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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快抱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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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也不等皇后开口,兀自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离开了咸凤宫。

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翼王还未继承大统,容贵妃已是这般嘴脸,将来还得了。

皇后的心腹无声地扶住主子手臂,沉吟片刻,低语道:“您受委屈了。不如趁早……”

“本宫没有儿子。也没有幼年皇子抚育。”

收拾容贵妃太简单了,可那又如何呢?总不能把自己的下半生搭上吧。

心腹长叹。

亲生儿子是下一任帝王的不二人选,换谁都会飘起来,何况容贵妃本身就不是什么沉得住气的。

“鲁王博学多才,宅心仁厚,却英年早逝。”咀嚼“英年早逝”四个字的皇后神情冰冷,“其他皇子死的死废的废,不中用的不中用,这么看下来,唯有翼王尚能担此重任。”

皇后闭目,没有提敏王,心腹也自觉忽略掉。

站在高台,看他日升日落,皇后尽量把一切看淡,看超然。

此时已是星月浸纱窗,春枝寒影斜。

二更天的梆子声落下帷幕。

梁元序不疾不徐迈出皇宫,穿行连接皇城与宫城的狭长甬道,甬道内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石头砌的灯台,前头又有弯腰提着灯笼的内侍引路,他越走越快。

在仁尚门附近乘车离去。

这个时辰,他通常不回梁府,就近歇在怀贤坊,如此省去数道宵禁盘查。

也就不必再一遍遍停车。

不意今夜的马车还是要停一停。

梁元序睁开眼,窗外传来车夫的声音:“舍人,洲公子在外面。”

这么晚专程出现在此,无需废话自然是要见他。

梁元序下车,陆宜洲走过来,站在他对面。

天上星月稀薄,唯有车门左右悬着的两盏羊角灯破开幽暗。

“翼王昨日根本没狩猎,他见过我。”陆宜洲直接省略打招呼的步骤。

梁元序点点头,“好,我会回禀皇上。”

“回禀昏迷不醒的人?”

“放肆。”

“你以权谋私扣我奏疏,也没见你不放肆。

“……”

“翼王还没登基,我查他,你倒是先坐不住,给我使绊子,真当我在外面两眼一抹黑?”陆宜洲咬牙道,“我看你根本不像纯臣,倒像个奸臣。”

他在蒙洲洛京来回跑,忙成狗,两万字的奏疏,千防万防,竟没防住自己人。

多么热血的年轻人。还在为一个肮脏的君王修补早就腐烂破败的王朝。

梁元序轻笑一声,“你该谢谢我。”

陆宜洲抿唇瞪着他。

“若非我及时扣下,这辈子你都别想在仕途上出头。”梁元序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翼王心胸狭窄。”

“少糊弄我,你不扣,皇帝还能在清醒的那日有所防备。现如今,你的翼王可算是如愿以偿。”陆宜洲冷笑,特特加重“你的翼王”四个字。

“弟在这里提前恭喜兄,新王御极,阿兄位列名臣指日可待。”

讽刺至极。

二人沉默对视许久,梁元序幽幽道:“翼王乃大势所趋,不是他的,难道还能是懦弱的敏王,自顾不暇的凛王,亦或那两个父亲都不中用的王孙?”

“你还别说,敏王和王孙怎么着都比翼王强。”陆宜洲环臂微笑,“可惜他们哪里配得上你梁家的宏图霸业,你瞧不上他们。”

“随你怎么想。”梁元序负手转身,登上马车。

“那些斋娘怎么办?”陆宜洲箭步上前拦住他。

老皇帝说死就死,保不齐留个殉葬遗诏。一辈子哪里够,死也要把财宝美人带入下一个轮回。

到那时,作为奉神的特使被填进去也不是没可能。

“不会那样。”梁元序侧过头,直视陆宜洲,信誓旦旦,“芝娘,不会有事。”

“芝娘,是你能用的称呼?”

“五娘。”

梁元序说完,甩开陆宜洲的手,钻进车舆。

马车扬长而去。

倘若芝娘在宫里有个好歹,虞二夫人也不想活了。

她呜咽一声,伏在虞侍郎肩上痛哭。

浸淫权贵圈子多年,听得多见得多,虞二夫人也不是全然无知的,夫君一再向她保证芝娘不会有事,事实究竟如何,两人心知肚明。

没有皇帝不提前立遗嘱以备不时之需,诸如立储,辅政大臣,后妃子嗣未来的生活保障,以及死后哪些人为其殉葬。

侍疾的宫女内侍多半逃不掉。

其余看皇帝心情。

此等心照不宣的残酷规则,使得众人在照顾垂危帝王时恨不能舍掉半条命,不敢有任何闪失。

作为斋娘,殉葬的可能性极小,然而谁也不能保证昏聩的皇帝不发疯。

只要想到有那么一点可能,再微小,虞二夫人都要喘不过气。

眨眼过去了三日,今天是二月十五,大瑭的花朝节。

往年这个时候,她的芝娘已经开始与小姐妹们梳头打扮,漂漂亮亮出行游玩,无忧无虑。

而今却被迫在宫中侍奉生死不明的老皇帝。

……

明堂当差的日子不好过。

比当年熬夜苦读考斋娘还苦。

相比辰妃的小佛堂,明堂空旷寂冷,连路过的风都透着股森然。

洒扫服役的宫人内侍,个个面无表情,木木的,迟钝的,不会笑也不爱说话,念经祈福的和尚更是严肃到让人望而却步。

本该庄严神圣的大殿,死气沉沉。

叶斋娘和郁斋娘待到第二日,抱头痛哭。

虞兰芝坚持住没有哭。

可是她也好害怕。

不知送饭的宫人是不是存心戏弄,竟告诉她们这里不太干净。

当年鲁王行巫蛊咒术,被宗人府关在明堂思过。

是夜,鲁王羞愧难当,自缢而亡。

吊死在歪脖子树上。

哪棵歪脖子树?

整个明堂就一棵,矗立在她们当值的必经之路。

三名温室花朵似的小娇娘惊声尖叫抱成团。

讲古的宫人达到目的,嘿嘿笑,拎起食盒转身折返。

受到惊吓,斋娘就知道做该做的事,不去不该去的地方,讲不该讲的话。

老老实实待在屋里。

然而前殿的海灯离不了人,注定每天都要有一人落单。

把三人折磨个不轻。

十五轮到虞兰芝当值。

凛凛夜风拂面吹,春意不再醉人,寒凉侵肌裂骨。

鲁王去世那年她才十岁,说什么也想不到这位亲王死的如此寂寥惨烈。

巫蛊咒术是什么,虞兰芝不懂,只知皇室最为忌讳,揭发了死无全尸。

鲁王得以保全,多半因他是老皇帝的骨肉。

鲁王的王妃就没那么幸运,早不知被埋到了那里。

值夜的人都在院墙外,明堂像是一方被人遗忘的孤岛。

虞兰芝撒腿往前跑。

咕咕——

夜枭蹲在枯枝,歪着脑袋打量她,两只圆圆的眼睛好像鬼火呀。

虞兰芝觉得就算哭出声,也不会有人走过来追究失仪。

这么想着,她咧开嘴,才发出一嗓子,慌忙捂住。

哭不得哭不得,万一有不干净的东西追究失仪,岂不是更可怕。

越走越黑,小灯笼也越来越像鬼火。

早知不回去了,就待在大殿,神佛烛火作伴,总好过现在。

虞兰芝连滚带爬返身,一头蹿入大殿,回首,门外黑洞洞,宛如张圆的大嘴巴。

时不时路过几只不知名的小活物,窸窸窣窣。

……

陆宜洲在偏殿的帘子后找到了魂不附体的虞兰芝,将她从桌底下拖出。

“我就猜到你肯定藏在什么底下。”

“陆宜洲……?”她茫然呢喃。

“是我。”

“你,是不是有通天本领,竟能深夜出入皇宫?还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变得,骗我肉身还魂呀?”

陆宜洲扑哧笑了,扫扫衣袖的灰尘,“想得美,你的肉身有什么好,还不够我一指头。”

太好了,是真的陆宜洲。

瞧这嘴,多毒,多正宗。

虞兰芝喜极而泣,伸手掐他的脸,温热的,有弹性。

是人啊,活生生的人。

陆宜洲不乐意了,顶不喜欢被人摸脸摸头,“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

“快抱我。”她凄厉道。

陆宜洲:“……”

请允许她再不道德一次,在鬼气森森的凄凉春夜,急迫地索取温暖与安全。

陆宜洲还算听话,修长手臂立即环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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