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县试开始 淮弟别怕，有我陪你（2/2）
县试在户籍地所在的县参考，府试在所在的府城参考，因为江谨言和江淮的户籍都在保宁府阙阳县，所以他们头两场都在保宁府城内考试，而院试作为提学官大人亲自主持的压轴考试，每次的考试地点都不定，属于各个府城轮着来。
对于江淮和江谨言这种还没上过考场的学子来说，要面临的第一关就是县试。
书院里有许多已经是秀才的学子，山长和夫子们便将这些学子组织起来给无功名的学子开了座谈会，主要讲讲参加考试的流程和注意事项。
随着考试临近，江淮有种回到了前世高考前的感觉，看着书院里大家行色匆匆的样子，她忍不住也紧张起来了。
虽然她早就说来念书不是为了考取功名的，她没什么宏图大志，但在书院里待了一年，被这些以考取功名为目的的学子包围，她逐渐也有点转变心态了，毕竟好歹也学了一年了，真要是童生试第一关都过不了，她还是有点受打击的。
反倒是被寄予厚望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江谨言非常镇定，该学学该吃吃该睡睡，跟没事人一样。
在江淮又一次在屋里转来转去，仰天长叹，并用脑袋砸柜子的时候，江谨言放下书捏了捏眉骨，温和道：“淮弟，学不进去就歇会儿吧。”
江淮扭过头来看他，又扭回去，“不，我学得进去！德的兰是第一生产力！”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学，学了不到一刻钟，又像一条毛毛虫一样趴在桌上蠕动起来。
江谨言好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身上痒？”
江淮继续发癫，“哥——这个县试怎么办啊，我要是县试都过不了，是不是很丢人啊？书院不会把我撵出去吧！我不配当你弟弟呜呜呜……我要给你和江家丢人了！”
她把脸枕在桌上哀嚎半天，一擡头，就发现江谨言正站在她面前。
江谨言情绪非常稳定，除了眼中有些揶揄，面上看着就是一位关爱弟弟的好哥哥。
江淮一下撑起身子，双手合拢握住抵在下巴上，期颐地看着他：“哥，你要帮我。”
江谨言忍不住捏了把她的脸，“今儿是哪儿难住了，我看看。”
江淮摇头，“不，不是哪儿难住了，我是想让哥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你帮我押题吧，以常考的题作一些诗，我全背下来上考场默写，就算有点偏题，也比我自己写得好。”
江谨言：“……”
江淮抓住他的手摇了摇，“求你了，哥。”
江谨言犹豫道：“这……可行吗？”
这不是舞弊吗？
但严格说也不算舞弊，毕竟记在脑子里的东西怎么能叫舞弊呢，但终究不是江淮自己写的，而且他也押不准题目。
下一瞬，看他没反应的江淮心一横，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把脸搁他肚子上拱了拱，不管不顾道：“求你了哥！”
江谨言猝不及防差点被江淮顶得一个踉跄，连忙稳住脚步，擡手拍了拍她后脑勺，“松开。”
江淮马上把手臂搂得更紧了，勒得江谨言脸都红了，不知道还以为他被掐住的是脖子。
“那你说怎么办嘛，若是像平时季考那样完全放弃诗赋这块儿，我肯定就完了。”
江谨言的声音沉了几分，“你先松手我们慢慢想办法好不。”
江淮本就是随便发疯几句，倒也不是真想作弊，在她搂住江谨言的腰后，她突然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咸猪手忍不住往下挪动了下并捏了捏。
江谨言浑身跟被电击了一样一抖，声音都劈叉了，“你……”
江淮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手，并将手举在耳朵边上做无辜状，“抱歉，一时鬼迷心窍了。”
江谨言：“……”
“嘿嘿，但是，哥，你的腰真细啊，臀又这么翘，没有经常锻炼就有这样的好身材，基因真不错。”
江谨言感觉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不自在地后退几步，“是，是么。”
江淮不乐意了，“你退什么，就许你成日摸我的脸和头，我不就摸了下屁股？”
前世在娱乐圈，片场或是后台里，穿着大裤衩子或是内裤到处走来走去的男的多得是，江淮自觉自己对男人的身体是能够做到心如止水的。
摸一下怎么了，谁叫江谨言夏天时候经常光着膀子在屋里毫不避讳地换衣服，她早就发现他屁股翘了。
江谨言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憋出一句，“我有的……你都有。”
江淮：“……”
她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哥，你真不帮我吗？”
江谨言抽了抽嘴角，“自然帮，但是你方才说的法子……”
江淮摆了摆手，“我刚是随便说说的，我想的其实是另一种法子。”
她眨巴了下眼睛，“哥，你站那么远干嘛，过来坐，过来呀。”
江谨言这才小心地挪动过来，与她并排坐下。
江淮道：“我想要哥你帮我改下模板。”
“模板？”
“对，我尝试着写了个模板，适用于大部分的主题，开篇写景，中篇写事，末尾写感，这起承转合的词和句式都给固定下来，到时候把相似的词往里面填就行，你瞧瞧如何。”
江谨言眉头一挑，有些意外地拿起纸张看起来。
他嘴角挂着笑意，声音清冽，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你真是鬼点子多。”
说罢他拿起江淮的笔，蘸了蘸墨，思索一番给模板改了几个地方。
“嗯，如此作出来的诗就算不出彩，也算得上中规中矩。”他轻轻吹了吹，把墨迹吹干。
江淮喜道：“我琢磨了三四天呢，怎么样，聪明吧。”
“聪明。但我总觉得这模板有点似曾相识。”
江淮闻言咧嘴一笑，大言不惭道：“你当然熟悉了，因为这就是从你写的那堆诗里抠出来的。”
江谨言：“……”
在大家伙埋头苦学近一个月后，县试的日子终于临近了。
在这期间，入学考试的成绩也出了，江枫的成绩虽然靠后，但也算顺利考上了洛嘉书院，不过他比江淮等人晚一年入学，住的地方和上课的地方都不在一起，倒也不至于碍江淮的眼。
因很多学子是外地来洛嘉书院求学的，得回户籍所在地参加县试，是以书院提前半个月放了假让他们自行安排时间。
早在一个月前报名的时候，因江谨言是过继的，需要写明自己亲生父母三代的情况，好在江家财大气粗，用银子疏通关系，又派人去遂州安排妥当，让江谨言远在遂州的曾经的养父母暂代了亲生父母的身份，如此才算过关。
至于结保等必要流程，就由书院帮忙安排好了。
待到考试前，周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除了需要亲自黎明前去考场排队并进入考场考试，其他的都不需要江淮和江谨言二人操心。
第一场考试这天早晨，几乎整个江家的人都早早起了为他们送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鼓励的话，听得江淮心里热热的，忍不住道：“行了，天儿冷呢，都回去歇着吧，下午我们就回来了。”
周氏又道：“谨言，淮儿就劳烦你照顾了，你们都是为娘的好孩子，好好考，我们等你们回家。”
江淮撅了噘嘴，“娘，我都十五了，不用人照顾，再说我们也不在一个考场。”
江谨言点点头认真道：“谢谢娘，孩儿明白。”
这时一架马车从远处行来，是大姑爷赵霖来给他们领路了。
周氏摆了摆手，“去吧，好孩子，都去吧。”
她没有送他们到考场，只把人送到t大门口爬上马车，江淮从车窗看出去，见江家大门口站着一堆女眷。
周氏、三位姨娘、挺着大肚子的大姐，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的二姐，还有一群嬷嬷、丫鬟。
就算江老爷不在，江淮也感受到了这就是家，是一个完整的家，她前世奔赴考场时，从来没有人为她相送过。
等江谨言离开蜀地，那她就将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嫡子”，她有她的责任。
所以，她一定要好好考，哪怕只是个秀才，哪怕……只是个举人。
赵霖爬上江家的马车来，三人互相见礼，赵霖说了几句勉励的话，道：“时辰不早了，启程吧。”
马夫得令，一甩马鞭，马车奔跑起来，江小舟带着几个护卫骑着马护在周围。
江淮握紧的手有些冒汗，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穿多了。
天还没亮，马车里一片昏暗。
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她的手握了握。
江淮一侧头，感觉到江谨言也在看她。
倏的，一阵热气靠近，江谨言把头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淮弟别怕，有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