏和几个姨娘哭啼不止,比听闻江家商队被劫和卖掉家中绝大多数财产都换不回来人时哭得还要悲痛几分。
江淮呆呆地站着,手指紧紧掐着掌心,她看见江谨言从人群里向她投来一个眼神,她回过神来。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找大夫来要紧。
她抹了把泪,吩咐一个下人火速前去找保宁府最好的大夫,又叫人去给赵家和洛嘉书院递信让江枫回来。
江谨言道:“娘,先让爹爹回家吧。”
周氏抹着泪,连连道:“好,回家,回家。”
她抹着江父的额头唤他,“怀山,怀山,回家了啊。”
但江父一直紧闭着眼睛,若不是他胸口的起伏和身上的热度,真与死人无异。
江谨言也没将江父交给下人,自己抱着人大步往府里走,江家人赶紧跟上。
周氏强撑着吩咐人去烧热水,做清淡的吃食。
江谨言把江父轻轻放在床铺上,把他身上的毯子取下来,脏污的外衣也脱下来,扯过被子给他盖上。
看着那截空了的裤管时,他挪开了眼神,站直身子道:“还不知道爹身上有什么伤,大夫来看过了再动吧。”
周氏和几个女人都点点头,忙道:“好,我们就看看老爷,决不碰他。”
江谨言颔首,冲站在角落的江淮伸出手来,“淮弟,跟我出来下。”
江淮稀里糊涂地被江谨言拉出门到了花厅里,又被他按着坐下,“淮弟,你擡头看我。”
江淮闻言擡头盯着江谨言,道:“怎么了?”
江谨言伸手按住她的两边额头给她按了按,“我怕你被吓到了,叫你回魂。”
江淮垂下眸子,“我没有。”
她只是呆住了,心里充斥着无尽的悲凉,为江父,为江家,也为自己。
她心里翻涌着一阵一阵的挫败感。
明明最初的她自诩自己凌驾于剧情之上,手握原著能无往而不利,她信誓旦旦要改变江家的和江家人的命运,可而今呢,而今剧情一塌糊涂,结局居然诡异地相似。
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就连她自己,最后都要……
她想到原著里原身因为站错了队被砍头的下场,又想到她以女儿身参加科举一事被揭穿后的后果,忍不住心里狠狠打了个寒颤。
“哥,你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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