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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酒晕青衫(七) 山有木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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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酒晕青衫(七)山有木兮

晏澄洲愣了愣,“陛下为什么这么说?”

闻瑛的肩膀一耸一耸,抽泣着说:“只有、只有做了错事的人,才会被关起来……”他眼睛中水光打转,声音一阵哽咽:“朕只是想为大雍选拔一些真正有用的人才,朕只是想当一个好皇帝,为什么他们都说朕做错了?”

晏澄洲定定望着他,一时无话。

闻瑛双眸通红,“朕知道,以张太傅的为人,是绝对做不出徇私舞弊的事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他们却说张太傅错了,朕也错了?”

看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小皇帝,晏澄洲心头一酸。

这个孩子,他才八岁,就算坐上了那把人人钦羡的龙座,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在孩子的世界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黑白分明,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晏澄洲曾经也这样认为。只是命运给了他无情的一击,打得他粉身碎骨,让他背弃自己守了十九年的道理,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他此时觉得,自己和这个八岁的孩子是一样的。

天真幼稚,举目无亲,被人指责,一事无成,自以为无所不能,到头来却把什么都弄丢了,就像一个笑话。

晏澄洲不禁伸手,轻轻抚上了闻瑛的发。

闻瑛微微诧然,“晏筠?”

“陛下没有错。”

晏澄洲俯下身子,定定地看着他的眸,“陛下不仅没错,陛下还做得很对,做得很好。错不在陛下,而在于那些不明是非的人。”

闻瑛心尖发颤,“真的?晏筠,你没骗我?”

“臣不会骗陛下。”

闻瑛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儿。

“谢谢你,晏筠。”

晏澄洲抿住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那笑意极浅,极淡。

他道:“陛下喜欢听笛吗?”

闻瑛眼睛一亮。

晏澄洲从腰间取出一管青翠的竹笛,“臣吹笛子给陛下听吧。”

闻瑛点头:“好呀。”

晏澄洲将笛子放到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笛声如同小河淌水一般,滋润着闻瑛的心田。那清越的笛音似乎有魔力,闻瑛听着听着,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小皇帝已然入睡,晏澄洲便放下了手中的笛子。

闻瑛睡得很沉,睫毛上还挂着些许泪珠儿。

床头两只金色的巨龙张牙舞爪地盘旋在闻瑛的头顶上,眼睛是由四颗夜明珠做成的。即使是在白天,也能发出幽幽的荧光,在纱帐内晕开一片柔然。

晏澄洲用指腹轻轻拭去他的泪,给他掖了掖被角,起身出了殿。

贺衍给他的任务,便是照看好小皇帝,让他别再管改革选官的事,并及时把小皇帝的动向报给他。

过了一上午,将军府也应该派人来互通音信了。

晏澄洲行至丹陛,正巧看见一队太监捧着楠木托盘,缓缓往这边儿行进。

晏澄洲侧身,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一行太监从他跟前经过,晏澄洲垂首,面不改色。

最后一个个头稍矮的小太监向他走来时,他却骤然瞪大了眼睛。

小太监生了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睫毛又浓又密,皮肤白皙,朱唇嫣红,一张明艳的小脸如同芍药般动人。

这分明是个女人。

“小太监”冲他挤眉弄眼,“晏筠!你不认得我了?”

晏澄洲双眉聚攒,一把拉过她的手,扯着她往后殿走去。

绕至殿后,晏澄洲狠狠将她甩开,贺秋娘被他扯了个踉跄,险些没站稳脚跟,差点撞到旁边的栏楯。

晏澄洲脸色铁青:“你进宫来做什么?你哥哥知道吗?”

贺秋娘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擡头嗔了他一眼,娇怯怯地道:“晏筠,你那么凶干嘛?你把我弄痛了!”

少女的声音清甜,脆生生的,如同一只啾啾鸣叫的黄鹂鸟。

晏澄洲瞧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只觉得一阵头疼,“你是背着贺将军进宫的?”

贺秋娘点点头,得意地道:“嗯呐,还好我聪明,跟着宫人混了进来,一路上都没有被发现呢!”

晏澄洲嗤笑一声:“你当宫中的禁军是摆设吗?他们都是你哥哥的人,只怕你进宫时,就已经被认出来了。不过他们不好当众给你难堪,现在应该去将军府报信了。”

贺秋娘瞪大了眼睛,“啊……”

晏澄洲懒得与她废话,抓过她的腕,拖着贺秋娘往台阶上走,“我这就送你出宫。”

贺秋娘想挣脱,奈何他的手跟铁铸似的,牢牢地抓着她,让她丝毫动弹不得。她急得大喊:“你别赶我走!我进宫就是来找你的!”

晏澄洲顿住脚步,松开了她的腕,擡眼望向她:“你找我做什么?”

贺秋娘吞吐着:“我、我与你说几句话就走。”

晏澄洲站定,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贺秋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发呆,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她脑中一团乱麻,试图在心中打好腹稿,拼凑出一段通畅又不忸怩的话,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贺秋娘费劲地在平生读过的诗书中搜刮出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于是,她深吸了口气,“我给你唱首歌吧。咳咳……山有木兮——”

晏澄洲冷眼瞧着她,“你跑调了。”

贺秋娘愣在原地。

她怎么能跑调呢……

好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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