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白头吟(1/2)
第86章第八十六章白头吟
人生在世,最惨不过一个死,身为皇帝,最惨也就是亡国了。
李煜的结局可以说是将这两种情况集于一身,因此,赵佶想不到还有什么更惨的结局。
同时对自己未来也就更加的好奇和担忧了。
叶小枝这个关子卖的很好,赵佶猜测她应该还有话没说,所以一直站在天幕面前没走,等待的过程,他甚至在想,如果天幕还不回答,他就再给她打赏点钱。
叶小枝倒是没想那么多也并不觉得自己的耽误会不会影响到赵佶,只不过这人作为皇帝,在历史上也算典型之中的典型了。
因此他如果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叶小枝也不会隐瞒。
但她又觉得,即便赵佶什么都知道,想要改变北宋的结局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改变不改变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一个看客,看着历史来来去去,如奔腾的江水一般。
滔滔不绝又一去不复返。
赵佶没有等待多久,叶小枝的回答如约而至。
她对赵佶说:【靖康之变后,宋徽宗与宋钦宗,二帝被金人俘虏,沦为阶下囚,受尽了侮辱。金太宗封宋徽宗为昏德公,钦宗为重昏侯,将二人囚禁在五国城。囚禁期间,宋徽宗受尽精神折磨,最终在公元1135年病死,宋徽宗与宋钦宗的后半生,都是在俘虏与折磨之中读过,再也没有踏上过大宋国土。】
天幕显示的一段话,对于赵佶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怪不得她说自己比李煜的下场还要惨。
实际上,他和李煜之间没有什么可比性,因为赵佶站的是大宋的立场。
就算李煜再怎么悲惨,赵佶对他的先祖还是有些长辈滤镜的,想那李煜最后虽然因为一首诗被毒杀在牢狱之中。
但最终还是以王礼下葬。
虽不体面,但是作为亡国之君,也算是不差的待遇了。
反观赵佶自己,被俘之后,踏上金人的土地,受尽了折磨,而他的江山......
对了,他的江山呢?
天幕还是没有将事情说清楚。
对于赵佶而言,他一个人的生死固然重要,大宋的存亡更加牵动人的心弦。
想到这里,他连忙问了一句。
【宋徽宗被俘之后,大宋又将走向何路?】
按理说,金人既然能够将他俘虏抓走,那宋朝必定灭亡,但为什么天幕没有将这个结果直接说出来,而只是说了他会怎么样?
转念一想,赵佶又觉得应该是自己没问的缘故,不能怪天幕不说。
所以,再次问出来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之后,他有一次,默默的在等待回答。
不只是自己给的太多了,还是天幕里头的人实在心善,顷刻之间,回答就再一次显现了出来。
【靖康之变中,金军攻入北宋都城,宋徽宗与宋钦宗以及整个北宋皇室被俘,从此北宋灭亡。】
在得到这个确切的结果之后,赵佶吐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在了地上。
相比于瞬间而来的绝望,被一种说不明白也到不清楚的情绪悬吊在半空中,对他而言,才是更加的痛苦。
那么现在他不痛苦吗?
痛苦到了尽头就只剩下绝望了。
每一个昏君,在昏庸无能的时候,都很难发现自己是个昏君,赵佶也是如此。
整日里醉心书法、花鸟以及绘画技巧的他从来没有想过等待自己的,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甚至没有想过大t宋会有亡国的一天。
与周遭强国相比,大宋或许不算特别的强盛,尤其是在打仗这件事情上,但关于国破家亡,自己以及整个皇室被俘这件事情,还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天幕的回答久久没有消失。
赵佶就一个人默默的站在花园里,看着天幕,消化这对他而言很难接受的事实。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作为皇帝还是要为自己的国家再努力一把,问了问天幕他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个结果。
虽然,他不认为天幕会给他答案。
因为天机不可泄露。
但赵佶还是按照自己想的那样,问出了内心最想知道的事情。
【北宋灭亡之后,大宋国土是否沦为金人之地,如果想要改变这个结局应该怎么做?】
收到这个回复叶小枝并不意外。
赵佶不是第一个问她应该怎么改变历史的人了。
虽然这样的询问得不到任何有建设性或者有帮助性的建议。
老实说,他不如问些更加有用的东西,比如,金人合适攻打大宋的,何时闯入都城。
比起笼统的问她应该如何改变结局,显然,在得知金人的动向之后提前部署显得更加的正确以及合理。
不过既然他不问,叶小枝也就不会主动的去提醒。
对她而言,历史就是历史,不管系统怎么将她与历史人物扯上关系,但那些人终究与她无关。
她可以在别人询问的时候问,却不会主动的提供帮助。
打个并不算太贴切的比方:假如她在野外看见一只受伤的小鹿,眼巴巴的看着她,她也许会上前提供帮助,但如果是那只小鹿是想逃离狮子的血盆大口,那么叶小枝就只能尊重自然界的规律,以及小鹿的命运了。
所以,她对于赵佶很想知道的问题,也只提供关于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北宋灭亡之后还有南宋,又赵佶的儿子赵构建立,虽然治理的也就那样,但如果你是担心北宋灭亡,你们大宋基业毁在了你的手里,那现在可以宽心了,还能续一下命。至于要怎么改变历史,我做不到,但如果你想的话,没准你能做到。】
回答完毕,叶小枝估摸着赵佶不会再问她什么了,就默默的移走鼠标,点了一下左上角的叉,关闭了和赵佶的对话框。
之后,叶小枝想每次给自己留出来的处理私信的时间一样,默默翻了翻,便不再管了。
视频才投放上去没多久。
叶小枝是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在工作,以及剪辑视频。
昨天下午,趁着吃晚饭的片刻休息时间,叶小枝给自己买了几件衣服。
衣服的平均价格,都在四位数。
如果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奢侈的。
但突然的变化,并不是因为她赚了钱飘了,而是因为工作实在辛苦,叶小枝每天查资料、剪视频,折磨得她头昏眼花。
她担心这钱自己有命赚没命花,所以赶快买了几件衣服,准备等着衣服一到,就赶紧剪了吊牌洗干净穿上。
叶小枝是这样想的。
如果注定了自己会猝死于太过繁重的工作,那么她一定要死的体面些,就算到时候尸体腐烂,发出臭味,被隔壁的邻居发现,也要穿着好看的衣服被发现。
想法很悲观,但叶小枝从来就是个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人。
她又想,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那这间房子不是就变成了凶宅了吗?那也太对不起房东阿姨了。
也容易吓到邻居。
思考到这里,叶小枝十分有公德心的决定,至少再惹几个月,等房子装修好了,要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里!
查资料的过程,叶小枝看了一下自己梳理的文人大纲,还剩最后两人,李清照、嵇康。
等这两个人做完,她的有一个系列也就结束了。
仔细想想,叶小枝还是有一点不舍。
不对应该说是十分的不舍。
她不舍得不仅仅是这个系列,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消失的摇钱树系统。
叶小枝甚至不能确定,她的视频制作能不能撑到下一个系列。
不过就算不能也没有关系,虽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听过自己的盘点,看过自己的弹幕,但对于叶小枝而言,这是一段此生都不会忘记的经历。
况且,她也已经早早的就与那些观众打好了招呼,并且说明了自己随时有可能会消失这件事情。
叶小枝并不知道那些观众在听到了她的提前预告之后,会有什么表情或者表现。
也许和她一样依依不舍,又或者并不会在乎。
本来就只是一个误打误撞,可有可无的东西,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应该不多。
叶小枝虽然在心里做了极坏的打算,但一想到自己的视频无人在乎,她还是十分难受的。
......
但是叶小枝多虑了。
在乎天幕的人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尤其是那些,靠着蹭天幕热度吃饭的人。
在这个天幕突如其来出现的这段时间里面,靠着她活命的营生不少,但是知道她很有可能完结之后,这些营生所展现出来的状态却完全不同。
那些靠着天幕的故事,写画本子番外或者连载的,倒是比较开心。
天幕更新的并不固定,他们本来只能赚一个时间差的钱,但如果天幕就此告别大众的视线,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随便他们怎么写怎么编,都不用在乎会被天幕打假,谁写的精彩,谁赚的钱就更多,根本不用担心自己未来的道路会怎么样。
已经对天幕产生依赖的人,怎么可能离得开,那些卖画本子的人巴不得天幕早点结束,这样离他们发家致富的日子,就越来越近了。
而靠着从天幕里记载下来的曲子揽客的酒楼,对于天幕有可能会消失这件事,则显得很无所谓。
虽然天幕能够一直提供新曲子,是最好不过,但若不能,就靠着那好几十首天籁之音,他们也能将常来店里那几个音痴哄的自愿掏钱。
那些人,又几乎都是非富即贵,因此他们的店里就有了固定的经济收入来源。
只要天下还有技艺高超的乐师,那天幕还存不存在其实影响不大。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天幕就这么没了,对他们而言,反倒是件好事,因为从此之后,外面的人就再也不能不花钱,白白听到动人的乐曲。
一旦对天幕里的歌声产生了思念,那么来他们酒楼送钱,就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最后,最惶恐的,就是完全依靠天幕吃饭的那些人。
他们在天幕出现以后,乘了好大的一股东风,几乎没有考虑过,如果天幕消失了应该怎么办。
扩建酒楼的扩建酒楼,拆天花板的拆天花板,只为了创造出更多的绝佳观景位置,反正只要天幕存在一天,他们就不用担心收入的问题。
甚至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也不曾考虑过万一天幕没了该怎么办。
谁会考虑这个问题?
能居安思危的人不多,数钱的时候,又怎么知道这个天幕随时都会消失?
因此,大家在听了叶小枝的提前预告以后,都还是在积极的寻求解决的办法,已经扩建了的酒楼是没办法在拆了,但已经拆了的天花板却可以安装回去。
等到天幕真正的消失那一刻,再把打着“绝佳观景位置”的楼顶给盖上瓦片,还是可以挽救的。
所以,为了应对天幕有可能会消失这件事,各行各业都有着自己的办法。
但现在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如何在天幕仍然存在的最后一段时间里,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薅羊毛的机会,压榨完天幕最后的作用。
当然了,最感到惋惜的,还数那些闲在家中的贵重家族里的姑娘太太。
本来整天在家待着就无聊,好不容易找到了点儿乐子,现在又要没了,一想到这件事,手里的花生瓜子都不香了。
等到天幕结束,能够打发时间的,又只有演了上百遍的戏班子可看,当真是无趣极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进步。
反正市面上的话本子,比起从前倒是要好看多了。
想来也应该是这样,听了天幕里那么多人,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那写话本子的书生,就算是榆木脑袋也应该开窍了。
别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写有钱人家的小t姐跟着穷鬼私奔。
她们真的没有这么无聊,哪里的日子过得舒坦,人家还是知道的,那些书生就算是天仙下凡,如果与之相匹配的是茶米油盐,斤斤计较的过日子,也不会有人心动。
当然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运气好了能碰上那么几个恋爱脑的官家小姐或者富家小姐,但肯定不多。
至少脑子抽了的人没有话本子里写的那么多。
......
西汉,清晨。
外头的麻雀落在卓文君开的酒馆面前,稀稀落落的站成了一片。
城中的麻雀向来不怕人,但卓文君开门的动静仍然惊动了这些小鸟,让它们迅速往对门的房顶上飞去。
不知是晨间的风太大,还是背后有人骂她,卓文君打了好几个喷嚏,半天也止不住。
把门打开以后,她便坐在原地休息,并没有立刻招呼生意。
说实话,她现在确实有点累了,最近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多到卓文君的脑子和身体,都仿佛有些不太转的过来了。
事情来的太快,又太出乎意料。
但其中最令人惊讶的,还属父亲亲自过来,与她讲和。
那日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阴雨天,卓文君在酒馆里看到卓王孙的时候,闭上眼又重新睁开,重启了两遍大脑。
直到看见他身边站在的那个从前监视自己的人,才确定她不是眼花了,而是她爹真的来了。
这虽然很出乎人的意料,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不管卓王孙是来找他们的麻烦还是别的什么,作为一个血缘关系上的父亲,他来见卓文君这件事,不应该受到任何的质疑。
哦,为什么是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呢,那是因为早在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私奔的时候,卓王孙就已经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因此,从社会关系的角度,卓王孙只是一个碰巧走进酒馆的老头。
卓文君只敢在心里这么想,面对卓王孙,即便父女之间有再多的不愉快她也只能乖巧的喊:“爹爹,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卓王孙差点老泪纵横,但身为长辈,他的颜面不允许他露出半点的弱势,所以,他也只好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将这个破旧的酒馆扫视了一遍,然后看着他拴着围裙,沁这薄薄的汗,仿佛刚刚忙碌过的女儿,在心里对没用的司马相如破口大骂。
但卓王孙最大的特定,也是最大的缺点是好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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