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在家中等我。”(1/2)
第75章“在家中等我。”
两匹马挣脱开革带以后,不顾一切地要逃离。
分别向前面左右两个方向奔走。
在与刺客死战的甲士闻见烈马嘶鸣,眼疾手快地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匹,伸手抓住缰绳,趁乱翻身上了马背。
最后朝着洛阳城门疾驰。
*
陆翁侍立在东面。
脑中始终还在想着男子之前所言的那句话。
其中的含义似乎早已超越昔日的兄妹之情,由此一直往前回溯,许多事情就都开始有了另一层意味。
不过昔日自己并未往男女之情去想,还以为时隔六年后再次修好的二人与从前一样,都是兄妹间对彼此的关爱扶持。
那么当年郎君不顾身体也要去往陇西,或许是与此有关。
只是那时裴娘子去了陇西之后,便直接乘车归返河西。
自己仅是家臣,又岂能去书询问。
叹息一声后,陆翁试探着询问:“郎君今年岁已二十有八,是否也应当纳妇了,阿郎仅有郎君一子,阿郎一脉的子孙繁衍便也只能依靠郎君。”
闻见老翁带着岁月痕迹的迟缓之声,李闻道稍一擡眼,从语气中难以辨别其情绪喜恶:“翁翁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陆翁也直言不讳:“郎君与褚小娘子...”
李闻道很快捕捉到其中的异样,擡眼正视,目色带着不轻不重的威慑。
这是一种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
然而老翁才言至中途就被堂外的一人高声打断。
“郎君!”
那人气喘吁吁地登堂,又立马拱手。
李闻道将视线缓缓从左侧移开,看向正中央。
他稍松喉肉:“何事。”
陆翁也不得不暂时缄口,盯着堂上这人。
前面趁乱骑着那匹受惊逃窜的乘马回来的部曲因太过于着急,喘息到哽噎:“褚昭仪的车驾在洛阳城外遇袭!”
李闻道眉骨忽剧烈一跳。
他置于案上的手掌也无声握紧。
随侍数载,陆翁一见男子神情有异,就能察觉到其接下来会做出何种举止,故立即冷静出声劝阻:“褚小娘子如今已是昭仪,乃女皇身侧举重若轻之人,若郎君携带李氏的部曲前去救援,恐会有所不妥,对郎君与褚小娘子或都非益事。”
李闻道缄默了几息,心中也自然知道老翁所言在理,望着面前来禀报的部曲,果断命令:“以卫戍褚昭仪的甲士身份去找金吾卫大将军,请求其遣金吾卫出洛阳救援。”
部曲禀命离去。
李闻道垂下眼,松开的手掌抚着竹简光滑的一面,嗓音仍还有几分凛然:“为大父在龙门所开凿的石窟进展如何。”
陆翁一愣,郎君于前几日才询问过此事。
但在意识到男子意欲何为后,陆翁如常答复,恍若其从未问过:“工匠说明日才能完工。”
李闻道站起,从右边绕出几案。
他冷笑一声:“去看看。”
在经过西面所立剑架时,他看也未看,顺手就取下放置于上面的那柄长剑。
*
刘虞见到前方有熊熊大火,立即就手脚并用的拨开车帷,跳下了车。
就在他刚落地的顷刻间,他所乘坐的车舆也一同被带有火苗的箭矢所射中。
大火窜然而起的声音,让受到惊惶的刘虞转头去看。
木及绢帛的滋滋声也开始愈烧愈烈。
待反应过来,刘虞才想起前面是要去救人的。
他立即朝着前面跑去。
“褚昭仪!”
“快来两人先救褚昭仪!”
前后在与刺客迎战的甲士听见,迅速解决当下与自己在纠缠的刺客,然后飞奔而来,又另有其余人为其应付欲要继续缠住的刺客。
但还未靠近,很快便见烈火所筑成的一面“墙”被破,有何物从还未被焚烧至面目全非的车驾内部一跃而出。
几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在滚动的物体。
刘虞最先认出:“褚昭仪。”
褚清思翻滚了数圈,直至将所有力道都缓冲殆尽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躺在草地上,喘息片刻后,撑地坐起,发髻在前面的动作中,早已松散,并散乱几缕碎发在额角,身体外面则用跽坐的长席及助温的披袄、大氅等物所裹覆,减少了身体与烈火直接接触的危害。
但从车驾之中几近是摔出的举止,仍还是难以避免四肢及身体都或多或少有所擦伤及摔伤。
可这些疼痛,远远比不上死里逃生所带来的那一股隐隐流动的欣喜。
听见有人喊自己,褚清思稍显晕乎地擡头望去。
隔着在眼中出现重影的高树。
她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已经滚出了大道,如今就身处在右侧行道树的后面。
刘虞急忙奔至树后的丛草中,躬身伸手去扶持:“昭仪可还安好?”
直至,褚清思的身体及精神都渐渐恢复了活着并暂时安全的实感。
于是不再需要长席、披袄来保护身体的她,松开了仍还抓着绢帛边缘的双手,主动去握住少年的手臂,从草地起身:“我无恙,先想办法回洛阳。”
刘虞看着坠落在地上的各种绢帛织物,有些后畏:“昭仪就是用这些逃出来的。”
褚清思颔首。
刘虞的眼神带着不解,问:“昭仪难道不怕吗?”
面对大火,无人会不畏惧。
所以很多人就因此丧命于火中。
因为失去了与火抵抗的勇气。
褚清思并不愿多言,只是轻笑:“当你害怕死亡胜过一切的时候,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而后,她的视线循声远望。
那些刺客也发现了从车中跳出逃生的自己,先是一个人往大道右侧这边杀来,随即是两个、三个。
不久,所有刺客都已经围在了四周。
在此过程中,甲士也迅疾作出应对之策,全部挡在女子身前。
褚清思扫了眼地上,随即弯腰,捡起已死甲士手中的横刀,最后朝少年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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