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太女的威仪 “我信你,你也相信我,好……(2/2)
官差们都是新换上来的小年轻,不似从前那些油盐不进的滚刀肉,被她当头棒喝,各个羞愧难当。
她们涨红了脸,不由得悄悄在心里给自己开脱——这怪不得她们哇!这男子气势汹汹的,还是从京城来的。当朝太保是他亲母,贵君是他舅舅,靖王是他表姐,他手里还有凤君的腰牌,还带着宫中的内侍,今日拦住了他,往后他上贵人那里去打小报告怎么办?
那些贵人们碾死自己,比碾死蚂蚁还简单呢!
穆念白自然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她冷冷一笑,严厉道:“孤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不想得罪贵君,不想得罪凤君,不想得罪靖王...”她嗤笑一声,直截了当点起一个脑袋畏畏缩缩的官差,“胡三,难道孤是什么很好欺负的人吗?!”
胡三只是讷讷道:“不,不敢...”
穆念白冷笑着打断她:“不敢?孤看你们敢得很呢!”
“孤的命令也好,规章制度也好,乃至于朝廷法纪,都比不过一个男人,空口白牙一张嘴!”
“你们把孤放在哪里,你们大周的律法放在哪里?!”
穆念白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收敛自己的情绪,继而循循道:“祖宗家法在此,后宫男子不得干政,今日别说是一个人慕容珠,就是慕容贵君和凤君亲至,没有孤的准许,你们也得把他们拦在公堂外面!”
“你们按孤的命令办事,天塌下来,孤为你们顶着。”
官差们讷讷称是,只是一味在原地踌躇着,不敢有其它动作,穆念白飞起一脚,控制着力道,踹在方才那个胡三腿间,骂道:“傻了不成,还愣着做什么?”
“将那个擅闯公堂,咆哮公堂,私设刑堂,蓄意害人性命的嫌犯拿下!”
之前见崔棠被自己和内侍逼至绝路,狼狈不堪,慕容珠心中只觉畅快无边。如今被几个持刀的官差团团围住,慕容珠仿制当时崔棠心中的畏惧与绝望。
可崔棠尚有在绝境中挣扎求生的勇气,可他却只会向穆念白摇尾乞怜。
“殿下,您不能这样做,我是您未婚的夫郎,我是您未来的太女夫啊!”
慕容珠涕泪涟涟,摇着头向穆念白求饶。
他总认为眼泪是一个男人最有力的武器,可眼前的穆念白,竟是刀枪不入的铁石心肠。
“长辈们酒后的醉话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呢?白日思春,可见你十分的不知廉耻,这样不检点的人,竟还腆着脸污蔑旁人搅乱皇室血脉?!”
闪烁着寒光的刀刃近在眼前,慕容珠甚至能感受到铁器泛出的寒意,他怕极了,也无助极了,只得口不择言地喊道:“殿下,我是慕容氏的男儿,我是慕容贵君的外甥,您不能这样对我!”
穆念白眼中的怒火烧得更旺,她冷眼旁观慕容珠丑态百出,而后轻声道:“你放心吧,孤会让慕容氏全族进去陪你的。”
她一挥手:“带下去!”
慕容珠和他带来的一干内侍被五花大绑着带了下去,穆念白终于能回过神来,好好看一看崔棠。
崔棠正乖巧地坐在角落中,仰着小巧精致的脸庞,像看天神一样憧憬地看着自己。
三小姐与之前大不相同了,之前的三小姐当然也很厉害,可如今的三小姐比起从前,更添一份从容不迫的气度。
崔棠看她收放自如地管教下属,几乎要为她倾倒。
穆念白见他呆呆愣愣的,心中好笑,挥退无关人员后,坐到崔棠身边,拉过崔棠的手,一边揉捏着他柔软细嫩的皮肉,一边责怪一般抱怨。
“孤算是看出来了,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你是想不起孤来的。”
崔棠就很愧疚地低下头,跪倒在她膝边,将下巴搁在她的膝头,嘟嘟囔囔地犯委屈:“奴还不能委屈吗?”
“您在的时候奴对您百依百顺,您走以后,奴也一心守着您,还给您生了孩子,您不怜惜奴也就算了,还劈头盖脸地骂奴,奴就是委屈呀。”
崔棠越说越难受,声音都开始哽咽了。
“明明都把话说开了,您也只管把奴送到宋大人那里去,不肯来见奴。奴不去见您,您难道不能连见奴吗?”
说到动情处,崔棠甚至动了手,他用力捶打着穆念白的大腿,有些不满:“奴那么喜欢您,恨不得把真心都剖给您看,您怎么就是看不见呢?!”
“您就是个瞎子!聋子!大傻子!”
这只小鸟得了便宜还卖乖,得了自己几分怜悯,就已经开始是恃宠生娇,甩脸子给自己看了。
但穆念白心中十分受用——他说抱怨的话,摆出不情愿的表情,甚至是委屈得往外吐酸水,都是因为他对自己用了真心。
他不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他只害怕自己不相信他。
整日里的筹谋算计已经够让她心烦意乱的了,这样一只天真可怜的小黄莺,正适合养在身边,慰藉心情。
只是要把这只小鸟名正言顺地带回宫中,还有许多阻碍。
今日慕容珠闹了这一出,算是将崔棠和念儿的事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众目睽睽,再想暗中说服旁人作证已经行不通了,必须想一个更能服众的办法才行。
穆念白缓缓将这个问题和崔棠说了。
崔棠抿着嘴唇,却是神情微动。
片刻后,他放软腰肢,像条蛇一样缠到了她的身上,崔棠主动搂住她的脖子,凑到她的耳边,含羞带怯的,用气声说:“其实奴有一个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