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2/2）

缩在被子里仅露出半个脑袋的人现在像个稚嫩的孩子，他喃喃自语般叫出来人的身份。

“吃药吧。”声线低而平稳，似乎拥有大地的力量。

把人从被子挖出来，菲奥娜把药片送到儿子嘴边，紧接着是一杯温水。

乖乖把药吃掉，瑞斯重新钻回去，蠕动几下，一双水汽弥漫的漂亮眼睛从被子下露出来，开心的眼神落在妈妈身上，一动不动：

“你回来了。”

“嗯，睡吧。”放下手中的工作跨世界赶回来，菲奥娜抚摸过儿子汗湿的额头，搭上湿毛巾进行物理降温，而后擦干净手中水珠哄睡般拍拍瑞斯。

像是从大海中回归到安全的港湾。

迷迷糊糊中，他没有舍得完全闭上眼睛。

朦胧中的母亲有着和他相同金色的头发，是太阳的偏爱。

半长发的女性逆着暖黄色的灯光，俯身抚摸着她的孩子，像是传递着某种无心的力量。

菲奥娜掌心擦过孩子滚烫的侧脸，犹如慈祥悲悯的圣母玛利亚般，金色的光晕在其身后，让瑞斯幻视成教堂最高点色彩灿绚的玫瑰窗。

退烧药的作用逐渐上来，他挣扎不过睡意，慢慢睡了过去，也就错过了来自母亲的轻轻的叹息声。

她愿意永远张开翅膀庇护她的孩子，却做不到枉顾孩子的意愿强行将人捆绑在保护伞下。

【在我心中，您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其次才是我的母亲。】

那时候她刚结束一个世界的“旅行”回到家中，以为等待的会是孩子的埋怨或者哭闹。

陪伴的时间，着实是太短了。

小小的孩子跑过来抱着她的腰，眷恋地将脸埋进母亲的小腹，奶声奶气的喊一句“妈妈”。

时间如流水，已经是大人的模样了。菲奥娜俯身帮忙掖好被子，看着脸颊挂着不自然绯红、眉头紧皱的儿子。

“穿梭”的自由也伴随居无定所的悲哀，于是她们代代会寻找固定自己的“锚点”，避免迷失在混乱纷杂中。

希望她的孩子终有一天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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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没有取得联系，红罗宾重新刷新在熟悉的地点。

只不过这一次，他隔着窗帘看见屋内昏暗的暖黄色灯光。

收好便签，他曲起指节扣响阳台门，安静等待。

隔着窗帘和玻璃，提姆似乎听见了房内床垫被挤压的窸窣声响，没过一会儿，一道沙哑无力的声音隔着浅色调的窗帘从房间内传出来。

“......红罗宾？”

提姆：“是我，你还好吗？”

说实话，听声音，提姆估计瑞斯此时此刻的状态不太好，大概是生病了。

听到来自阳台方向富有节奏的扣门声，瑞斯挣扎着从厚实的被子里钻出来，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尝试使用功能受阻的声带发出声音。

瑞斯动动沉重的双腿，努力一番后放弃了下床开门的想法，“你可以进来，门没锁。”

转动把手，提姆第一想法是：

这里存在安全隐患。

停下。强行中断自己失礼想法，红罗宾压下门把手，掀开厚重的窗帘，从缝隙中探出上半身：

“抱歉，打扰了。”

随着他的动作，头顶原本打理整齐的头发被垂下来的窗帘蹭得乱糟糟起来。

封闭空间中的温度相较于夜晚哥谭要高上几度，特别是房间正中心还有一个大功率发热人形暖炉。

在瑞斯眼里，从窗帘后面探出脑袋的红罗宾好像树枝上歪头歪脑的雀鸟。

总不能蝙蝠侠身边的罗宾们也是小鸟化身。

这是什么童话故事。

别想别想，脑补过于形象，瑞斯只能使劲自己捂住下半张脸，努力克制自己的笑意，然后不小心扯到后背拉伤的肌肉，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咳嗽又牵动了腹部和后背的肌肉，雪上加霜。

剧烈的咳嗽加上抽痛，让本就凄惨的瑞斯两眼泪汪汪。

这个惨烈程度让提姆下意识想要走过来看看对方的具体情况。

“喝点……”同一时间，房门被推开，菲奥娜手里拿着水杯，擡眼只看见一个戴着眼罩、身穿紧身衣、不伦不类的精神小伙从自己儿子房间的窗帘后探出个脑袋。

警报瞬间拉响，虽然她多年不在哥谭久居，但哥谭的“民风淳朴”，她还是知道一二的。

菲奥娜/提姆：是谁！

门边的金发女人目光凛然，率先发难。掌心翻转，漆黑色的长鞭不知何时出现在女人的手中，下一秒鞭头直直攻向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空气摩擦发出爆裂般的尖锐呼啸。

连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都没有完全看清楚，红罗宾第一时间躲闪开对方的试探一击，反手射出飞镖。

漆黑色的鞭身在灯光下闪烁出金属般冰冷的光泽。

长鞭抽在飞镖中心，径直劈过来，竟然直接将金属材质的飞镖一分为二。

“咳，停……咳咳咳。”瑞斯连忙按下刹车键：

“妈，我朋友，咳，红罗宾。”

空气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听到这个称呼，红罗宾放下手中刚拿起来的长棍，沐浴着对面女人打量的眼神，乖巧站好：

“女士，您好。”

“朋友吗？”

虽然言语中对孩子有好朋友一事略感意外。

点点头把手中水杯递给瑞斯后，她主动为红罗宾端来一杯果汁，才离开房间。

罗宾吗？刚才，她只能听清了孩子口中几个单词。

菲奥娜：上帝，时间才过了多久，蝙蝠侠的罗宾已经长这么大了吗？他的绿鳞小短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