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 接班人 ◇（2/2）

“这么晚了，您不会是想去找乐县令吧？”李业成不可置信地问。

他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记事以来，在他面前失态的次数屈指可数。刚刚两人交谈时还一脸淡定，自己还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没想到……

李东来喃喃自语道：“驾车都不会，还碍手碍脚。”

“爹，明儿您再去吧。现在很晚了，县衙早下值了，乐县令都睡了。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差一时半会。”说完，掩嘴打了个哈欠。

李东来奈何不了眼前的马和旁边的长子，只得回屋躺下。

黄达能和李东来两人不知道，乐尧早已经计划好了。

要跟安南香酒楼、安南民驿等产业的东家，沟通交接工作以及利益划分，丰厚的钱财若不用于民生，势必导致贪腐；之后还要与县官们，商议安南县未来发展规划、设置权利监督团，以免滋生腐败。

次日一大早，两人就来拜访。

“两位员外请坐。”

“乐县令，我想再确认一下，您是真的要调离安南县了吗？”黄达能彻夜未眠，越想越觉得不舍，说出这话都有些哽咽。

李东来感同身受，直直看向乐尧等着他答复。

“确实是真的，我也不舍得离开安南县，可身不由己。”

李东来抿了抿唇，深呼吸后说：“您想要安南香酒楼怎么做？我们李家照办！”

“黄家也没有二话！”

“两位员外误会了，虔州安南香酒楼不需要改变，只是和以往一样，把四分利送到县衙即可。”

顿了顿，乐尧继续说：“若有朝一日，县衙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份契券便作罢。黄员外和李员外只需每月初一、十五在安南香酒楼外设流水席，让百姓们饱餐一顿。”

“这……这怎么使得？”现在虔州十几家安南香酒楼，每月的流水抵得上州府一季的税粮折银。若按照乐尧所说有那么一天，他和李家早晚能成虔州首富。

“按我说的吧！”与其让县官中饱私囊，不如百姓直接受益。

之所以没有让他们把钱分发给百姓，是因为人心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经不起考验。用一月两日流水席，换万两进账，都知道怎么选。此外，他也留了后手。

“好，都听乐县令的。”李东来答。

以同样的约定，和两人商量好制衣坊的利益归属。

安南女学主事人季芸，来年开春得随行赴任，只能在接下来的时日，尽快寻找合适人选。

接下来便是约见安南民驿、官报、医馆、蒙学堂的主事人。

安南民驿所得远低于安南香酒楼，与张员外和何安说明情况便可。安南医馆谢小大夫一心看病制药，只要每月拨款到位，乡民看病花销低廉，定期下乡看诊也是没有问题的。

乐尧以为最容易协商的安南官报，反而成了难题。

见乐山哭肿了眼眶，泪珠还不见停下，已经快十五岁的少年郎，个子都比他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乐尧有些头疼。

卢岁见状，半吓半哄道：“你哭起来太丑了，把乐县令都吓到了！”

“胡……胡说！我三叔才不会嗝……吓到！”

“别哭了，也不嫌丢人。”走近擡头摸了摸他的头，坐在椅子上的乐山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要夺眶而出。

“我只说离开安南，没说离开虔州，你得空随时可以来见我。”

因为族人在安南县，自己现在忙活的官报也在这，乐山自然知道，他不可能像当初一样随三叔赴任了。对他而言，乐尧是叔父，比亲爹还要亲上几分，想到要分离，就很难受！

“知嗝……道了。”

“和你们说的分红之事记牢了，日后官报刊载多询问刘县丞的意见，得他应允方可刊印。”乐尧再次叮嘱道。

两位少年认真地点头。

与蒙学堂卢学监所说的，与利益无关，为的是权利。

“卢学监胸有沟壑，桃李满天下，不知可愿充当本官放在安南县的一双眼睛。”

“这是何意？”

“若安南县官尸位素餐，百姓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诉，希望卢学监告知一二。”

“我和刘县丞是同窗，您信我？”卢年沉思片刻后问。

“若信不过卢学监，怎敢把安南学子交托？”

“那我便应下此事。只是日后如何寻您？”

“待我收到调令，得知去处，会第一时间告知卢学监。”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