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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红莲千劫(五) 罚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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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红莲千劫(五)罚跪

论耍混,秦淮月可是得了晏澄洲十分真传。

春秀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咒骂道:“秦淮月!你吃了豹子胆了!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告诉管事姑姑去!”

秦淮月懒得理她,索性压到她身上,揪着春秀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地上按。

春秀根本不是秦淮月的对手,额头结结实实地磕到地板上,眼前金星乱撞,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来人啊!救命啊!秦淮月打人了!”

卢夫人慌忙上前:“月儿,算了,别打了,别打了!”

秦淮月倔强地摇头,手下仍然毫不留情地摁着春秀的脑袋。

春秀的额头被磕破了,头发被秦淮月扯着,连带着头皮一阵密密匝匝的疼。她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了!放过我吧呜呜……”

秦淮月听她认了错,也不再继续揍人,拎着春秀的衣领,一字一顿:“没有下次。”

春秀呜咽着点点头。

这个女人太恐怖了。看着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哪知力气竟这般大,说动手就动手,自己根本招架不住。

她惹不起秦淮月,以后躲着她还不行吗?

春秀嗫嚅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推门而出。

门甫一打开,便有无数跳动的烛火涌进屋来。

门外站着的是浣衣局的管事姑姑杨氏,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举着火把的女官。

杨女官扫视了二人一眼,厉声道:“这么晚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春秀红了眼眶:“请姑姑为我做主!”

春秀扑通一声跪到杨女官面前,声泪俱下道:“姑姑,方才奴婢看秦姑娘的屋里点着灯,不知道为何这个时辰她还没歇下,奴婢一时有些好奇,哪知却看到,看到……”

杨女官蹙眉:“你看到什么了?”

春秀眼含怯意地看了一眼秦淮月,装作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抽泣道:“奴婢,奴婢瞧着,大半夜的,秦姑娘竟像是衣衫不整的样子。奴婢好心提点了几句,哪知秦姑娘立马翻了脸,对奴婢拳脚相加,威胁奴婢不许把这事儿说出去……”

杨女官闻言,不禁擡起头来。

秦淮月身上的衣裙破烂不堪,鬓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颈间还留有不少红痕。

杨女官又打量了一眼春秀,春秀哭得双眼红肿,也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估计是跟秦淮月打架打的。

杨女官一时也拿不清,两人这副模样,到底是打架打的,还是真在外面同男人茍合。

不过,这两人半夜在宫中喧哗,还打架斗殴,就凭这一点,这两人就该罚。

杨女官清了清嗓子:“我问你们,到底是为何打架,又是谁先动的手?”

春秀先声夺人,恨恨地指着秦淮月:“是她!奴婢不过呛了她几句,她就动起手来,把奴婢打成了这样!”

秦淮月没有答话,算是默认。

杨女官的目光落在秦淮月身上:“秦淮月,你说说,为何无故伤人?”

秦淮月反驳道:“姑姑,奴婢不是无故伤人!”她咬着唇,目光在春秀身上飞速地掠过,福了福身子道:“是春秀出言不逊,侮辱奴婢的郎……家人。奴婢气不过,这才动手。”

杨女官盯着她的脸,蓦地想起,秦淮月是因何没入宫中,进了这浣衣局为奴为婢。

杨女官脸色一沉,“不管如何,半夜喧哗,影响其她人休息,终归是你们的过错!”杨女官一指脚边跪着的春秀:“你,寻衅滋事,罚跪一个时辰。跪完再回去睡觉。”又撩眼看向秦淮月,神色冰冷:“至于你,随意殴打宫人,又是率先动的手,多跪两个时辰。没到时间不许起来。”

杨女官拔高了声音:“你们可听明白了?”

春秀打了个哆嗦。

这天寒地冻的,别说在外面跪一个时辰了,就算让她多站一刻钟,她都受不了。

想到被秦淮月连累着受罪,春秀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

秦淮月抿住嘴角,选择忽略春秀的眼神。

掖庭宫中铺着满地积雪,秦淮月和春秀并排跪在廊庑下的台阶前。

这样冷的天气,秦淮月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先前还被江淳弄烂了好几处。寒风顺着她宽大的衣袖钻进身体,寒意渗入骨髓,如同刀割一般。

春秀也好不到哪去,她缩着脖子,尽量将下巴藏进领口,两手紧紧地抱住胳膊,试图让自己稍微暖和一些。

不过,她只需要跪一个时辰,秦淮月却比她还要多跪两个时辰。

春秀挑衅地瞪了秦淮月一眼,心里愤愤道,能让这小蹄子在这雪地里多冻两个时辰,她挨这一顿打也不亏了。

一个时辰后,春秀软着膝盖起身,连续吹了许久的冷风,她感觉浑身上下都被冻僵了。待四肢的知觉慢慢复苏,春秀走到秦淮月面前,冲她狠狠啐了一口,这才一瘸一拐地离开。

秦淮月阖着眸,一动不动地跪在廊下,困意席卷而来,让她昏昏欲睡。偏偏那不识好歹的寒风又来捉弄人,每当她的眼皮子快要眯上,一阵冷风簌簌吹来,冻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好不容易积攒的睡意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秦淮月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卢夫人目露担忧,抱着一床厚厚的棉被,快步迈下台阶,向秦淮月走来,“月儿,你能受得住吗?”

秦淮月睁开眼睛,冷得连声音都在打颤:“娘……你怎么来了?”

卢夫人眼中噙着泪,将棉被给她裹上:“你说你这孩子,为什么偏要去逞强啊……唉……”

秦淮月垂下脑袋,背却挺得直直的,断断续续地说:“她,她们……骂,骂郎君……我听不得……”

她听不得别人说晏澄洲的不好。

卢夫人抱着她,额头紧贴着她的发,“要不,我去求求杨女官吧,能少跪几个时辰就少跪几个时辰……这样跪下去,你身子受不住啊……”

秦淮月意识已近模糊,只见卢夫人的唇上下翕张,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困意再次袭来,她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来,歪倒在卢夫人的怀里。

卢夫人惊恐地唤道:“月儿,月儿!”

秦淮月紧闭着眼,一声不吭。

卢夫人慌了,使劲去抱秦淮月的身子,却怎么也拖不动。

她尝试着去拉秦淮月的胳膊,又怕力道太重,弄疼了她,只好用棉被将她裹住,一点点往屋里拖去。

费了好大功夫,卢夫人才将昏迷不醒的秦淮月搬进了屋。

她将秦淮月抱到床上,却见她的眉心紧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儿,还挣扎着将手脚往被子外面伸。

卢夫人伸手探上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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