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 强军之路 ◇（1/2）
84强军之路◇
◎二合一◎
去时开春,回时入冬。
消失大半年的虔州一把手，终于在府衙露面。
“贺州牧，您到底去哪了？”看着满面红光的上官，柳钰文幽幽吐出一句话。
贺笠朗声大笑。“干大事去了。”
没有得到确切答案,柳钰文也不想追问了。正主反倒不乐意了,他还一肚子话没说呢。
于是,扭头看向乐尧：“乐别驾可知,拢共能打造多少器械？”眼中流露出兴奋之色。
听到器械二字,柳钰文瞳孔一缩,瞬间明了，原来是造兵器去了，可虔州哪来那么多铁？
他连忙竖起耳朵倾听。
乐尧思索片刻后回应：“一万件？”
贺笠去余钢县时,手底下的兵马大致是这个数目。
贺笠摇摇头，想到打造的床弩、槊、长刀、盾牌……按捺不住喜色，主动揭晓答案：“预计三万多件。”
“这么多？何时能全部铸造出来？”
铸造兵器效率较低,即便材料齐全，依旧费时费力。
“要不是材料不足,还能多铸造万把件，只是太过耗时，起码还得一年半载。”
他都亲自上手打造了，兵丁们更是昼夜不停歇,也才铸成了一万多件。
这次回来,是打算再挑些兵丁去，把铁矿早早炼成兵器，才能安心做其它事。
柳钰文听得一头雾水：“材料？什么材料？”
“柳簿曹可记得愚人金？”基本尘埃落定,自然无需隐瞒,得到贺笠示意后,乐尧解释道。
“余钢县的愚人金？自然记得。”柳钰文回。
“那里伴生了大量铁矿，极适合打造兵器。”
“原来如此。”难怪贺州牧会亲自前往坐阵。
大行朝的铁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开采的。
每一处都得呈报朝廷，野生矿场更是。
开采时间、用量、用处等，都需要详细记载并且得到朝廷的批复，一旦发现私自挪用，很有可能被杀头、抄家。
想到此，他顾不上欣喜，反而心情复杂起来。
为什么要好奇？
为什么不忙正事？
这下好了，没法置身事外了。
脑子里转了一圈，面上不动声色。
“铸成的兵械现在何处？”乐尧问。
“已经派人尽数运到城郊军营。”贺笠回。“师议曹、阮兵曹应该见着了。”
负责押送的人是贺子戚，贺笠的庶子。
乐尧一开始都不知道，两人还有这一层关系，更别提营地里的兵吏了。
瞒着乐尧不是因为不信任他，而是贺笠认为，即便是自己亲儿，想要从军中往上爬，也只能靠本事，其余想都别想。
果然，得到一批精制器械的军营，已经乐疯了。
师斌挥舞着六尺步槊，频频朝手持长刀的阮向宴刺去。
围观士兵们齐齐叫好，一会给师议曹打气，一会为阮兵曹喝彩。
二人缠斗数十来回，最终以长刀被步槊挑飞结束了试练。
吩咐人看管好这批兵械，二人骑上快马，回了府衙。
一进府署，就见到阔别许久的贺笠。
“参见贺州牧、乐别驾、柳簿曹。”
“起来说话。”贺笠擡头说。
二人顺势起身落座，笑得见牙不见眼：“贺州牧，不知还有多少兵械？”
东西一到手，就知道了上官这段时间去向，他现在只关心还能铸造多少件。
贺笠笑骂道：“那么多还不够堵住你的嘴？”
“不够啊！贺州牧您是不晓得，兵丁个个眼馋得嗷嗷叫，五万多人我怎么分啊？手心手背都是肉。”阮向宴拍着大腿连连叫苦。
“五万多？”军中扩招之事是贺笠走后办的，他还没来得及了解详情。
“太好了！赶紧选出一批人，随我再赴余钢县。”回过神来，心头大喜，不怕兵器不够，只怕士兵太少。
“没问题，这次属下跟着去。”师斌接话道，嘴角止不住上扬。
柳钰文无奈了，州牧见天往外跑算什么事？“等等，贺州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得……”
贺笠出身打断道：“有什么事，找乐别驾就是了。”
乐尧：“……承蒙贺州牧信任，但下官认为，铸造兵器不急于一时，先对士兵进行一番考核，检验御敌之能与新式武器适配度，再予以改进，事半功倍。”
上首男子眼皮一擡，饶有兴致：“乐别驾是指演习？”
确实有几分道理。
兵法有云，兵众孰强？士卒孰练？
真刀真枪试炼一场，才知真正上战场如何保命打胜仗。
阮向宴和师斌跃跃欲试，不约而同起身请缨：“下官愿率部一试。”
贺笠先是定定看着乐尧，随后目光移向二人，不知想到什么，竟露出一抹玩味：“允。”
军演的事乐尧提了一嘴，就由着几人去安排。
半月后，贺笠带着他和柳簿曹，一同来到演练场。
说是演练场，其实就是深山老林里，按照来时路线看，应该在道都县。
贺笠一路上神神秘秘的，对一系列问题避而不答。
乐尧和柳钰文面面相觑，搞不懂上官为何离开半年多，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有了生气。
“到了，快下马车！”马车刚停稳，外头就响起他的催促声。
二人照做后，贺笠已经大跨步往主帅营帐走去，一点都没有等人的意思。
乐尧：……
柳钰文：……
贺笠一门心思赢得这次演习，都顾不上乐尧和柳钰文，只要把人带到做个见证即可。
营帐内个个摩拳擦掌，精神振奋。
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踏进，犹如小鸡崽入了狼窝，哪哪都不适应。
头一次面对此等场面，即便淡定如乐尧，还是没忍住咽了口口水，舒缓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绪。
“贺州牧，要亲自参与此次军演？”帐内沙盘和布防图已经暴露了贺笠的打算。
“没错！乐别驾、柳簿曹，你们就在此地，看我如何生擒敌军首领师斌。”
“生擒敌军首领师议曹！”帐内将领们齐声高呼。
贺笠一脸认真地纠正道：“什么议曹？他现在是我们的敌人！”
语毕，盯着沙盘上象征敌军的地界，目露凶光。
一直没作声的柳钰文：？？？
看到大家如此投入，乐尧还是挺满意的。虽是演习，但也得当成真正的战役，争取最大的胜利。
擒贼先擒王！
越过重重防护，达成活捉敌军首领的成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今儿就让他好好见识一番，冷兵器时代的作战方法。
作为实际上的“闲杂人等”，贺笠等人商议排兵布阵时并未遮掩。
婉拒了柳钰文对弈的邀请，乐尧主动站在人群夹缝处旁听起来。
“将军，我们并不知敌军兵马几何，若冒然发兵，恐怕凶多吉少。”
一将士说出自己的忧虑。
他们只有五千人马，对方要是出动两万人，硬碰硬，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吗？
此次军事演习，为求逼真，兵丁数目和所用器械都是抽签决定的，彼此都不知对方底细。
贺笠听完后，冷静分析道：“无需担忧，对方同样不知我们底细。我先前所说发动攻击是佯攻，你们看此关口，两侧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拨调三分之一兵力守卫，再派……”
乐尧听得津津有味，半个时辰下来，总结出八字方针：佯攻为辅，偷袭为主。
“来一局？”看乐尧坐下，柳钰文开口问。
“不会。”他确实不会，也没时间学。
原身同样不会，在大行朝想要学下棋，和私塾类似，得请专门的师傅教授。
“怎么可能？这可是文人士大夫都喜爱的消遣。”笃定的语气，点出了阶层的差距。
乐尧瞥了一眼棋子，脑海中闪过的是五子棋玩法。
柳钰文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看，急忙改口道：“其实下棋挺无趣的，要不我们出去走走，正好看看军中士气。”
话音刚落，乐尧就站了起来。
“走！”
来都来了，兵丁内在素质和外在条件都得好好看看。
出了营帐，唤了个站岗小兵，领路先去看了众人吃住的环境。
虽然说临时扎营，但也可以窥见平日作风。
来到兵丁营房，其实就是一个个棚子，用木桩搭好架子，外头盖了一层布料，材质类似麻布和油布的结合体，肉眼看不出防水透气性。
掀开帘子往里一瞧，一览无余，不见卧具，只有零星几件衣服挂在榔头上。
心下刚叹一声至少宽敞，就被告知是五十人同住。
想到兵丁们直接打地铺躺下，还无法挪动身子了，乐尧一阵头大。
许是看出长官的不满，小兵笑着解释道：“乐别驾放宽心，现在只住十人。”
柳钰文好奇了，本该住五十人的，怎么现在只住十人呢？
如果他没估摸错，这山坳处散布着不下两百顶这类营帐。
把一应安排布置下去后，贺笠找到两位同僚，正巧听到这处。
示意小兵离去后，笑着回道：“此举是为了迷惑敌军探子，隐藏我方真正的兵力，出奇制胜！”
经验老道的斥候，一看营帐规格、疏密程度就能猜到大致人数。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然如何骗过拥有两万兵马的对手呢？
同样的，他也是通过派出去的斥候，通过对方粮草、灶台痕迹判断出师斌和阮向宴一方的兵力数目。
虽不懂行军打仗之事，但听着就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过，乐尧的心思却不在此。
看完兵丁们的营帐，他又提出去看军官住处。
贺笠在前引路，乐尧仔细检查一圈后，发现二者住宿条件大同小异。
“贺州牧，您不觉得营地里条件太差了吗？”终究还是没忍住。
本以为拨粮饷，提升福利待遇已经够了，可实际上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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