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宠求宠案:04 水灾火难(1/2)
避宠求宠案:04水灾火难
觉得这场变文乏味的,不止李敬一个。人群中,褚大娘哈欠连天,百无聊赖。她将视线转移向远天,看红霞逐渐转淡,融化在深蓝的天幕尽头。台上的解说声和歌唱声逐渐变得朦胧。褚大娘拎着灯笼钻来钻去,挤出一条小路,提前离开。七月的夜晚姗姗来迟,清风送爽,水色如银,月亮杳无踪迹。这会儿可以去御苑逛逛,顺便检查花木是否遭人踩踏,然后撒药驱虫。时间悄然流逝,弯月终于浮现在上空,被它身旁丝丝缕缕的云缠住。褚大娘驻足,月儿宛如淡扫的蛾眉;风吹云动,月儿像梭子穿行于轻絮中。月儿向御苑的池水投影,仿佛淑女上妆前揽镜自照。褚大娘心旷神怡,趁步绕过低矮的太湖石假山,往高处的亭台走去。“扑通!”巨大的落水声使她一惊。她举高灯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眺望。似有潋滟波光闪动不休,斑驳碎裂,如同砸地而毁的水晶和琉璃。眼前一片光亮,恰与她身后雾团似的黑乎乎的影子形成鲜明对照。她加快步伐,几乎小跑到水边,借着月光和灯光,清晰地看见水面泛起大圈涟漪。草丛里爆发尖锐的虫鸣。褚大娘心慌意乱,手不自觉地颤抖两下,拨开草丛。一双女鞋赫然映入眼帘。鞋头两个尖角突出,恰似树木的分梢,正是“歧头履”。“不好!有人落水了!”一闪念过后,褚大娘直接跳进池中,紧闭双眼,奋力划水,焦急地摸索着。落水者的衣袂飘飞,像柔柔扇动着的鱼鳍,轻拂过褚大娘的眉睫,复又轻拍她的脸颊。她凭感觉抓住那人的手腕,又摸到那人腰间,紧紧环抱其人,吃力地游向岸边。她将人放在草丛上平躺着,看清是个女子——是司灯司下的掌灯符冶。她先清理出符冶口鼻内的杂草,按胸、吸气复拍背,只求符冶快快醒转。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符冶仍然没能睁眼,脸色也始终惨白。她心急如焚,又加上身体过度劳累,几近绝望。偏偏无人路经此处,她只能瘫坐在岸边巨石上,大口喘气。“噗!”符冶骤然呛出一大口水。褚大娘犹如绝处逢生,喜不自禁,忙忙地又去按压她的胸部。“这是哪儿?海中的洞府吗…
觉得这场变文乏味的,不止李敬一个。
人群中,褚大娘哈欠连天,百无聊赖。她将视线转移向远天,看红霞逐渐转淡,融化在深蓝的天幕尽头。
台上的解说声和歌唱声逐渐变得朦胧。褚大娘拎着灯笼钻来钻去,挤出一条小路,提前离开。七月的夜晚姗姗来迟,清风送爽,水色如银,月亮杳无踪迹。这会儿可以去御苑逛逛,顺便检查花木是否遭人踩踏,然后撒药驱虫。
时间悄然流逝,弯月终于浮现在上空,被它身旁丝丝缕缕的云缠住。褚大娘驻足,月儿宛如淡扫的蛾眉;风吹云动,月儿像梭子穿行于轻絮中。月儿向御苑的池水投影,仿佛淑女上妆前揽镜自照。
褚大娘心旷神怡,趁步绕过低矮的太湖石假山,往高处的亭台走去。
“扑通!”
巨大的落水声使她一惊。她举高灯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眺望。似有潋滟波光闪动不休,斑驳碎裂,如同砸地而毁的水晶和琉璃。眼前一片光亮,恰与她身后雾团似的黑乎乎的影子形成鲜明对照。她加快步伐,几乎小跑到水边,借着月光和灯光,清晰地看见水面泛起大圈涟漪。
草丛里爆发尖锐的虫鸣。褚大娘心慌意乱,手不自觉地颤抖两下,拨开草丛。
一双女鞋赫然映入眼帘。鞋头两个尖角突出,恰似树木的分梢,正是“歧头履”唐代分梢玉履,又称歧头鞋,始于西周。鞋头常常有两个突出的尖角,形似粗短的树梢。。
“不好!有人落水了!”
一闪念过后,褚大娘直接跳进池中,紧闭双眼,奋力划水,焦急地摸索着。落水者的衣袂飘飞,像柔柔扇动着的鱼鳍,轻拂过褚大娘的眉睫,复又轻拍她的脸颊。她凭感觉抓住那人的手腕,又摸到那人腰间,紧紧环抱其人,吃力地游向岸边。
她将人放在草丛上平躺着,看清是个女子——是司灯司下的掌灯符冶。她先清理出符冶口鼻内的杂草,按胸、吸气复拍背,只求符冶快快醒转。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符冶仍然没能睁眼,脸色也始终惨白。她心急如焚,又加上身体过度劳累,几近绝望。偏偏无人路经此处,她只能瘫坐在岸边巨石上,大口喘气。
“噗!”
符冶骤然呛出一大口水。褚大娘犹如绝处逢生,喜不自禁,忙忙地又去按压她的胸部。
“这是哪儿?海中的洞府吗?”
不一会儿,符冶便开口说话了。褚大娘疑惑:“什么‘海中的洞府’?这里是宫苑。”
“不不不……”符冶摇头,“他们说,天下任何一处水域,都可以通往海神的殿堂。难道……难道我走错了吗?”
简直不知所云。褚大娘以为她死里逃生,神智尚未清醒才说胡话,于是也不再赘言,背着她往尚寝局司灯司走。符冶疲倦至极,伏在她肩上沉沉睡去。
“哎呀,怎么回事?”
乍见褚大娘背人回来,司灯司另一掌灯女官金敦大惊失色。她一时错愕,下意识擡起胳膊想去搭把手,手却僵在半空。
“掉水里了,估计是不小心踩滑的。”褚大娘把符冶放在榻上,又从怀中取出歧头履,将其置于符冶脚边。
金敦盯着鞋,紧紧皱眉,越发不解:“这不是贤妃赐给她的鞋吗?她一直穿着,大娘怎么专门把它取下来?”
“哪里是我专门取下的?你好好看看,这鞋上一滴水都没沾,放在岸上的。我救她起来的时候,她光着脚呢。”
金敦怔了片刻,稍动脑筋,不多时便笑道:“大娘真糊涂。她根本不是不小心落水的,也不是别人推她落水的。是她自己一心寻死,投水自尽。”
褚大娘愣了愣,反应过来:“是啊!既然脱了鞋,那就不是失足落水了。要是谋杀,也不会特意留下这双鞋闹破绽。看来这孩子中了邪,脑子想不通,该求个巫医来驱邪了。”
“驱什么邪?由她去吧!”
金敦冷笑一声,一脸漠然地坐上圈椅,松弛地倚靠着,继续干她手里的活计。她咬一口扬州香梨,细嚼慢咽,用线将打了孔的贝壳串成项圈般的饰品,懒散地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她姐符凝死了以后,她一直就不太正常,一会儿神神叨叨,一会儿恍恍惚惚。她若是想死,多半是符凝在勾魂儿,好叫她到地府里欢喜团聚、共话天伦呢。”
话说得刻薄又无情。大娘冷笑嘲讽:“不愧是杀过人的凶犯,说起话来,一丝人味儿也闻不到。”
金敦也不恼,只是收起笑容,正色道:“我受徐卮和符凝欺负,大娘你是知道的。符冶她虽然没有害我,但从来都是袖手旁观,什么时候在意过我的死活?不光是我,和须蜜和银灯两个,不也受那对堂姊妹的欺负吗?我杀徐卮,正是老天开眼,给我壮了胆子,叫我为众人除害。符凝死了,也是报应好还,罪有应得!”
“好啊,既然你提到了符凝的死,我正想问问,这是不是你的手笔?”褚大娘冷眼瞧着她。
“大娘,你怀疑是我纵火?”金敦瞪大眼睛,“修月殿里还有小公主呢!贤妃善待我,我跟她们的人无冤无仇。再说了,我当时也在殿里,我会烧杀我自己吗?”
褚大娘语塞。话赶着话,情绪激动,确实出言不当。更何况,那场大火的来龙去脉,贤妃早就调查过了。银灯离殿之前,特地收走了火烛等易燃之物,以免小公主随意玩耍,引起火灾。大火的起因,当是天干物燥,前庭中柏树油脂旺盛,受强光照射而自燃起火。事情早已盖棺定论,褚大娘重提旧事以讽刺金敦,实在理亏。
金敦见褚大娘面露愧色,心下也不是滋味,只说辛苦大娘善心救人,请她回司苑司休息。褚大娘疲乏已极,也不再无谓逗留,告辞离开。
却不料翌日清晨,褚大娘听闻噩耗,又来了一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