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两同心 > 第100章 第 100 章 宜节制?不存在的……

第100章 第 100 章 宜节制?不存在的……(1/2)

目录

第100章第100章宜节制?不存在的……

济阳王被废的消息很快传开。

长安城的探子昼夜兼程,八百里加急将密报送至彭城王府。

彭城王闻讯震骇,当即打着“匡扶大安”的旗号,亲率精兵浩浩荡荡赶往长安。

贺丞相此次废黜刘昌,比当初拥立他上位还要迅速,完全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刘昌继位三个月来,他暗中运作,不惜重金收买宫中眼线,挑拨离间刘昌与贺留善之间的关系。

如今棋局已成,错过此次,便再无登上至高之位的可能,又岂容他人摘桃?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贺丞相的雷霆手段。

贺留善的动作太快,刘昌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拉下皇位。同样,他更不会给彭城王可乘之机。

刘昌被罢黜的第二日,贺留善便向皇太后请奏,立武帝已故太子之孙刘九生为帝。

故太子此前虽涉嫌造反夺权,但武帝临终前,思及故太子,悲痛不已。明示赦免其一脉,并下诏命恢复刘九生的皇家宗籍,录入皇室宗谱。

是故刘九生虽长于民间,但仍旧为皇室中人。

拥立刘九生继位,也算名正言顺。

皇太后应允,贺留善命楼宗正到刘九生住处,赐他御府衣冠,到宗□□斋戒行礼后朝见太后。

皇太后召见刘九生后,先赐其侯爵,更名刘宣。

不久,群臣奉上传国玉玺,刘九生继皇帝位。

至于刘昌,虽被贬为庶人,但皇太后念其皇室宗亲身份,下旨遣返他回济阳时,另赐汤沐邑二千户,此前济阳积累的家财也悉数给了他。

只是,关于济阳旧臣的处理上,贺留善依旧留了一手。

此前当着众臣的面,答应不杀他们,但放虎归山,终究不甘。

于是一句:济阳旧臣之事,宜交由新帝处理,顺手将这个难题留给刘九生。

刘昌被废,刘九生又一次见识到皇权争夺的血雨腥风,贺丞相的狠绝老辣,更坚定要事事以他为要,处处以他为尊。

刘九生身在皇宫,身边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时间又紧,不便同柳桓安与贺玄度联系。他思索再三,决定将济阳旧臣贬谪至瓜州,另派贺留善亲信接手济阳。

贺留善听闻后,频频点头。

瓜州地处西北,与济阳相距甚远,来往通信不便;由亲信接管济阳,方便监视控制刘昌,日后也不用担心其旧属生出不臣心思。

柳桓安原本还忧心刘九生不好处置此事,听影卫传来消息,对他行事叹服不止。

济阳旧臣如何安置,稍不留神,不但会害他们不得善终,还有负睿帝要善待刘昌的遗言,更甚者会引起群臣不满,影响其威望。

可刘九生这步棋,下得极妙。

瓜州虽远离长安、济阳,但离西凉颇近,是万都尉的势力范围。一来可以使他们避免被贺留善迫害,二来由万都尉制约庇护,对几方而言,皆是目前最好的安排。

刘九生一上位,便恢复贺留善堂侄卫尉之职,又对其一族大肆封赏,如今济阳又被其心腹接管,朝堂之上不满者只怕大有人在。而且,将其最忠实的心腹调离长安,分散其势力,倒也不算坏事。何况,刘昌虽被遣回济阳,但那里毕竟有其势力,再加之王城那一堆皇室中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贺留善的人未必能讨得什么好处。

刘九生继位后的第三日,刘昌被遣回济阳。

丞相府内,贺留善听着探子前来回禀。

“沿途已设眼线,只瞧见二公子与二少夫人前去送行。”

贺玄晖挥挥手,让人退下。

贺留善嗤笑道:“还真是物以类聚,这个逆子,不知何时与刘昌有这般好的交情。”

贺玄晖知晓刘昌曾觊觎柳舜华,以贺玄度的性子,不应与他如此亲近才对。

他也曾想过,这一切或许只是贺玄度刻意做戏,但罢黜刘昌那日,他公然站在相府对立面,不惜开罪父亲,而且,若是做戏,总要有个目的,他实在猜不透他这么做究竟有何好处。

贺玄晖思索半日,方道:“二弟去送行,不足为奇。可柳桓安那日明明也是拼尽了全力去保刘昌,颇有些破釜沉舟,不管不顾的意味,怎么今日却避嫌起来?”

“这也好理解,那柳桓安自诩直臣,大殿之上帮刘昌美言几句,实属正常。”贺留善话锋一转,“原本我还有些担忧,刘九生娶了柳桓安的妹妹,会重用柳桓安。可柳桓安此举,无疑在两人之间埋下一根刺。他大约也是没料到刘九生会登基,所以这会才想着避嫌。”

贺玄晖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父亲,这几日去给母亲请安时,听到她抱怨几句,不知……”

说起这个贺留善就头大,他叹了一口气,“容华自小被寄养在外,你母亲便将那份亏欠都弥补在容暄身上,一心想将这天底下最好的都捧到她跟前,眼下新帝方立,后位空悬,她怎会不动心思。”

贺玄晖不以为意,“刘九生与柳家二小姐情深义重,又已成婚,容暄何必去蹚那浑水。大安的好男儿多得是,还不是任她挑选,有相府替她撑腰,便是将来嫁了人,也不会受半分委屈,怎么也强似入那宫门。”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当年我与你娘,便是如此被生生拆散,以至让你大姐……”贺留善垂下头,“她也是我的女儿,尽管我下令射杀,可金吾卫那些人,又有哪个敢真是将箭羽对准她。她竟真的狠下心来,要与相府断绝关系。”

贺玄晖安慰道:“父亲放心,侯府那边已经写下和离书。我已好生安抚,大堂兄远调济阳,空出来的缺正好可以留给世子,以补相府亏欠。”

贺留善点头,“彰儿办事,为父很放心。”

北风呼啸,远山苍茫,天地间一片肃杀。

春蒙山下几里,驿亭孤零零地立在官道旁。

贺玄度与柳舜华并肩而立,眺望着远方,不多时,铁蹄踏在冻硬的官道上沉闷的声响传来。

擡眼望去,车骑自风雪中逐渐露出轮廓。玄铁甲胄上覆着薄霜,晨光中尤为冷寂。为首的骑士勒住缰绳,铁面之下传出沉闷的声音:“奉诏,遣庶人刘昌回济阳,闲杂人等,速速散退。”

贺玄度拱手向前,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我乃丞相府二公子,奉父亲之命,特来相送。”

为首之人自然认得他,听他说奉丞相之命相送,半信半疑。

贺玄度不紧不慢道:“你若不信,遣人回去问一问便知。只是这一来一回的,耽误了时辰可就不好说了。”

那人见他们只有两人,也不多加阻拦,左右出了问题,推给这个二公子便好。

于是,侧身让开,对着车内道:“劳烦下车,有故人相送。”

车帘微微晃动,先探出一截枯瘦手腕,很快一道瘦弱的身影钻出马车。

少年迎风而立,宽大的袖袍被风吹起,眉间眼梢的锋利消磨殆尽,眼睫垂下,带着无尽的落寞。

看到贺玄度与柳舜华的瞬间,死寂的眼神一下有了些许亮光。

驿亭内,贺玄度备好了酒菜,倒了一杯酒递过去,“此去济阳,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浊酒一杯,望一路平安。”

刘昌接过酒杯,仰首一饮而尽,“颜太傅他们,劳烦多关照。”

贺玄度一愕,见刘昌已经看破,垂眸问:“你对我很失望吧?”

他一直将他当作朋友,可他却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从九重高台跌落,万劫不复。

刘昌静立良久,忽而展颜一笑,“要怪,就怪天意弄人,你已选了你的路。贺玄度,我们认识得太晚了。下辈子,我们早点做朋友。”

贺玄度擡起头,“你还愿意认我这个朋友?”

刘昌望向远处苍茫的群山,面上悲怆之色渐融:“为何不认?你为我周旋保命,刘九生看在你的面上对济阳旧部网开一面。”转眸时,眼中竟含笑意,“是我狂妄自大,连累众人,落得这般下场已是侥幸。”

他虽这么说,可贺玄度一想到他入长安时的风光无限,如今被贬为庶民,不再有皇族光环,身边亲友尽散,从此被父亲的人日夜监视,一种难以言说的心酸便翻涌而出,只教他心上憋闷。

刘昌见他如此,反倒释然一笑,安慰道:“贺玄度,你没必要内疚,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这个人,有时候看起冷心冷性,心内却最重情,若非早已将我视为朋友,又何至于受此煎熬。”

除夕一夜,他们窥见彼此最孤独无助的一面,相同的经历就像彼此的一面镜子,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做朋友。

贺玄度看着他,“刘昌,山高水长,总有相见那日。你我是,济阳旧臣也是。”

刘昌微微闭上眼,又缓缓睁开,“当初,是我带着他们走出济阳,如今他们却远贬他乡,难返故里。若有相见那日,贺玄度,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我的命。”

贺玄度举杯,“会有那一日的,他们会回去的。相信我,好好活着。”

刘昌饮完最后一杯酒,将杯子掷向远处山崖,“我曾经想过,要暗中处理掉你父亲,独揽大权。可是,我优柔寡断,念着他扶持我上位,又忧心杀了他朝局难以掌控,一再犹豫,以致错过良机。”他面色一沉,“你父亲是治世的能臣,亦是噬主的豺狼。你若站在他的对立面,一样会尸骨无存。贺玄度,既然你已做了选择,别心软,别回头,别再走我的老路。”

话已说尽,再留下去徒增伤感。

刘昌转身,经过柳舜华身边时,缓缓停住脚步。

他轻笑一声,“那日,也是在这春蒙山下,我误以为你为我送行。不曾想,今日你倒是真为我送行了。”

柳舜华盈盈一笑,“只可惜,没有山果子送你。”

刘昌擡头望着积雪满顶的春蒙山,“是啊,再也吃不到了。”

柳舜华想起那日的场景,缓缓道:“成川,他人已在济阳。玄度怕他冲动,让人将他打晕,直接送到了济阳。”

刘昌望着盈盈而立的柳舜华,眼底浮起一层薄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