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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阿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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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阿娘

一位士兵少年离家,八十岁才得以从军中放归。可他回到家中,已只见一片荒芜,父母亲人均已离世。他收集家周围的野菜做下一桌饭菜,却连给谁吃,都不知道。

我讲了首诗,解释了一个故事。云何欢由我牵着手,听得聚精会神,瞳眸明亮如星,耳朵尖似乎都立了起来。此时此刻,在辘辘摇晃的车中,仿佛时光都倒退回那个逼仄的小茅屋里了。

我说:“这诗非大家之作,乃是一首民歌,臣小时候便听邻里孩童唱过。这些年,连年征战,帝位不稳,内有豪强逐鹿,外有戎狄犯边,以致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便是有人侥幸从战乱中活下来,也和这诗中一样,回家却发现家人早已不在。人都没有,更不要说陛下今日所见的,海浪一般的麦田。”

我讲到这,云何欢的手下意识往回缩了一缩。我继续扣紧,拉至自己心口。

“陛下,你看,天下在你的手上正慢慢变好。”

我轻声说:“可能你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但这只是一开始,未来还有几十年,一点一滴地做,必将积水成渊;可能你还觉得自己得位不正,但臣早已说过,大殿下从没想过与你抢皇位,他若还在,也会是你最亲近的兄长,最重要的家人,和……嗯,第二忠心的臣子。”

云何欢听到最后,不禁勾动唇角。然后立马收起表情:“秦不枢……这么认真讲诗,做什么逗我。”

我道:“陛下眼中总含着泪,臣就喜欢陛下能笑一笑,把无谓的烦恼都忘了。”

他垂下头,倔强地鼓起嘴,好像被逗笑是很耻辱的事。不过后面一路,他都由我捏着,没再把手收回去。

窗外麦田远去,金黄变作天边的一条线。快进兰县城门时,云何欢仰起脑袋,还是不确定:“真的……全都能慢慢在我手上变好?”

我挑眉头:“一个明晃晃的例子,不够陛下找回自信?陛下以前可天不怕地不怕的。”

提起以前,他有些惊惶:“以前我又笨又坏,把一切都搞得不能再砸。要不是我乱来,你也不会喝……那种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能夸。”

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陛下知道何为对错,自然就能让一切慢慢变好。陛下,要相信自己能弥补过去,能弥补那些做错的事、做不到的事,今后为天下百姓谋越来越多福祉。”

可云何欢是个死闷葫芦,不大容易劝。手指几番动,推开我手,还是收回自己袖里。

我继续看窗外,试试路上能否再找出个可鼓励他的例子。

为来回两县之间不扰民,仪仗刻意减了规模,类似太守出行的队伍。进城后,百姓安居乐业之景一看就很多,行人来往,商贩叫卖。

我照旧指点给他看,云何欢跟着点头,神色模样松和了些,但没有更多表示。

也许这种鼓励一股脑塞给他,他并不能当下反应。

后天回京,明日没有安排。在这北境边城,去哪都可以。

我暗自打算,准备等明天再与他好好说一回。

唔,可能也不仅是“说”,到时候看发展。

车马继续行着,忽然听见外面骑马护驾的谢元道:“你们继续护送陛下回去,我去瞧瞧。”

我掀帘问:“谢将军,发生什么了?”

谢元向我拱手:“太傅大人恕罪。下官方才望见,左边小巷走进一行人,为首者似乎是下官副将赵厉家的管家,还拖着一车用布遮掩住的东西。这些人鬼鬼祟祟,十分奇怪,故而下官打算前去查看。”

算是一桩可以调查军将情况之事。我转头对云何欢道:“谢将军副将底下的人行为异常,陛下可要去瞧瞧?”顿了顿我补充,“我们不带人马,换身常服,悄悄地去。”

云何欢难得起了兴趣:“这,听起来像偷偷查案一样。”

我略一摊手:“正是微服私访、偷偷查案。若发现什么,陛下表明身份,下令严查坏官,众人山呼万岁,那可不是一般地威风。”

他听我这描述,脸顿时通红起来,擡袖遮掩,闪烁的眼中却难掩激动。

我忽而想起:“啊,臣好像很久之前与陛下商量过,陛下登位后要一起干这种事呢。今日正是时候。走吗?”

不久,我俩换掉外袍,均换成一身常服,很有兴奋样地跳下了车,叫了两个内侍和八个士兵卸甲跟着。

五十余岁老将谢元看我俩这加起来不到十岁的行为,末梢发白的眉头一跳又一跳,最终不得不加入其中,也把自己盔甲卸了,先让人将小巷前后入口看住,再与我们一同鬼鬼祟祟拐了进去。

这小巷相当偏僻,内里每一家都房门紧闭,好像没有在住的。只是未行太久,渐渐听见女子的哭声、男子的怒喝,甚至还有鞭子抽打的声音。

发觉事态不简单,我把想一探究竟的云何欢拦一栏,让谢元和兵士行在最前,如此再继续走。

很快,发现了角落处第一个盯梢的人。那人望见这边,面色煞白,擡腿就想跑,却跑不过训练有素的士兵,被反剪手臂按了过来,而后屁滚尿流地跪在地上,对谢元喊大将军饶命。

谢元脸色一沉,回头道:“陛下,秦太傅,此人臣见过,确是臣副将赵厉家的家丁。”他这么说,那人骇得面上更一点血色也无。

我向前一步,静静道:“哪间屋子,在做什么,难道还要陛下亲口问你?”

此人逐渐缓回神,好半晌,才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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