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5章 情危(1/2)
◇第35章情危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信中寥寥几语,我都能看出背后绝有内情。我不等告假时间,将事情一交,当日午时不到就出了宫。
雾谭牵了马,在宫门不远接我。我想尽快策马,他不让颠簸,替我牵着马走,路上也可先与我说清情况,方便回府后定夺。
我问:“要定夺?他想说的事,很有问题?”
雾谭递了我一卷帖,道:“我也不知算不算有问题,就直觉很不对劲——他找你,是因为山阳公病危。”
山阳公病危。
雾谭说,柳邵昨晚便至府门外,恭敬地递上了这封帖,万望我散班回府后亲启。然后一整晚,他都在门口等着我回来,等到现在。因我近日经常都不在府中,雾谭便先开了信看。
柳邵在信中说,山阳公冬日里所犯风寒,迁延近六月都未见好转,反而越发严重。
原因是被下毒。
起初他亲自对着医书看药方、抓药熬药,以为这样就能避开暗害,却不想是行宫提供的药罐本身便掺毒,前几日他才发觉。他换了干净药罐,可行宫守卫却一改侍奉脸色,再不让太医和郎中进宫,甚至任何药材都不准夹带。
眼见山阳公病入膏肓、生气消散,他遍寻不得方法,只能来求我。望我能通融了守卫,让郎中进去看看危玥的病。
我本想催着雾谭牵马牵快些,读完这信,却觉背后冷汗层层,后脊发凉。
快到府时,我扯住雾谭:“莫走正门撞见他,走小门进去。别让他知道我回来。”
雾谭惊疑,片刻后拐了个弯,照做了。
进府之后,我传令所有家丁不许声张,回屋后,连饮了三盏热茶,也没能把心中寒意压下。胸腔又有些泛疼,我便叫雾谭将两个大夫请来给我瞧。
大夫看过说,我身上寒性甚重,已伤脾肺,须得徐徐调理,避免辛劳,要每日至少睡够四个时辰,越浅眠越操劳伤得越快。我躺在床上点头应下,让人去煎他们开的药。如此,先暂缓下雾谭的紧张。
然后,就让管家带那两个大夫去取诊金,从小门送出去。
用过药后,我坐在床头,雾谭在旁侧沉寂很久,终于开口:“你这是,不打算帮柳邵这个忙?你以前爱他爱得不得了,我日日看着。总不是因山阳公扎眼讨人厌,才不想救吧?”
我扶着额道:“……我还在考虑。但跟这个无关。”
思绪杂乱不堪,冷汗浸润了中衣。我见面前雾谭仍不动,赶了赶他:“你先出去,让我一人静下心,仔细考虑。”
雾谭走之前,眼神都揣满了疑,但我已无心情与他掰扯,随他先疑去。
很久之后,我才心境渐静,能够思考。
药罐里下毒。
能在行宫如此动手脚的,唯有云藏。
须知危玥禅位后危氏党羽仍余不少。天下若乱,云家拿不稳这天下,他仍有被擡出来重掌大统的可能。即便不擡他,他的养子危韶也曾是太子。两个人,都是隐患。
可为避天下口诛笔伐,禅帝又不能直接杀。
估计是因此,才不动声色、慢慢下毒。
我现在,刚回朝堂,刚刚开始重新收拢自己的势力,最要避免节外生枝;且云何欢去了云藏身边,虽是以备来日谋反,可如何又不是云藏将人拿着,能随时威胁于我?
甚至有可能,柳邵能出行宫来找我,都是云藏授意。他想看我有什么动作,测一测这杯酒能不能捏住我的忠诚。
理性而言,我现在最应将他赶走,撇清关系。
只是……我答应过,他若有所求,要鼎力相助。
那是自己亲口应下的诺,柳邵怕就是因这句诺,走投无路,才来找我。现在他除了来求我,还能去求谁?
再想想吧。我对自己道,再想想。
用过药后不久,头脑有些昏沉,我坐着便打起盹。再醒来已天光金黄,时至傍晚。我叫个影卫来问,府门外的公子如何?回答说,还在站着,还在等着。
我揪紧了被面,说:“那位公子……体弱,暗中护好他,莫让他为市井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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