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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 羽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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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羽衣……

始平与裴该直忙活到晚上才回府。也是这时,张茂与裴妍才知晓河东公主与刘曜的荒唐事。

张茂蹙眉:“你们出宫后,那刘曜去了何处?”

“他送阿妹回府。阿妹也说,有话想与他单独讲……”始平微窘,河东好色跋扈,她这个做姐姐的也面上无光。

张茂眸色一凛,却道:“刘元海素来狡诈,刘曜既是这人的侄子,怕也诡计多端。公主还是派人看住他为好。”

始平这才后知后觉地派人去追。然而等府兵赶到刘曜下榻的驿馆时,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而河东公主还傻傻地在公主府里等着他第二天来接自己幽会哪!

不过,始平对此却没有多少怨怼,甚而暗自舒了口气——这场联姻本就是为遮盖河东强掳刘曜而设下的障眼法。自己的妹子品貌如何,始平门儿清。她本就不觉得刘曜对河东是真心求娶。既如此,一拍两散倒是正好!反正刘曜也说过要守孝的,待两年后,谁知是什么光景?

为防齐王找茬,这事她不仅没有上报,反而还设法替刘曜遮掩了去——对外只宣称他家中有急事,连夜赶回去了!

河东闻言还可惜了很久。

倒是裴妍恨得跺脚:“这个刘曜,怕一开始就算准了公主与齐王有隙。这才敢明目张胆地耍人。”

张茂却剑眉微蹙,望着墙上的舆图愣神。这次刘曜是打着给齐王送贺礼的由头进京的。刘元海不会无缘无故地派侄子来京城,只怕送礼是假,来打探朝廷虚实为真。

匈奴,怕要有大动作!

“河东公主一点也不知道收敛,前几日还为刘曜伤神,今日午后据说又买了两个俊俏的男子进府。”半夏把手下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自河东前些时日出了岔子后,裴妍连夜指派了武婢日夜盯着她的公主府。

“始平嫂嫂也不管管她,”裴妍怒道,“听说她玩得花不说,还最喜欢折磨男子……”

裴妍没有说下去。河东这副拿弱者泄愤的模样,与孙会之流有何区别?她自己遭过罪,就要旁人和她受一样的罪么!

张茂摇头:“万恶淫为首!”——人受过搓磨后方见本心。可见这个河东公主,从根子上就是烂的!

这话裴妍却不大爱听。

若张茂说河东“无恻隐之心,非人也。”这个她认。河东公主不把人当人,没了最基本的仁义之心。这样的人,哪怕是自己阵营的,她也会想办法去治她,逼她改邪归正。

可张茂的着眼点却在“淫”字上,这就点了裴妍本就不顺的心气。

“河东公主府里如今有美貌男子十二人。”

张茂拧眉,这么多?真够……乱的。

可下一句,却听她幽幽道:“听家老说,阿翁除阿家外,还有妾室、婢子十数人……”

张茂闻言一怔,随即面色微沉。他听出裴妍的意思,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淡淡道:“阿妍想说什么?”

裴妍抿了抿唇,直视他道:“我只是觉得,若论‘淫’字,阿翁后院人数不比河东少。为何男子妻妾成群便是寻常,女子多几个面首就要被斥为‘万恶’?”

室内一时寂静。

这话实在大逆不道。半夏和容秋见状,悄悄退到门外,将屋里留给二人。

张茂被她气笑了,放下茶盏,指尖在案几上轻叩:“阿妍这是,要与我论男女之别?”

“呵!”裴妍理直气壮,“评判善恶本就不该因男女而异。河东也好,娘娘也罢,她们若有恶,更多的在于凌虐他人,上位不仁,而非情爱多寡。”

张茂忽然轻笑一声:“你倒是会偷梁换柱。”他知道她素来为贾后、韩芷之流鸣不平,如今又替河东叫屈,便与她解释道,“我说的‘淫为首’,是指放纵欲望而不加节制。贾后、韩芷与河东公主为泄私欲豢养面首,与阿翁纳妾延嗣岂可同日而语?”

裴妍猛地擡头,据理力争:“阿耶已经有你和大哥两个儿子了,连孙子都有了!他还要延什么嗣!”

“张家武功起家。战场上刀剑无眼,男丁自是多多益善。否则满门孤寡,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裴妍却想到另一头去:“你们男人惯会拿子嗣说事。怎么,我若这两年无所出,你也要以此为借口,养几个娇妾来?”

张茂只觉头疼,不明白这火怎么莫名其妙烧到他头上来了!旁人他管不得,只他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么?

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绕下去,于是伸手抱住闹别扭的裴妍,声音渐缓,低声道:“我并非苛责女子。只是这世道对妇人本就严苛。河东这般行事,最终伤的是她自己——毕竟,大家默认的,男子风流是佳话,女子放纵却会被千夫所指。你看刘曜这事,她可不就差点被齐王抓了把柄?”

“哼,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们张家男人各个要上战场,子嗣要多多益善,还说为了子嗣纳妾名正言顺……”裴妍双眼微红。

张茂扶额,她是会总结的。

“阿耶之事,我亦不赞同。”他露出一丝无奈,“只是为人子者,不可妄议尊长。我总不能日日看着自家老子,不让他睡女人?”

裴妍在他的温言软语下心里缓了些。眼角的猩红渐渐退了下去,只是嘴上依然强硬,掉头扫他一眼。

“我要是将来生不出儿子,还不知你要纳多少美人哩!”

张茂却笑着摇头,得意地从身后亲了亲裴妍的耳蜗,引得她一阵痒痒。

“谁能比我家阿妍还漂亮?什么儿子不儿子的,我只喜欢女儿!”

言罢,打横抱起裴妍,往内室而去……

同是漫漫长夜,有人室暖香融,有人却孤枕难眠。

夜凉如水,澄澈的月光撒在显阳殿外的青石台阶上,光洁的青石板瞬间镀了一层白光,好似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就如——手上这枚。

许是今夜月光耀眼,扰人清梦。羊献容不知怎的,辗转反侧多时,已至子夜,仍是睡不着。

莫名其妙地,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几日前见过的那双狼崽一样的炽亮的眼睛。

那枚玉簧她并未交给大长秋保管,而是被她放进了枕边的方胜盒里——触手可得。

她下意识俯趴在床上,伸手打开盒子,就着光亮的月色,将那枚成色上乘却雕镂朴拙的玉簧攥在手心里,另一只手的指间细细地摩挲着其上凹凸的纹路,一如抚过那青年肌肉分明的胸口……

她不是不知世事的少女。天子年过不惑,因平时不常活动,一身软肉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躺下的时候就像一只肥大的肉虫。这样的丈夫,她却不得不忍着恶心与之欢好,甚而,有了孩子。

齐王呢?看似年轻力壮,实则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没行几下就结束了。真真是银样儿腊枪头,中看不中用!

她想起裴妍,明明俩人一般年纪。幼时家里也总拿她俩作比。如今,她看似得了泼天富贵,可是荣华背后的龌龊只能背着人往肚子里咽。

而裴妍呢?那张二郎仙人之姿,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可惜,他的目光从来只在裴妍一人身上!

是了,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高看那胡儿狼崽一眼了。那高大健壮的身子,那龙精虎猛之态,可不就是另一个张二郎!

她在想什么?羊献容猛然回神。

“叮”!

心乱神迷,欲盖弥彰,玉簧被假作无情地掷出,落到玉枕边缘,发出清越的锐响。

羊献容却心头一紧,忍不住俯身将那玉簧又捞回,上下翻看。还好,这玉质地紧密,并没有磕碰的痕迹。

她莞尔,倒是皮实得很——和它的主人一样。那个刘曜看她的时候,虽说收着锋芒,可凭着女人的敏锐,她如何能一无所觉?

她嘴角一勾,还是将那枚带着她的体温的玉簧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方胜盒里。理由冠冕堂皇——这是匈奴王孙给河东公主的信物,岂能不妥善保管?

然而指尖残留的温润触感却挥之不去,犹如一根细丝,轻轻绕在心头。平日不觉得,真到夜深人静,却牵得人心里身上处处发痒。

羊献容索性披衣而起,一把推开内殿的雕花窗棂。朔风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她望着宫墙外隐约可见的北斗七星,指间划过腮帮,忽然想起刘曜临去时那个意味深长的回眸来。

她有一瞬的失落,一个皇后,一个匈奴王裔,能有什么勾连?左不过,夜深人静、寂寞难耐时,蹿出的一丝妄念罢了。呵,她自嘲,谁还当真了?

“娘娘?”值夜的宫婢听到动静,提着绢灯匆匆赶来。

羊献容敛眸拢了拢衣襟:“去取本宫的焦尾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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