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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 户部尚书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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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户部尚书◇

◎二合一◎

契丹王帐。

“可汗!不好了!”

耶律启的心腹从外头直冲进来,扑通跪倒在地,膝头砸出的声响听着就觉得疼。

可汗起了倦意刚阖上眼,随侍之人急忙上前提醒道:“谁让你进来的?惊扰了可汗,你怕是……”说话声戛然而止。

“说!”男人在帐外就咋咋呼呼的,耳朵嗡嗡作响,他怎么睡得着?

“可汗,二王子被大行朝将士抓走了!”

耶律真的眼睛唰得一下睁开,从床榻上直起身问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主子都护不住!”

说完这话猛地咳嗽起来。“可汗,当心气坏了身子。”

“废物,咳…还不……咳咳。”眼皮一翻竟晕倒过去。

“快!请巫医来!”

听到王帐内乱作一团,宋玲珑翻看书卷的手一顿,随即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急忙询问侍女发生了什么。

*

京都。

得知裘终戎俘获了契丹二王子,官家宋元意连连拍手叫好。

“赏!”

作为新帝,刚上位没半年就挑起了战事,文武百官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服气。

几个兄弟也是看笑话,瞧热闹的心态,看起来安分守己了,实则暗戳戳使着坏。

接手了禁军、金吾卫等后,前朝后宫的纷纷扰扰时不时就能传到他的耳中。

单说身边人,母妃又在惦念玲珑、舅父和戚家闹了一场、皇后通过内侍给聂相传了什么消息……此时他好似体会到了帝王的手眼通天。

但这些只是对内且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算真正的醒掌天下权。

他想要以强硬姿态震慑的,可不仅仅是蠢蠢欲动的四国,还有殿中以及遍布大行朝各州县的臣子们。

新官上任,三把火。

新帝上位,起战火。

“陛下万福金安,天佑我大行朝!”朝臣齐声俯首。

上首的年轻帝王,悄悄松了一口气,宋氏江山总算不会折在自己手里了。

*

退朝后,文德殿中。

“舅父,为何如此着急离开京都?”

王族被擒,军都关战火停。

契丹没第一时间派人交涉,倒给了大行朝廷足够的时间挑选合适的人选。

听说乐尧明日就能到,还以为舅父要给他接风洗尘,没想到直接来找自己辞行。

“虔州别驾之位空置,臣这位州牧若不早日回去,恐会出乱子。”贺笠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宋元意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那您不见见乐尚书了?”

听到陛下提及乐尧,贺笠讪笑道:“不了不了,来日方长。”

再不走,就要见到和自己平起平坐了的乐别……乐尚书。

贺笠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心虚。

想到自己给他拉了诸多仇恨,揽了不少差事,应该会把人累得够呛,还是别叙旧了。

三年五载再会,大概也许就会淡忘了吧?贺笠如是安慰着自己。

除此之外,京都他真待腻了。

阿姊的困扰自个解决不了,朝中同僚烦人者众,戚家人更是啰嗦,总拿自己把嫡女贺柔许配给一个童生说事,糟心极了。

执意要走的人,是拦不住的。

宋元意再是不舍,也不好强留他。

一州州牧确实不能离开辖地太久,对方也已经忍痛把得力的人拱手相让了,自己总不好为一己私欲,再驳了他这小小的请求吧?

……

傍晚,戚宅。

“爹,我听说姐夫已经离开京都了。”戚偃急匆匆地走进屋说。

大理寺卿戚宏泰眼皮子都没擡一下,淡淡回了句:“他走他的,与我何干?”

“那您别总念叨阿姊和柔儿啊!”男人瞅了他一眼,低下头小声嘟囔着。

“你在嘀咕什么?”常年掌刑狱,戚父身上好似萦绕着一股煞气。

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问话,都能让从四品侍郎的长子,打心底犯怵。

“没没没,没什么。”

戚宏泰微微皱眉:“你这胆子,怎么在朝中做事?”

“这不是有您……宁可不休沐,也要看户籍簿的姜侍郎在,儿子正向他好生学着呢。”好险,差点说出心里话。

姜维信和戚偃分别是户部的左右曹侍郎,品阶一样却总是不冒头。

前户部尚书周充极为信重姜维信,把他当左右手,而戚偃就相当于姜维信的左右手。

明明是平起平坐,却被当成下属差使,作为大理寺卿的长子,戚偃也能忍下来,真不是一般得沉得住气。

*

可回到后宅,听到妻女谈话的他,破天荒地发起了脾气。

“你们娘俩怎么说话的?我戚偃嫡亲的外甥女,怎么就自甘堕落了?”

依稀听见屋中嫡女说贺柔自甘堕落,戚偃气急攻心,直接破门而入。

殷氏迈着碎步近前,捏着帕子轻轻在他胸前拍了拍,温声说道:

“夫君你听岔了,方才所述是滢滢今儿赴宴,别家小娘子在她耳边胡言乱语说的,妾身还没来得及训她呢,夫君你就冲进来了。”

戚滢滢偷瞧了一眼喘着粗气的爹,又害怕又委屈。“爹,她们都那样说柔表姐,女儿只是……”

“她们诋毁柔儿,你就干听着?都是些什么娘子,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戚偃气鼓鼓道。

自诩名门望族之女,怎么还在背后嚼舌根?

被亲父如此训诫,戚滢滢委屈极了,当即扑在娘亲怀中哭泣。

一边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一边是枕边人,殷氏左右为难,最后把话题绕回贺柔身上。

“滢滢莫哭,夫君你也别气了。便是阿姊,怕也对柔儿这桩婚事颇有微词,她那夫家门楣确实太低了,京都娘子们嚼舌根自不是稀罕事。”

“那也不能说什么自甘堕落吧?许是她那夫婿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那您觉得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妇人轻声问道。

戚偃努了努嘴,没吐出一个字。

贺柔的亲事定得急,京都和虔州又离得远,他们根本就不清楚许配的人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听说是农家子,只有童生功名。

和姐夫贺笠打听的时候,总是说不到两句,人就被老爹气走了,想想都为阿姊母女俩感到心寒。

唉!戚偃长叹一口气,又心疼起被自己骂哭的戚滢滢。

……

乐尧进京后,本打算去找贺笠。

被告知人已经回了虔州,还给自己安排了三进三出大宅院。

看着宅子外,高挂着尚书府的牌匾,他越发觉得户部是个烂摊子。

要知道,大行朝除王公贵族外的官员,住处匾额只能用“宅”,不能称“府”,除非是帝王恩典。

而眼前的尚书府,显然是后者。

空降的户部尚书,还承蒙新帝厚爱。自己在京都的日子,一定会足够“精彩”。

突然心累,莫名怀念在安南县当一方父母官的日子。

爬得越高,担子越重,有点疲惫了。

见乐尧神情复杂,乐铭扯了扯他的衣袖。男人眸底暗色霎时恢复平和,微微躬身问:“怎么了?”

“兄长可以做好的,不是吗?”

自己都不知道如何破局的日子,眼前男人都熬过来了。接下来这些,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应该可以的吧。”难得听到少年郎表达对自己的信赖,乐尧佯装不确定地逗他。

乐铭擡头看着他,又指了指匾额。

“爹、小叔,你们在说什么?”跟在后头的乐韫晖,凑上前问。

“没什么。”乐尧和乐铭不约而同回道。

“哼!”乐韫晖不开心了。

自己一靠近两人就不聊了,什么意思?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废了好些天,乐尧才走完上岗流程。

这一通折腾下来,他终于知道大行朝积贫积弱的问题主要出在哪里了。

朝中有三公三师三少三孤、三省六部、九寺六监……

就算他不确定合理的朝制应该是怎样的,也意识到大行朝冗官冗员有多严重了。

难怪地方粮税不减、国库日渐空虚,敢情每月发出去的俸银都是天文数字。

丰昭元年,四月初,终于得见天颜。

刚过弱冠之龄没几载的官家,头戴通天冠、身穿绛纱袍,腰系九环带,脚着六合靴,端坐龙椅上不怒自威,一身惊人的气势,让人下意识忽略了他疏朗雅逸的容颜。

“户部尚书乐尧何在?”

身着从二品官服,手持象笏的男子应道:“臣在。”

随着他的举动,朝中文武百官的视线都落了过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乐别驾”?

长得,也就……还行吧。

“卿果然是一表人才。”

“陛下谬赞。”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其他臣子眼观鼻,口观心,都等着见识新任户部尚书的“厉害”。

*

“陛下,契丹国议和之事,还需早日定夺。”太尉裘胜提醒道。

他的长子擒获了契丹国二王子,还没得到具体的赏赐呢,这份功劳可不能让官家忘记了。

虽然人是主动求去军都关的,但至今还未娶妻生子,怎么能久待边关呢?

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把人弄回来。

“卿倒是提醒朕了,裘太尉可有合适人选赴军都关主理议和一事?”

嘴上问的是裘胜,眼神却飘向了群臣。

视线经过头戴六梁冠的乐尧时,停顿了一瞬,随即又移向左右。

想到礼部尚书房子迩和兵部尚书李敖兴,抢功不成,还在陛下那落了个办事不力的印象。

朝臣都不太想揽赴关议和的差事,免得赴同僚的后尘,不划算。

吏部尚书周遇安,脚尖轻点,挪步,手持象笏站出来回道:

“陛下,户部乐尚书在此事上颇有才干,何不交于他?”

初来乍到,头上还有十几人压着的乐尧,计划着先摸清楚户部的情况,再做出改变,没想到会被推举去主理契丹国求和一事。

幸好反应灵敏,他很快接话:“陛下,臣以为不妥。此事应由礼部主理、兵部协办,臣掌户部如何能……”

听到该礼部和兵部去,宋元意就头大,都没耐心听完他的话,直接下令道:“周尚书所言有理,乐尚书就莫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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