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柳珩 “有些人这辈子怕是进不了宫门喽……(2/2)
“官人,您瞧瞧这是成何体统啊,奴家关心玉清挨饿受凉,特意让人过来送些点心,谁知……她竟在列祖列宗面前昏昏大睡呢,实在没有规矩,若是传到皇上皇后的耳中,岂不是怪罪您没有教好女儿……”
凤鸢搀着樊保澜的胳膊,一副替樊家着想的样子,看的樊玉清本来睡眼朦胧,瞬间清醒了起来,只因那样子,那声音刺耳醒目。
“父亲。”樊玉清拨开身上的披衣,跪直了身子给樊保澜问好。
“像什么样子,平日学的礼仪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进宫后可不要让我樊家蒙羞,否则……”他终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他知道,女儿一旦嫁给临孜王后,他便是臣,只是震怒道:“起来收拾收拾,随着你母亲进宫面见皇后。”
许是因为父亲没有惩罚她,凤鸢有些不乐意了,娇嗲道:“官人,玉清对列祖列宗如此大不敬,若是不加以惩罚,日后怕是难以服众啊。”
“她还要进宫,若是罚了,在皇后面前出丑,谁担此责?”樊保澜瞅了眼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女儿,哼声道:“为父暂且放过你,到了皇后面前定要知礼守礼,如若不然,为父依旧罚你!”说罢,他甩了下衣摆,离开了祠堂。
樊玉清即刻起身,让她跪在凤鸢这个青楼女的面前,当真是还不配!
凤鸢换下讨好妩媚的样子,露出丑恶的嘴脸:“别以为你父亲不罚你这件事就过去了,等过几日老太太回来了,定会收拾你。”
“是吗?祖母向来喜欢我,小时候我将祖母最喜欢的合欢花摔烂了,祖母也只是轻说了几句作罢,如今我只是没忍住睡意而已,你说祖母会因此大动干戈吗?”
她前世面对面前这个假模假式的女人时说难听了是畏畏缩缩,说好听了那就是性子柔,她不愿因为草草小事,与人生恨罢了。
而这一世,凤鸢先是羞辱母亲,而后又是向父亲编排她,既然这样,她何必再想让,最起码她的身份就是凤鸢不可逾越的,区区妾室,哪来的一堂之言。
“若是告诉老太太你视樊家的荣耀为臭虫呢?老太太可最在乎门楣威严了。”凤鸢得意的说着,像是十分了解老太太似的。
樊玉清捂嘴嗤笑道:“祖母不待见你,你说什么怕是都进不了祖母的耳儿。”说罢,她摆了摆衣摆,举止端庄的样子从她身边走过,挑衅地看了凤鸢一眼,笑道:“入宫去了,有些人这辈子怕是进不了宫门喽。”
凤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气怒地攥在袖中的手指甲都要刺进肉里了,因此她彻底对樊玉清起了恨意,以及杀心。
回到流裳院,陆良贞与雀枝要替她打扮,而她却随意找了个由头将母亲打发走了。
她脖颈上那道细微的红痕若不是粉英遮着,被母亲看了去又要心疼的哭了,她在雀枝的帮助下沐浴梳洗,继而换上着装。
一身淡粉色的襦裙将她衬得秀雅绝俗,再者她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显得整个人娇柔了些,不像方才与凤鸢说话时那样尖牙利嘴了。
随后,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走向庭院,她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温暖而明亮,令人如沐春风,牵过母亲的手,她们一同上了马车。
又来住了几十日的皇宫,她不似先前那样无欲无求,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那道不知道将她许给谁的圣旨,现在她只求着皇后看到她反性的一面,觉得她不适合做个贤良淑德的王妃才好。
来到凤鸾殿,樊玉清不像以往谨小慎微,不起人眼,她随着母亲声音嘹亮的给皇后问好,尽量表现的有失文雅,令皇后讨厌。
“请起。”许是先前樊玉清冲入战训场地挂念尧光祈的缘故,皇后对她可是越看越顺眼,又因为知道她如今复声了,更是欢喜。
可心中却在暗暗懊恼,她当时怎么就非得劝儿子换个王妃呢,还使她与儿子生了嫌隙。
如今啊,谁反对都不行,这个儿媳她要定了。
“玉清。”皇后伸出手拉她到凤椅的边上落座,愉悦道:“身子可好全了?”然而又给陆良贞赐了座。
“回皇后娘娘,臣女都好全了,多谢娘娘挂心。”樊玉清假笑着,她看着皇后温柔的语气,觉得有些难以招架。
“那便好。”皇后令身边的宫女将御膳房送来的酥油茶拿来,趁着这个空隙,她笑着问道陆良贞:“尚书令夫人,一路可劳累?”
陆良贞起身施礼后回应:“承蒙皇后娘娘挂心,臣妇不累。”皇后满意的点头,请她落座。
这时,小宫女端着酥油茶弓着身子来到樊玉清和陆良贞的面前,请她们品尝,陆良贞刚接过便听到一道‘呲嚓’的声音,擡头望去,竟是小裳将酥油茶打翻了。
“请皇后娘娘恕罪!”她即刻放下手中的酥油茶请罪,得罪皇后可不是闹着玩的,小裳怎么这么不小心。
樊玉清知道自己惹了祸,她方才故意没拿稳,将温热的酥油茶打翻了,还溅到了皇后的身上,看到母亲跪下请罪后,她也跟着跪下伏在地上,大声请罪:“臣女一时手滑,请皇后娘娘宽宥!”
“不碍事,你们起来吧,本宫先去换身衣裳,你们且候着。”皇后刚才的脸色的确青了下,可樊玉清谢罪后,她也便咽下了不悦。
皇后离开后,陆良贞微微瞪了她一下,她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想起昨天她求她不嫁人的那些话,心里就有了八分谱,这孩子怕是想让皇后亲自悔婚吧。
可她错了,皇后不会轻易悔婚,接连两道圣旨哪还有悔婚的余地,即便是有,除非她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才行。
而后她又看到女儿冲着她轻轻地缩了下脑袋,又调皮的吐了下舌头。
她即刻无奈极了。
皇后的衣裳换起来繁琐,母女俩等了良久,没有等来皇后——
却等来了那位传言顽皮赖骨,弄鬼掉猴,胡作非为的丞相。
柳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