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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 女童生+军需司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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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女童生+军需司◇

◎二合一◎

一句话的威力能有多大?

看刚到虔州的“人才们”嚷嚷着要走就知道了。

好不容易把各州落榜秀才护送回来,听到虔州女子亦可参加童试,还考完了县试。

他们中不少人叫嚷着“有辱斯文”“岂有此理”兵吏们好言安抚无用,只得请示乐尧。

来到他们落脚的东陵书院,正碰上一群头戴帻巾的书生们高谈阔论。

“虔州实属不易,某虽不才愿助之。”

“这世道如此艰难,正需要我等有志之士。”

……

陪同的郁旻,听着书生们字字句句,再想起兵吏所述,神色古怪,难以言表。

乐尧淡定如常,踏步上前,发出声响提醒众人。

噤声回头,见到有过一面之缘的郁旻,众人齐声问候。

“见过郁学监。”

郁旻拱手回礼,向他们介绍起乐尧:“各位,这是我们虔州的乐别驾。”

“学生参见乐别驾。”

“各位夫子不必多礼。”以夫子相称,显而易见乐尧的态度。

因为落榜,众人郁结于心的愁苦,漂泊异地的迷茫,在这一刻都有被抚慰到,对乐尧这位上官的感官颇好。“谢乐别驾。”

“得诸位夫子远道而来,是我虔州学子之福。”

“不敢当,不敢当。”众秀才异口同声道,面上却显露笑意。

众人客套一番后,依次落座。

“本官料想夫子们初来乍到,恐有诸多不便之处,特来一探究竟。”

乐尧微微一笑,扫视在场众人。“不适之处尽管言语,本官一定会给大家解惑。”

想到妻女,高秀才上前一步。“乐别驾,听闻虔州女子亦可入学?”

其他书生以为是要质问,忙端正身子,等待乐尧的回答。

“自然,虔州人士,一视同仁。”

“那我们的家眷……”说着,声音愈发低沉。

另一位举人不赞同道:“女子如何能进学?参加科考?”

本是和相邻之人吐露心声,没想到高秀才突然止言。

乐尧眨了下眼,看着他因失言惊慌无措,出声安抚了一句。

“郑夫子敢于直言,实属难得。”肉眼可见男子镇定下来。

紧接着,话锋一转:“诸位皆有功名在身,想必通晓大行律令,不知可见到女子不得进学、科考之言?”

众人:这?

垂头回忆片刻后,一个个摇头。

乐尧笑了,继续道:“既如此,又有何不可?”

“乐别驾,即便律令未言明,此举也不妥吧?自古以来,都是男子科举入仕;此外,后宫都有不得干政一说,民间女子难道还能越过贵人们?”一位秀才说。

“既为大行子民,自当以律令为先。

后宫乃陛下的后宫,不是前朝的后宫,家事和国事不可混为一谈。

若有才能,何惧男女?

不囿成规,共灌桃李,兴筑盛世,才是我辈读书人应该做的事。”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乐尧给出的解答,犹如醍醐灌顶,让郁旻恍然大悟。

感受着胸口不住涌动的热意,他知道,这便是他此生所求。

此前追问的秀才哑然,若自身有大才,何惧他人出彩,他确实狭隘了。

高秀才肃然起敬:“乐别驾所言极是,学生受教了。”其他书生好似回神,跟着表示受教了。

乐尧从容不迫道:“诸位夫子客气了。”

接下来,又回答了好几个男子的疑惑,他才离开。

……

“乐别驾不怕他们离开后,把虔州诸事泄露出去吗?”郁旻不安地问。

“来都来了,为何要走?”想都别想,他怎么可能放人?

“您不是说一切随他们意愿吗?若有人选择离开?”男子补充道。

“不会。”乐尧挑眉。

不会离开?还是不会放他们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郁旻觉得自己对乐别驾的认知太片面了。

用正人君子形容他,不太合适。

乐尧这一趟没白来,落榜秀才、举人们确实安分了,对尤长瑥、郁旻把他们分散安排到各县都没有异议。

拢共不到二十人,一个县最多分得两个,根据现有师资,合理安排了下去。

至于他们的家眷,小娘子进女学,郎君进蒙学堂、县学;

妇人可自愿选择制衣坊、丝织坊或者是女学杂役的差事;

男丁看资质,有机会进入民驿、蒙学堂、安南香酒楼等地儿做活。

丰献二十四年四月。

三季稻已抽穗灌浆了,各县百姓的心思,也转移到府试结果上。

若能上榜,那就是童生了!

大家抓耳挠腮,整日惦念着。

结果一出,张榜公示。

“不足八岁的案首,小郎君可真是太厉害了!”

“先是县案首,再是府案首,板上钉钉的秀才了,可真了不得!”

“谁家的郎君?祖坟冒青烟了吧?”

“咦?乐铭、乐韫晖……怎么都姓乐?”

“这可是个好姓氏,说不定和乐别驾是本家。”

“哈哈哈,怎么可能这么巧?”

……

百姓们议论纷纷,乐家同样热闹。

幼子长孙都成了童生,乐父喜得找不着北,一个劲在屋里乱窜。

“别来来回回晃悠了,赶紧来帮忙!”在厨房忙碌的乐母看不下去了,对着他喊了一声。她也高兴,所以下厨给幼子、长孙做条鱼尝尝。

“这就来!”

不被需要的刘嬷嬷和春兰:……

两位新晋童生,面上却没有喜色。

意料之中会被小叔父压一头,可难过的事往往在后头。

不仅要求他,原模原样把自己所作默写下来;而且,还要进行逐一点评。

太过分了吧?

乐韫晖坐在书房里,捧着答卷,憋闷不已。

一旁的乐铭,时不时在案桌上敲两下,提醒对方别跑神。

脑海中思索着,自己要何时参加院试、解试。

至于会试,没参加过,还得多向夫子讨教。

此时的乐尧,正看着童生名簿沉思。

“乐别驾,您怎么看?”薛漓问。

大行朝各州县童生数目是有定额的,一般在二十到三十人。

择优录取不是说着玩,而是用实际行动践行。

从通过县试、府试考核的人数中,自上而下最多选取三百九十人,便是每次童生的人选。

往年都用不完的童生名额,今年却远超了。

参试学子多,通过考核的就有近千人,若按照往年标准,超半数被刷掉,实在可惜。

不过,惋惜归惋惜,规定就是规定,对外公布的也只有这三百九十号人。

此时薛漓苦恼的是这批人中,竟然有一成是女子。

于是,想和乐尧商量,把她们剔除,以免占了郎君们的童生名额。

乐尧思索的却是,如何在官报上宣扬此事。

女童生!

大行朝第一批女童生!

比男子进学晚、学得杂、机会迟,报名人数不足二百,但成绩却很瞩目。

“乐别驾,下官刚才所言,您意下如何?”薛漓问。

“不如何。既然没有上榜,那就是技不如人,为何要女子让位?”乐尧反问他。

薛漓喃喃道:“可……”

“薛功曹,科考是量才录用,不是权衡利弊。”都到这份上了,还在纠结。

薛漓心下一叹,除此之外,他还担心,若上报京都,被发现有女童生,虔州会不会面临灾祸。

垂着头离开,只盼着贺州牧早日归来。

安南县。

当初的隐户,现在的女童生之父。

李铁牛亲自上门报喜,整个山头乡都沸腾了!

“粥粥真的考上童生了?”男子喘息声加重,没一会眼眶就蓄满了泪。

十岁出头的小娘子,穿着蒙学堂学子服,躬身朝李都头道谢,随后近前搀扶男子的手臂。

“爹爹,是真的,我是童生。”

“太好了,太好了……”说不出漂亮话,他只知道不停地重复这一句。

……

瓷景县。

“乡长!乡长!”男子在田埂上激动地叫喊着。

日头刺眼,老乡长压根瞧不清来人模样。“出什么事了?”

“我们乡里出童生了啦!”

“童生?真的?”这可是十来年都没遇到的好事,把手里家伙什一丢,小跑着问:“谁家的小子?真给我们乡长脸。”

“是……解家的二娘,女夫子说她很聪慧。”

“女童生?我没有听错吧?”

“官府都同意女子报考了,有女童生也不奇怪吧?”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解家赶。

五月虔州官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本月官报刊印了大行朝第一批女童生名录!她们的名字,必将流传千古!”

“丰献二十四年童生,共计三百九十名。笃学求知改变命运,你今天识字温书了吗?”

“巾帼不让须眉,今岁童试,女学报考一百八十人,三十九位成童生。”

“活到老,学到老!总有人要金榜题名,为什么不能是你?”

………

报童们挥动着报刊在街头巷尾呐喊,一句句话入耳入心。

无论是富绅,还是百姓,听着都觉得心头激荡,身子轻颤。

从扩张过去的虔州钱庄、安南香酒楼处看到的邻州的百姓,也是这种感觉,但还多了酸涩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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