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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轻轻捏她手指,一根一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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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二夫人也有些心动。

主仆二人小声讨论起来。

心底的美和甜实非笔墨可以描述。

女婿心疼闺女未能拿到彩头,奉上宝珠讨美人欢心,还不忘孝顺一颗她这个美人的亲娘。

那日虞兰芝捧出上清珠,说明来龙去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得虞二夫人心都要化了。

贴心的小棉袄,没白疼。

魁首不魁首的有什么要紧,第三名也很厉害,孝心亦无价。虞二夫人的笑眼溢满慈爱。

虞侍郎目光温柔。

难得有这么稀罕的宝贝哄夫人舒心。

所以说男人奋斗的脚步不能停,世上的珠宝千千万,不奋斗哪来的能力一一献给妻女。

言归正传,初七参加考试的小娘子仅有虞兰芝和叶樱雪,她们两次入宫守灯,也算是患难与共了,如今持有先帝恩赏,不久的将来应该还要一起共事。

二人离开太常寺,又相约去茶楼喝了一会儿新茶,为今后的常来常往打基础。

作别叶樱雪时天色尚早,虞兰芝径直去了东市,难得顺路,自然要巡查自己的小脂粉铺子。

国丧期间生意凋零,铺子积下一批货,赔了不少银子。

女掌柜给虞兰芝算好一笔账,亏损尚在接受范围。

虞兰芝核对无误,盖上小私印。

“女工的工钱照常发放。”虞兰芝说,“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没道理因铺子亏损延迟领工钱。银子,你遣人来虞府支取。”

东家很年轻,颇有些江湖意气。掌柜的连忙替后院的女工道谢。

“坏掉的那匹货千万仔细,销毁之时还得央烦你从旁看顾些。”

“您放心,这事我从头跟到尾。”

虞兰芝:“倘若有人私自昧藏再低价售卖,直接把人钳住送官,绝不姑息,以儆效尤。”

“是。”

又喝了半盏茶,把账目理清楚,虞兰芝才整袖走人。

掌柜的将她送至门口,才返身回铺。

这间铺子上下加起来都不如陆宜洲的两颗上清珠值钱,但不妨碍虞兰芝认真经营的心态。

铺子虽小,放在民间都够一家五口一年四季丰衣足食。

哪有人嫌钱多的,何况脂粉铺子完全属于她,谁也拿不走。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谁能担保陆宜洲一辈子不跟她翻脸,翻脸的时候不会抽走赠予的好处?

做人嘛,凡事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打道回府,路上,春樱一脸崇拜道:“娘子,您现在做事越来越像一个大人了。”

其实她想表达的是上看去愈发像精明又不失温和,把二房经营得风生水起的二夫人。

不得老夫人喜爱的虞二夫人在府里的日子却数一数二的好。

自己不差钱,被克扣了也压不扁。

一年四季,春衫冬袄的,二房的仆从无不簇新簇新,站出去特别有面子。

虞兰芝掏出丝帕沾沾脸颊,傲然道:“女大十八变,我早就长大了!”

薄袖随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皓腕,仍旧绑着陆宜洲为她系的五色线。

不满十日不能拆,否则就不灵验。

陆宜洲再三警告她,沐浴也得戴着。

她并非时时都与他对着干,比如这次便依言行事。

扫兴的是这玩意掉色,染花了她手腕内侧的肌肤。

不知哪家破庙求的劣质廉价小玩意……

殊不知不是破庙求的,而是陆宜洲自十王宅归来的途中,路边小摊上买的。

礼物的意义是人的感情赋予的,他只是借一个物件传达心意,没考虑那么多。

陆宜洲是一个上能送她卑然马,下能送她地摊货的神奇存在。

……

放榜那日虞兰芝没出门。

大家都夸她越长越美,为了维持这份美貌,能不晒黑就不晒黑,如今连跳百索,虞兰芝都舍不得站在太阳底下,出门看榜自然交给小厮。

小厮菘菜不一会飞奔而归,带来不出意外的好消息,五娘子高中。

同时也带来一则很出意外的消息:叶樱雪没中。

虞兰芝大为不解。

一旁默默晒太阳的虞老太爷突然开口:“这新帝,跟玩儿似的……”

原以为翼王能有一番作为,没想到眼界小到离谱,登基以来几番动作没有结果,便把目光投在宗亲和女官身上。

遣散斋娘,又遣散了一批末流品秩的女官,看样子以后也不打算铨选。

太常寺倒是留了一些,不过再扩充的可能性不大,甚至还要缩减。

叶樱雪就是被缩减的。

皇帝在她和虞兰芝之间选择虞兰芝,并下令五年内不再录用女官。

“他一个皇帝,在这些小事上做文章,究竟图什么?”虞兰芝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一个皇帝,正事不干,针对宗亲和无关痛痒的女官,到底图什么呢?

致仕的祖父很闲,完全有耐心为她解惑:“为了钱。”

皇帝岂会不知自己的行为可笑?

然而他没有更好的法子迅速财政自由。

无权无钱,做什么都离不开梁家,屁大点事也得召梁元序商议,让他渐渐回过味,发现自己同史书上被架空的帝王没有两样,而梁元序,虽还未到摄政王那么夸张的地步,长此以往,怕也离摄政王不远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皇帝反应慢了些,他的外祖陈太师反应不慢的。

陈太师早就察觉不对,尤其梁妃有孕,更让人不安。

于是陈家安排妇人进宫陪陈太后解闷,妇人趁机进言,引经据典,以史为鉴,把皇帝吓得半夜噩梦连连,惊坐起。

梁妃和孩子固然将他与梁家栓得更紧密,他也不想失去梁家的支持,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有那么一种状况是谁也不想看见的,为了规避那种状况,又不妨碍利益关系,只能狠下心肠,去母留子。

是夜一道闪电撕破天际,照亮漆黑的皇宫,也照亮了皇帝阴鸷的双眼。

陈太师那边也有自己的盘算,巩固外戚地位。

他心中的外戚自然姓陈,梁家不算,梁家非常碍事。

倘若中书舍人换一个人来当就好了。

朝堂错综复杂,一两句说不清。

放榜这日,虞府聊天的祖孙俩,一个撑伞一个晒太阳,互不干涉。

虞老太爷往往点到为止,剩下的让虞兰芝自己琢磨。

琢磨不懂没关系,女郎本就不需要懂太多。

虞兰芝撑着花伞遮阳,思考半晌,幽幽来了一句:“冯太后真可怜。”

虞老太爷胡子微微抽了抽,“你就看到这个?”

“昂。”虞兰芝点点头,“冯太后可怜,敏王也可怜,原配嫡妻,龙子龙孙,受尽屈辱,礼乐崩坏。大家忙着斗来斗去,没有人在意他们。”

虞老太爷眉峰拱起,捋着胡子。

“帝王之家也是家,家里乌烟瘴气,没有规矩,不仁不义,兴旺超不过三代了。”说罢,她连忙捂住嘴巴,不敢吱声。

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按律当斩。

谁知祖父没有瞪圆了眼,更没有呵斥她,反而盯着满池荷花发呆。

次早吏部户槽来使,恭喜虞兰芝升任太常寺郊社署从八品掌固,次月赴任。

以后璃娘就是她的上官啦。

虞二夫人打赏来使,目光投向表情一会儿发亮一会儿严肃的虞兰芝。

这条路,她从十五岁就在走。

十八岁实现了。

从前是为了梁元序,今后只为自己。

缘分的线,走到这一步彻底斩断。

她想,此后余生都不会再有瓜葛了,逢年过节,家宴偶遇,至多一个福身一个颔首,匆匆别过。

从前种种都是女孩子的必经之路,每个人的生命里都要经历惊艳的人和事,方为成长。

平价脂粉铺子的香粉原材料多半为米粉,只不过虞兰芝的方子更良心,纯米粉,不加铅粉,经过更为精细的研磨,上妆效果好,持妆效果就很一般了,但是便宜嘛,还不伤皮肤,不能要求再多了。

米粉的来源和加工坊就是她在西郊的田庄,粗略加工再运送脂粉铺子后院进一步研磨,最后装进漂亮的木盒或者贝壳供君挑选。

两个月国丧限制了女郎梳妆打扮,那一盒盒香粉卖不出去,不加铅和大量滑石粉的香粉保存时间有限,致使三分之一的存货变质,虞兰芝自认倒霉。

西郊的田庄尚有余粮,趁着天气好,女工们抓紧舂米制作。

考完试,虞兰芝每天都往西郊跑,偶尔还住一晚,那认真的小模样仿佛经营着南北十余家商铺。

虞二夫人担心她太当回事,大手一挥贴补她二百两,“坏掉的货就当我买下玩了。”

虞兰芝一本正经道谢,收下阿娘的体己钱,又一本正经说道:“铺面再小也是我种下的果实呢,我可不是琼娘那种拿着银子扮家家玩的小娘子,况且这点小挫折还解决不好,将来我怎么开许多家分铺。”

虞二夫人由她去了,她开心就好。

五月十五,晴好的天气冷不丁沉下去,初夏的天孩子脸,一场阵雨如期而至。

在阵雨来临之前,小小的田庄忙成一团,女工脚不沾地收拾晾晒的白米。

老天爷咋专挑她一个人祸害啊。

虞兰芝长叹一声跌坐罗汉床。

茯苓和春樱安慰她,初夏的雨也不是全无优点,来得快去的也快,晴天的日子数不数胜数,比阴雨连绵的春日不知强多少倍。

虞兰芝心里好受许多,沐浴完,领着婢女打了一盏茶的八段锦便上床安歇。

睡着前,窗外已经没什么雨声,唯有屋檐滴答,虫儿鸣唱。

二更天莫名惊醒,她的上清珠被春樱放在灯树上,宛如一只小月亮,照出朦胧的光。

虞兰芝往薄衾缩了缩,想大喊,可是那人说:“五娘,是我……”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梁元序。

深夜,他跑进了她的闺房。

谁听了不说一句荒诞离奇。

她也手脚并用跳下床,宁愿相信是附近老林上了年纪的精怪出来作乱。

虞兰芝无比佩服自己的勇气,她居然不慌不忙摸出火折子,点上灯树,然后一眨不眨望着倚窗滑坐的梁元序。

他看起来很狼狈,惨白,虚弱到一戳就倒。

衣襟泅湿了一大片,还在不断往下滴答。

落在地上,像是一朵红色的花。

她慌忙上前问他怎么了?

梁元序:“别报官,帮我保密。”

气若游丝,道完,他垂下头歪向了她的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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