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虚幻60（2/2）

还没来得及回想什么，她心中的怒意和杀意就超过了其他。

白羽商务：【欲望调控】

时叙对红屿伸手的姿势，是她和红屿之间微小的默契。

那是她在克隆人幼崽时期伸手要糖的姿势。

时叙不怎么喜欢吃糖，当红屿拿这种难得的奢侈品当作给时叙的礼物和奖励，但她每次给糖之前，都喜欢逗弄时叙一下，看她无可奈何地像个小大人一样叹口气，最后伸出手的样子。

红屿每次看着嘴巴鼓鼓的时叙，目光里会有月光一样细碎的柔光。

这次时叙只要来了当面的一刀。

自上而下，凌空而来。

——这是要将对面劈成两半的一刀。

她后撤一步，躲开了。

时叙了解红屿的进攻手段，她当初最开始的对练，就是红屿。

那时候她没用瞬移的能力，只用自己技巧，这个人压根不会收力，因此小小的时叙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但时叙没抱怨过，只有红屿看了默默心疼，因此，她之后面对时叙总会克制地收一份力。

她们从未用尽全力过，因为她们无法对对方拼死相搏。

时叙用自己最大的计算在地上蹬出一脚，她在空中找到红屿两秒之后的落点，镰刀毫不客气地划过，在红屿的大腿上割出一条肉眼可见的伤口。

没能切断啊……

时叙暗自可惜道，她知道现在能救下两个人的办法，就是先让红屿强制性失去行动力，然后再手动拿走她的认知滤网。

她看向红屿的脖颈，又缓慢地移开，时叙不再克制自己的杀意。

默数一秒，后退；默数0.3秒，前进两步；四秒后向右翻滚；一秒后向左前方开枪……

精致又准确的计算，不求建工但会将红屿逼迫向她每一个杀招的厮杀，时叙愈发地得心应手起来。

接下来……应该是什么？

——直到她中途有一个短暂地卡壳，她忘记了自己中间的一个步骤，这个微小的迟疑是致命的，红屿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

就像她每次对练之中和时叙所说的一样，任何差错在实战之中都会变成致命的破绽。

红屿果真抓住了这个破绽，她挥刀斩下时叙的一条手臂。

不痛，仿生躯体没有痛觉。

时叙眼睛都没眨，她剩下的一只手抓住红屿，用头狠狠向着她的鼻梁撞去，她撞断了红屿的鼻梁，但没撞丢红屿的认知滤网。

这东西还是有点太结实了。

下一刻，时叙就放开了红屿，但她还是慢了片刻，借着这次难得的机会，红屿在时叙怀里抽刀，斩断了她的另一条手臂。

当啷一声，时叙的武器掉落在地上。

刚刚是什么东西影响了她？

时叙感觉有什么东西抽离了她的记忆，在那一瞬间，有人进入她的躯体，擡起手去迎接这一抹刀光。

随后，时叙笑了。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改造是全方位的啊！

她最先被斩断的手臂抢先从地上飞起——那不是被砍下的，是她自己在那之前主动断开放弃的，现在她还可以远程操作一下。

于红屿的视线死角，地上掉落的手臂直直飞起，从红屿的后颈扼住她的咽喉。

时叙曾经凝视过的后颈，她最终还是扼了上去。

时叙擡起头，用牙轻轻叼下红屿脸上像个墨镜一样的认知滤网。

她看到红屿愣了一下。

“怎么是你？”她问。

哪怕面目全非，哪怕形容狼狈，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时叙。

下一刻，她脸色瞬间空白，有什么东西正在强行侵占她的躯体。

红屿抵抗的念头不断燃起，又不断抽离。

三秒，仅仅三秒。

时叙看到红屿花费所有力气，露出一个断断续续的笑容。

在短暂的清醒之中，红屿转头看向了时叙，她笑了，温和又明亮的笑容，灿烂热烈仿佛烧尽的火焰。

这个人明白了一切。

她说：“你就当我死了吧。”

说完，她擡手，从自己腰间抽出一把银色的女士手枪，抵住自己的太阳xue。

你当我死了吧，这样你就不会死在我的手里，我也不会死在你的手里。

她救过很多人，唯独救不了你，也救不了她自己。

这是红屿选择的结局。

她毫不犹豫地开枪。

伴随着一声枪响，还有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时叙撞开了她，她的两只手都被斩落，因此她直接用头撞上了枪口。

仿生人的头颅是完全的铁质，被炸开之后，细碎的零件像是洒落的雪花，撒了一地，甚至迸射进了红屿的眼睛里，割开无法抑制的眼泪。

仿生人死机不会那么快，时叙用自己最后的命令，踢出了恰到好处的一脚。

已经半边身子在天台外面的红屿被她踹了回去。

时叙因为反作用力向下坠落，和一辆飙车的浮空车擦肩而过，向着地面直坠而去。

她看着天空的月色与广告横幅距离她越来越远，她穿过光芒璀璨的城市和霓虹，打碎梦境般游离的金鱼灯，看到自己的世界向着她迎面而来。

高楼之底，《噩梦侵袭》的运输货车穿行而过，白塔承接住她。

她的世界离她越来越远，她的世界离她越来越近。

一地稀碎。

……

“死了吗？”

“死了。”

“……她不会还能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