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陆宜洲起身背对她套上赤……(2/2)
一顿饭八个人服侍,虞兰芝怀疑自己不是新娘而是娘娘……
阿娘说新郎在这种日子多半要在宴席停留许久,新娘子没必要顶着全套妆扮枯坐,只会让脖子遭罪。
虞兰芝:“卸妆吧。”
“是。”
苏和领命下去备水,春樱和秋蝉则服侍她卸掉金钗步摇花钿凤冠。
脑袋和肩膀顷刻间仿若重生,再无拘束。
两炷香后,虞兰芝顶着半干的头发迈进内寝,婢女们早已备下烘头发的熏炉。
待她穿着寝衣往贵妃榻上一躺,陆宜洲就迈了进来!
慌乱。
十分慌乱。
虞兰芝忙将搭在腹部的薄衾盖住全身。
有过夫妻之实又怎样,她还是不习惯在成年郎君眼皮底下衣衫不整躺平。
“你慢慢烘,我去帐子里等你。”陆宜洲路过她,留下一阵尚带水汽的馨香。
来之前他就近在内书房沐浴更衣。
沾过酒就一定会有味道,而芝娘就爱香香的他,他可不能坏了自己最为吸引她的特点。
陆宜洲新婚夜愣是不让虞兰芝闻到一丝酒味,只有她钟爱的雪中春信。
走进拔步床,他自己解了衣裳挂好,仅穿一层单薄的寝衣背靠引枕翻出常看的棋谱。
棋谱使人静心凝神。
因为他也紧张。
第一次那回两个人全无经验,仅靠他纸上谈兵,又急又乱,如今想来十分可笑。
所以他得从容些,淡然些,莫要像没见过女人似的……
棋谱还真把繁乱的心绪抚平,不知不觉翻了十余页。
陆宜洲一擡头望见虞兰芝慢吞吞挪到床前。
她紧张,两只小手扭在一处,脖子僵硬。
陆宜洲把书册放在四方柜上,朝她伸出手,“芝娘乖,过来。”
虞兰芝把手小心翼翼搭在他手上。
大红洒金帐子外,婢女按熄灯树,又吹灭飞罩下的一对鸾凤和鸣剔纱灯,灯火通明瞬间变得半明半昧,仅余两只儿臂粗的龙凤烛在偌大的婚房摇摇曳曳,晕黄的烛光把帐幔里的一切映得朦朦胧胧。
两扇大敞的槅扇重新合上,关紧,与世隔绝。
除了当值的婢女,所有人各回各处,当差的当差,休息的休息。
这么大的空间,只剩下虞兰芝和陆宜洲。
帐子里,陆宜洲拥着虞兰芝半躺,背靠引枕说话。
他的直觉告诉他,即便心里想着那事儿,想到发疯,也得先抱着小娘子说会儿话,因为芝娘的感受与他不同。
她像一朵花,得慢慢来才会盛开,弄得急了反倒不美。
虞兰芝发现重新铺过的床多了两层东西,一层大红绫褥垫上叠了一层白绫。
许是担心弄脏吧……
陆宜洲似乎会……会那个,她攥紧手心。
“我母亲性子冷淡,乍一看不怎么好相处。”陆宜洲说,“其实是真不太好相处。不过你不用怕,她并非恶毒之人,也不是那等好磋磨儿媳的。”
虞兰芝:“出门前我阿娘教导我做人当尊老敬长,那做媳妇的就更应如此。你放心,我如何尊重阿娘的便也如何尊重她。”
她非常清楚陆宜洲的心偏向谁,可她若掐尖要强,不尊长辈不护幼小,就属于烂泥扶不上墙了。
陆宜洲亲了亲她额头,“我就知道芝妹妹最是通情达理。我父亲是你四姨父,对你一向满意,在他跟前,你不必拘谨。二哥哥和二姐姐又是你亲表亲,你对他们怕是比对我都亲。”
虞兰芝:“除了阿爹阿娘和哥哥,以后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不会有人越过他。
陆宜洲的神情益发温存,若有若无啄着她颈窝,“成亲真好,若非成亲我哪能得妹妹半分温柔……”
虞兰芝紧张地攥紧拳抵在他胸膛。
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但也不是讨厌,总之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用力闭上眼。
陆宜洲伸手挑下最后一层帐子,如水绸缎一泻而落,挡住了鸳鸯戏水。
起初,虞兰芝不敢高声暗暗皱眉。
没过多久,帐子里就传来她抽抽搭搭的求饶,求陆宜洲轻些儿。
“好。”陆宜洲呼吸微重,擦擦她眼角的泪珠,“现在行不行?”
虞兰芝的发丝凌乱,脸上浸着一层薄汗,半张的檀口不停咽着,求他再轻一些。
“叫洲哥哥。”
“洲……哥……哥。”
“叫洲哥哥做什么?”
“轻……轻一些,求你了。”
“叫谁轻一些?”
虞兰芝的声音支离破碎,“洲哥哥,轻一些——”
陆宜洲“嗯”了声,伏下脸,“好妹妹,我听你的。”
这一晚虞兰芝觉得自己大部分时辰都是昏昏沉沉的,极少有清醒的机会。
“洲哥哥”三个字是她的“保命符”,唤的越大声他就越疼她。
沉睡前她记得自己趴在他肩上,有一声没一声哼哼。
而他站在脚踏上。
当他转身要走出去,虞兰芝惊醒捶他肩膀,哀求他不能这样。
可她哀求的声音连自己听了都脸红,更何况陆宜洲。
接下来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一夜风雨过。
次日天朗气清。
因为认亲在下午,陆家便把媳妇茶也安排到下午。
清晨的云蔚院,小鸟在枝头成双成对唱歌,婢女们轻手轻脚当差,尽量不吵到主屋的新婚夫妇。
时下不少人家还保持着“立规矩”的心态,要求新妇次早天不亮起身,多少有些不人道。
但也有少数仁厚世家,比如陆家,就没有这样的要求。
只在新娘回门后才象征性地去婆母那里立三天规矩,其实就是陪婆母吃吃饭聊聊天,联络婆媳感情。
金色的晨光一束束穿过明瓦花窗投进来,照得昏暗的帷帐亮了些许。
虞兰芝徐徐睁开眼,呆愣半晌,发现自己躺在陆宜洲的被窝,而她的锦被早不知飞哪儿了。
身后陆宜洲轻轻动了下,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喘,那只搂着她的手臂探向被角,掖了掖,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暖暖和和。
“别乱动,会着凉。”
昨夜的熏炉已熄,正月的天干冷干冷的,而婢女们也不敢无召进来送烧好的熏炉。
可是她浑身冒汗,热得要命。
一张口,嗓音也沙哑了三分,“我想喝水。”
“嗯,我去拿。”
陆宜洲起身背对她套上赤色素面绫寝衣,那一身惊心动魄的肌理线条一掠而过,套上衣衫的他看上去还是那么清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