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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虞兰芝被迫仰头檀口半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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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面屋子的灯,早早吹熄。

西边的屋子没多会儿也熄了。

虞兰芝躺在床上,秋蝉和春樱一个睡罗汉床一个打地铺。

三个人不约而同走了困。

各怀心思。

秋蝉在心里叹口气,春樱两眼发直。

虞兰芝躲在层层纱帐内,四肢摊开,青丝如瀑,薄衾被一双凝白纤足蹬至床尾。

思绪纷乱。

一会儿想他的婢女真漂亮,贴身侍候,或许是通房,只有通房才那么亲密,晚上守在他床边。一会又完全否认,不是婢女还能怎样,总不能来两个男仆吧,男仆如何进得她闺房?

他别无选择,只能使唤婢女。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她那一刻照旧泛酸水,思来想去,终于在睡着前隐约触碰答案:美貌。

倘若是两个无盐丑女,她便不会如此吃味。

虞兰芝翻过身,把梁元序从脑子甩出去,心里默默念着陆宜洲。

这个霸道的,傲慢的,待她时好时坏的才是她的未婚夫。

虽然他好色,不太珍惜她,可她也好色啊,权当被狗舔了。

反正她舒服了,她不亏。

虞兰芝用手背盖住湿润的眼睛。

她与陆宜洲做了那么多秽乱之事,还有何面目与梁元序心无旁骛交心?

虞兰芝在心里告诫自己:做好决定的事,不能反悔。

一则她贪图安稳日子。

二则她也没本事反悔。

中秋盟约如同儿戏,契书都没写,成不成立还不是看陆宜洲心情,他不乐意,多的是法子整治她。

倘她任性妄为,陆宜洲肯定成全她,多半笑眯眯道:成啊,你想哪天,日子你来挑。

待她傻乎乎真的挑起来,那个挑好的日子绝对就是她的忌日。

光是二分之一聘礼就能让二房倾家荡产。

祖母是不可能退还的,只会冷眼旁观,然后将所有怨气发泄在她身上,与阿娘彻底撕破脸。

虞兰芝一遍又一遍念着陆宜洲:他长得特好看,又大方,有前途有家世,我本本分分与他生儿育女,做满头珠翠的贵妇,过顶好顶好的日子。

酣然睡去。

更漏滴答,转眼东方渐渐晕开一抹鱼肚白。

十七,晴空万里。

虞兰芝如常起身,想到自己的“腿伤”,不得不缩在屋内踢毽子玩,春樱把支摘窗打开到最大,脆声道:“娘子,西面有奇景,是彩虹欸,我扶您出来看。”

晴日彩虹!

虞兰芝忙忙走出屋子,一瘸一拐,站定院中,向西眺望,蓝天白云,一弯七色虹桥架在当空,美不胜收。

刹那间,心里的乌云冰消瓦解。

虞兰芝笑靥如花。

春樱叫住茯苓和连翘,笑道:“娘子腿伤不便,你们且去前头盯着些。”

舂米提取米粉,倘若不多几个人盯着,难保没有起贪心的,人之本性也。

茯苓和连翘离开了小跨院。

春樱把木门一栓,形成了一方隐秘的小天地。

虞兰芝与她相视一笑,走到梁元序窗前,不等请他出来透透气看彩虹,那扇窗已提前打开,梁元序穿戴一新,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干净清澈。

若非一抹惨白,任谁也猜不出他腹部的伤势有多重。

“五娘。”

“嗯。”她说,“快出来吧,有彩虹。”

在婢女的搀扶下,梁元序走了出来,坐在院中摆放的圈椅,仰脸看着她,复又垂眸,她的素手近在眼前。

梁元序伸手去握,虞兰芝忽然擡手指着西面的天空,“在那儿呢,彩虹。”

那只想要抓住她的手,缓缓落下。

她的体香却像钩子一般,深深勾在了他心间,整夜不宁。

那是她睡过的床,铺着她的茵褥,全都是她的气息。

她泪眼朦胧,俯身不停为他擦拭降温,而他模糊间看见的全是那松散衣襟下的山峦起伏。

在烛火里,烟雾般的纱帐中,摇晃。

不敢睁眼。

梁元序深呼吸,平复心情。

“对不起。”他轻轻呢喃。

虞兰芝在心里说没关系。

扯平啦,他不欠她。他隔着自己的手背吻了她的手,她还强行亲了他下巴呢。

梁元序:“你,怎么不问我为何杀人?”

虞兰芝:“这么大的事儿能说你自然会对我讲,强行问,多让人为难啊。”

顿了顿,她由衷道:“以后别那样了,你前途似锦,狗官再狗,也不值得你触犯律法赔上性命。”

“嗯。”

“你杀的是狗官,我就站在你这边儿,但是律法不会容你,此去,你可有万全之策?”

“有的。你不要担心。”梁元序目光与她交汇在一起,变得柔软,“此番承蒙娘子仗义相救,梁某铭记于心,我回洛京城平息此事,他日你若听得我加官进爵,可来找我。”

他把珍藏手心的一枚上清珠用力按在了她手心,粉蓝色,又大又圆,“此为信物。”

“你拿着它,可以要求我为你做任何事。”他没有看她,目视前方,用力地说“任何事”。

“只要无关动摇江山社稷的,我都会去做。”

虞兰芝愣在原地。

好一会儿才醒过神,忙将宝珠还给他,“说啥呢,你是不是傻,万一我让你打家劫舍,强抢民女,你也干?”

“当初你救我,我可曾给过你好处?连谢礼都被你家退了回来,如今我不过是报恩,怎配得上你许千金之诺。”

梁元序眸中含着光,盈盈凝望她。

旁人是看不懂的。

春樱只可惜这么大的上清珠,不收真的很可惜。

又岂会懂那一刻,一个郎君的渴求和一个娘子的婉拒。

欲语还休地拉扯着。

一阵叩门声,把虞兰芝从拉扯的漩涡里救出。

门外传来小厮的回禀:“娘子,洲公子求见。”

虞兰芝如临大敌,差点蹦起来。

梁元序:“你紧张什么,难道他还能登你垂花门,赴你香闺?”

哈,是哦,一时心虚乱了方寸。

男人怎么可能进香闺?

所以她在香闺放了一个男人这件事千万不能让陆宜洲知道。

虞兰芝汗如雨下,春樱拥着她火急火燎冲回内室,也不用梳头,只换了身待客的衣裙。

临走前,她下意识瞟了一眼梁元序。

他向后靠着椅背,美眸半眯,似笑非笑。

虞兰芝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迈出小跨院,沿游廊穿过两道门,径直来到了外院,小厮说洲公子在门外牧马。

她便轻提裙裾,一瘸一拐走出门外,费力地扮演腿上有伤之人。

就不能在院子里让她少走两步?

不过,他应该不知她腿上“有伤”,外院的小厮八成也是个糊涂的。

田庄门外西边一片金黄麦浪,东边则是洛京初夏的油菜花田,油黄油黄的,一直往天的尽头延伸,仿佛开在了云端。

乡下的女儿家没那么多忌讳,正是农忙时,田间小路,蜂蝶乱飞,人来人往,她们好奇地觑着陆宜洲,不时掩袖低笑,小声议论着。

陆宜洲的马儿很温顺,低头啃食田埂野草,陆宜洲则站在烂漫晨光里,比骄阳更夺目。

充分解释了今日这条小路格外拥挤的原因。

有的小娘子已经来回走了三趟。

他间或擡眸看向朝他打招呼的小娘子,面无表情。

小娘子又羞又怕,惊慌跑走。

“我说,要不你蒙个面吧。”虞兰芝走过来,拧眉,“你这样招摇过市,把蜜蜂蝴蝶招来,再板着脸唬人,真的是。”

方才吓跑的小娘子鞋都掉了!

陆宜洲一怔,扭头看她,面无表情的脸,霎时漾起笑意,对她挑了一下眉毛打个招呼。

“怎么回事,岳母说你铺子亏到要关门,躲在田庄舂米谋划东山再起。”

时下,到他这个程度完全可以提前称呼岳父岳母了。虞府的下人多数也开始称他姑爷。

“不可能,我铺子好着呢。”

“腿怎么了?”

“呃,摔的。”

“我瞧瞧。”

“你敢。”

陆宜洲不敢,但是敢将她整个打横抱进怀里,轻轻松松颠了颠,吓得虞兰芝环紧他脖颈。

“放我下来,你……你要不要脸啊。”她大呼小叫。

陆宜洲:“严重吗?”

“不严重,已经结疤。”

“果真?”

虞兰芝点头如捣蒜,唯恐装得太过被他发现什么端倪。

不严重的情况下,他把她抱上了马儿。

身后陆宜洲紧紧贴着她,把她完全纳入怀中。

马儿擡起头,沿着油菜花小路往北而去。

“陪我。”他低头咬她的耳朵,“等会儿我就要走了呢,下个月回京。”

“你要去哪儿?”虞兰芝暗喜,心想香闺藏男人这事儿不会被发现了。

“敏王府被烧,陈太师遇刺,我去抓所有牵涉其中的人,然后把他们脑袋拧下来。”他笑着吓唬她。

虞兰芝僵在他怀中。

马儿越跑越远,跑入花田深处,陆宜洲单手握住她纤细的颈子,食指将她下巴往上一顶,虞兰芝被迫仰头檀口半启,火热的气息覆下。

虞兰芝双手扯着他的大手,舌尖往外顶,不让他得逞。

“听话。”他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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