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独守 春风入怀柔。（2/2）
若不是她当时突兀出现，以谢聆风的身份，如今应当早就成亲了。
何至于此。
谢聆风唱完后，长舒一口气，朝着皇上行礼，“微臣心愿已了。”
皇上静静看着他，笑道，“不错的歌谣。”
“多谢皇上成全。”谢聆风笑道。
“没有别的要求了？”皇上问。
“回禀皇上，没有了。”谢聆风洒脱至极。
“好！来人啊，赏！”
下场时，谢聆风擡眸，果不其然，撞上了陆聿衡居高临下的眼神。
太子冷眸冷面，压迫感如一座巨大的冰山朝他倾轧而来，谢聆风挑衅般的朝他笑了笑。
他知道，太子听懂了他深层的意思。
“静独守……到铜镜生尘久，雪满头，春风入怀柔。”
独守，春风入怀柔。
陆聿衡手背青筋跃动，缓缓握紧了拳。
这小子贼心不死，他是准备一直等下去——这歌谣，不仅是表白，更是对他下的战书。
日光西落，太阳下山之后，便是早已安排好的篝火晚宴。
此次篝火晚宴绕着草场设宴，众官员与家眷围着篝火喝酒吃肉，君臣间的距离缩短了不少，四处热闹非凡，气氛正好。
皇上今日似乎相当有兴致，话变得多起来。
对于陆聿衡的态度，似乎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他甚至几次把陆聿衡叫到跟前，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陆聿衡眼眸淡淡，表面带笑，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储璎有些担心，时不时往那边看看，却见陆聿衡忽然侧眸朝她看了过来，微微勾起唇角，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储璎便朝他报以甜甜一笑。
她的笑甜得惊人，轻而易举的，让陆聿衡心中沉重一扫而空，眼中也浮起点点笑意。
“你如今，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了。”皇帝发觉陆聿衡与储璎暗中的互动，端起酒杯道。
“儿臣始终如一。”陆聿衡瞬间恢复如常，语气淡淡，“也许是父皇想法变了。”
皇帝缓缓笑了笑，看着篝火，“朕心知，当年的事对你来说也许需要时间……”
“父皇。”陆聿衡打断了他的话，似乎不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皇帝微微一挑眉，面上却没什么恼意。
今日皇后说身体不适，会帐中休息了，他一个人独坐，不由得回忆起一些过往旧事，唏嘘不已。
“罢了，你不想提就不提了。”皇帝喝了口酒，遥遥看着跃动的火光，有些出神。
“没想到，那武状元谢聆风，倒是个痴情人，也不知究竟是哪家姑娘，令他如此神驰心往，朕倒是想替他指个婚。”皇帝感叹道。
“兴许，那姑娘早已嫁作他人，才会有那首歌谣。”陆聿衡冷冷道，“缘分不可强求，命中无缘，便要认命。”皇上深深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不过，如今你与太子妃倒是情谊甚笃，看来，朕当初的眼光不错。”
陆聿衡不置可否，并不相信他口中说出的任何一句话。
如今不仅陆既明，就连皇帝本人，在陆聿衡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军队、京城布防实际上全都掌握在陆聿衡的手中，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
这才是皇帝如今改口，对他缓和态度的原因。
他的改变，只不过是因为储璎，露了锋芒。
陆聿衡有些烦，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回到储璎身边。
储璎正在用手撕羊肉蘸韭菜花酱吃，吃得不亦乐乎，一看到陆聿衡回来，便朝他眨巴眼，“你回来了？”
“好吃吗？”陆聿衡淡笑问。
“嗯嗯。”储璎指了指一旁的辣椒酱和芝麻酱，“这个也好吃，那个也好吃。”
他缓缓在她身侧坐下，用筷子帮她撕羊肉。
储璎便看着他手指慢条斯理又优雅有力，缓缓将那些骨头上的羊肉剥下来，又撕成合适入口的大小，摆在她的面前。
储璎惊喜地看着他，“哇，你好会。”
陆聿衡轻笑一声，静静地呆在储璎身边看她吃饭。
篝火噼啪作响，场上热闹非常，有歌舞助兴，气氛热烈，人群喧闹。
陆聿衡就静静看着她，看着储璎一口一口的专心吃肉，嘴巴上手上都沾了汤汁，陆聿衡时不时拿出帕子，帮她擦一擦，防止汁水滴在她身上。
他知道，除了自己，还有人在看她。
田文羲，那个探花。
自从今日听到谢聆风唱了那首歌之后，田文羲便有些恍惚，篝火宴会上，他时不时悄悄看储璎一眼，以为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还有，还有谢聆风。
谢聆风今日炙手可热，是他们人群中的红人，在皇上面前露了脸，又唱了一首不明所以的表白曲，好事的都去凑热闹，给他灌酒，问他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他的眼神更加隐晦，似乎不想给储璎带来麻烦，只能隐忍的，悄悄的看这个方向。
“你不饿吗？”储璎吃了一会儿，见陆聿衡光给自己弄肉，他什么都没吃，不禁忍不住问。
“喂我。”陆聿衡含笑看着她。
储璎手一僵，脸有些微红，“这么多人呢，你不要面子的吗？我倒是不介意……”
“喂我……”陆聿衡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他的语气又软了些，声音有些低沉。
储璎心猛地一跳，擡眸看他，却见他动作闲散，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撩到了身后，露出了完美的下颌线和喉结，他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喉结缓缓上下滑动，琥珀色的眼眸被火光照得火苗轻跃。
储璎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她吃软不吃硬，更容易被美色迷了眼。
陆聿衡这模样几乎给她拿捏得死死的，她便捏了一小块肉，回过神来他爱干净，又缩了回来，“我还是用筷子吧。”
陆聿衡却捉住了她的手腕，凑过去到她的手边，就着她的手，将那块肉送入口中。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他的唇舌温润，触碰到她的手指尖，缓缓从她的皮肤上滑过。
储璎心神一动，刚要缩回手，却见陆聿衡擡眸看了她一眼，又将她的手指含入了口中，舔了舔她的指尖。
随后陆聿衡超不经意的露出笑来，仿佛朝着什么人虚空展示一般，声音沉沉道，“好甜。”
储璎心跳的极快，手指发烫，浑身发热。
这，他……这又是什么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