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奇幻 > 长庚入梦 > 第118章 君臣(剧情为主) 哪怕是万分之一可能……

第118章 君臣(剧情为主) 哪怕是万分之一可能……(1/2)

目录

第118章君臣(剧情为主)哪怕是万分之一可能……

满朝文武皆知,新帝近来频召萧成钧议事,甚至邀他一同用膳,这是自夺情起用萧成钧后又一殊荣。

见新帝如此器重萧成钧,众人联想到先前的传闻,说暄仪郡主曾意属于他,而后他似乎又与晋阳公主有交情。

一个是娇蛮天真的郡主,一个是明艳稳重的公主,皆与这位权重的倜傥郎君有所牵扯,所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自古以来在所难免,想必萧成钧也并非圣人,摇摆不定情有可原,众人暗自议论,倒是艳羡不已。

甚至有人揣测,新帝不日就会为他赐婚。

这日,萧成钧被召入宫。

御书房内,李弘恪正在与人商议密事。

萧成钧等候在玉阶上,眺目远望,视线越过屋脊鸱吻脊兽,凝眸望向掠过碧空的几只小雀。

雀鸟不比苍鹰,亦能自在翺翔天际,倘若落入笼中,从此虽无风雨之忧,却失自在之身,焉知福祸?

这时,内宦走到他跟前,躬身请道:“萧大人,圣上传唤。”

萧成钧收回目光,转身入内,朝李弘恪行礼。

等他叩拜完毕,李弘恪叫他起身,问他此番离京巡视情况,道他辛苦,又问他地方百姓如何。

萧成钧回禀了一遍,又呈上一卷厚厚卷宗,李弘恪叫人拿过来,丢下狼毫笔,细细查阅。

待他看完,眉心已然拧起,将卷宗重重掷于御案,惊得殿内众人惶恐伏了一地。

李弘恪面沉似水,冷笑道:“不成想,这些州县蠹吏已糜烂至此!不仅尸位素餐,盘剥百姓,且结党营私,贪渎成风,更有身居高位者,竟敢与京官沆瀣一气,暗中卖官鬻爵!”

一片死寂之中,唯有萧成钧面不改色。

“圣上息怒,此等不正风气积弊已久,盘根错节,非一朝一夕可除。臣等已将罪证确凿、恶贯满盈者尽数革职查办,此前皆已具本上呈。”

他稍有迟疑,继续说:“然涉案官员众多,若一时肃清,只怕朝堂动荡。以臣愚见,当先整饬京官,以儆效尤,择其首恶明正典刑,一则震慑宵小,二则斩断根源。如此方能涤荡浊流,还我朝堂清明。”

“朕正有此意。”李弘恪面上怒意未敛,以手叩案,“你可查实了,这卖官鬻爵的勾当究竟是谁在居中牵线?”

萧成钧说:“除却现羁押于诏狱的前太傅江齐海,尚有一人,乃王皇后胞弟。”

“据查,太子妃王氏喜好奢靡,宫中用度挥金如土。然太子素来尚俭,王氏不得不仰仗母家接济。王将军为供其挥霍,收受贿赂,由此为人谋取官职。”

李弘恪说:“你先前举荐的那个齐思佑,朕看了他的谏疏,所陈条奏切中民隐,务实可行,确实是个人才。他又是寒门出身,家世清白,朕明日便擢升他为吏部文选司郎中,协理你整饬吏治。”

他手指轻叩桌沿,又说:“有些事你不宜亲涉其中,让他多出面。”

这是为萧成钧考量,可见对他信赖器重。

萧成钧叩地谢恩,“圣上圣明,若得以就此肃清朝纲,百官各尽其职,实乃黎民之福,社稷之幸。”

李弘恪面色稍缓,又问:“朕承大统,到底因形势所迫,你此次走访,可曾听到民众妄议?”

民间曾有议论,说新帝不该取太子而代之,萧成钧知道新帝在意此事,回答时更为小心翼翼。

他语气十分恭敬,“回禀圣上,前朝吏治腐败,民众苦苛政已久,且边患犹在,百姓只求安居乐业,圣上承天命,正合民心,只要圣上励精图治,待四海升平,民众岂会不满?”

李弘恪颔首,转而夸赞他巡视得力,最后屏退了众人,让掌印闭紧殿门。

李弘恪站起身来,负手慢慢踱步。

偌大的御书房内,静默无声,只有轻微的踢踏声。

萧成钧始终跪在地上,沉默不言。

直至李弘恪走到他面前,垂眸,突然问道:“萧卿,朕问你,你可还有事要禀告于朕?”

高大的阴影似要倾覆,将萧成钧笼罩其中。

萧成钧伏地,声音平静,道:“确有一事,不过只是臣的家事,圣上日理万机,臣实在不忍以私事相扰。今圣上相问,臣自当据实以陈,不敢有半分隐瞒。”

“但说无妨。”

“禀圣上,当年秦国公府郑氏满门抄斩,先太子妃自焚殉节,圣上当也记得。但实情有所出入,秦国公有一双儿女尚在人世,当初次子郑兰业和三女郑兰茵侥幸躲过,隐姓埋名二十余年,但这并非臣应禀之事,臣应禀之事……当年庇护郑家兄妹的人,正是臣的父亲。”

李弘恪神色如常,看起来似乎早已知晓,却一语不发。

萧成钧复又磕头,“不瞒圣上,臣幼年早知自己身份,只是考虑此乃私事,故未及时禀报上奏,望圣上恕罪。”

李弘恪视线凝在伏地的绯红身影上。

隔了半晌,他才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道:“郑家二郎,与朕乃是总角之交……当年秦国公府遭奸戾所害,声名赫赫的玉面小将军,竟就此亡命天涯二十余载,朕实在心痛。”

他幽幽叹了口气,说:“你起来吧,朕知道你母亲就是郑家三女,听闻她如今罹患疯症,朕会让太医为她诊治,也全你一片孝心。”

萧成钧谢恩过后,又听他状若随意地问道:“当年……除去你母亲与舅舅,可还另有人存活?”

萧成钧挺直了脊背,与李弘恪对望,目光平静道:“臣虽不知旁人,但确有一人……只是那孩子已经去世。”

“你说。”

“臣曾听母亲提起过一个名唤麒奴的孩子。”

萧成钧嗓音冷静,但此话一出,御书房里气氛蓦地一变,陷入压抑的沉闷。

萧成钧坦荡对上那两道锐利的目光,缓声道:“臣的母亲时常提及这孩子,臆想中视如己出,臣曾以为是臣的兄长,年长后也曾暗中走访,盼寻其下落。”

“臣前段时日终于查明真相,此子实为懿安太子妃之子,乃是臣的表哥,当年他尚在襁褓双亲皆亡,臣的母亲抚其长至四岁,却因风寒之症夭折,母亲备受打击,自此渐陷疯症。”

懿安太子妃,即是郑家长女,她的儿子自然是先太子嫡亲的血脉,名正言顺的皇太孙。

萧成钧避重就轻,只道麒奴是自己表哥,避开先太子血脉之辞。

只是,他话音落下,殿内仍是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李弘恪唇角微微下压,神色凝重,半晌才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成钧,你此番坦然相告,倒叫朕内疚。”

“朕与懿安太子自幼一同长在孝惠皇后膝下,皇兄待朕如父如师,彼时谆谆教诲,殷殷照拂,朕永生难忘。这份手足之情,其余兄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感慨,“当年皇兄出事,竹马遭祸,朕远在边关,心有余而力不足,终不能力挽狂澜,以致皇兄含冤而亡,友人门庭倾覆……二十余年来,朕每每忆及往事,深感惭愧。”

他顿了顿,鼻间冷哼一声,“朕也坦然告知于你,李瑛之流,朕素来不屑。纵使他日苏醒,朕亦断无还政之理。”

“但——”

李弘恪缓步走到御案前,目光深远,声音隐含动容,“倘若皇兄血脉尚存于世,朕定要将他接回宫中,立为储君。朕至今膝下无子,皇兄的孩子,就是朕的亲骨肉。”

萧成钧道:“圣上仁厚之心,懿安太子在天之灵必有所知。然臣已查明,那孩子确已早逝,就葬于千佛寺外湖畔。今岁清明时节,臣还曾前往祭扫......望圣上以江山社稷为重,节哀顺变。”

他言辞恳切,说完再次叩首,伏地不起。

李弘恪起身,走到他身前,亲手扶他起来,神色和缓下来,温声道:“成钧,今日你我君臣坦然相待,朕深感欣慰,朕知你这半年来,为国事四处奔波,夙夜劳碌,待乌鞑和谈事成,朕准许你休沐一段时日,听闻你至今尚未娶妻,正好筹谋婚聘,朕为你亲择良配。”

萧成钧眼睫轻颤,“谢圣上恩典,臣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告退。”

……

已过子时,御书房内仍是灯火通明。

李弘恪眼底泛着红血丝,展开一封密信,定定看了许久,然后递给身侧的叶初干,“烧了吧。”

叶初干将信件点燃后,手搓成灰烬,扔进香炉里。

自摄政后,李弘恪便着手重查懿安太子巫蛊冤案,正是在查案之时,得知懿安太子或许尚有血脉存世,他命人暗中调查了大半年,终于探得了些消息。

密信言及,当年懿安太子自裁后,太子妃郑氏被囚于漓泉行宫琼霜阁,其孪生胞弟郑兰业暗中顶替太子妃,令太子妃得以逃出行宫。太子妃诞下一子,临终前将孩子交由三妹郑兰依,送其离京。

郑兰依携幼子辗转流落多地,幸得沈棠救济,而后得萧家三爷庇护,改换身份,随其回京,嫁与其为妾。未久,郑兰依生子,即萧成钧。

而后,死里逃生的郑兰业与妹妹重逢,但萧成钧却不唤其舅舅,反倒唤其为“九叔”。在九叔暗中引荐下,他得以拜入章仕儒门下,受其赏识,而章仕儒曾为懿安太子少傅。

萧成钧身边还有个中年男子,称其秦叔。此人擅搜情报,武艺卓绝,对萧成钧态度极其恭敬,观他言行举止,年岁又与懿安太子的心腹,贴身带刀侍卫秦洪相当,越发肯定其身份。

种种细节,隐约指向某种荒诞的结论。

“四爷,您连日劳累,该早点歇息了。”叶初干轻声劝道。

李弘恪揉了揉眉心,摆手道:“你去提冯威过来,朕要亲自问他。”

自从沈敬鸿捉拿冯威归案,审问多时不得后续,索性将他羁押于诏狱,后来帝位更叠,新帝要亲审此人,便转交由叶初干负责。

叶初干抿唇,领命出去了。

过了半晌,伴着急促的脚步声,叶初干押着个头发蓬乱的中年男子,快步入内。

为面见圣颜,显然还给他拾掇了一番,虽是瘦骨嶙峋,倒不见脏乱。

行礼后,冯威看了眼叶初干,想起这人对他行刑的时候,不由得瑟缩了下。

冯威吞吞吐吐道:“圣上深夜传罪臣何事?”

李弘恪不语,叶初干心中倒是冷笑了几声。

这人实在是个能屈能伸的,躲藏流亡二十余年,餐风饮露,被捕时形同野人,被沈敬鸿带回京中后,又谎称自己失忆,甚至不惜扮成疯子,连久经沙场的沈敬鸿都没能看出端倪,反倒被他糊弄了过去。

只可惜,他遇上了叶初干。

任凭他如何装疯卖傻,最终还是被叶初干拆破了伪装,以至于他现在看见对方都两股战战。

“朕问你话,你需如实相告。”

冯威忙应声,连连磕头称是。

李弘恪沉吟片刻,问:“当年你刻意拖延军机,受何人指使?”

冯威说是江齐海许他重诺,原本令他寻机诬陷秦国公郑戎克扣军饷,只是赶上大战,江齐海改了主意,叫他拖延军机,谁知他如实照做后,江齐海却又遣刺客追杀于他,他不得已才叛逃乌鞑境内,躲藏二十余年。

江齐海背后的主子不言而喻,李弘恪早已有所准备,并不意外。

“你早年间曾为懿安太子带刀侍卫,你可认得秦洪?”

冯威忙说认得,叶初干捧着画像叫他辨认,画像上的人正是秦叔。

冯威连连点头,“样貌虽有变化,但的确是他。”

李弘恪神色不动,冯威却嗅到了异常的气息,他这些年虽然四处躲藏,但对外面的事并非一无所知。大约是看他半疯半傻,诏狱中的人谈话时多数没有避开他,正巧令他无意中得知,皇帝近来在找先太子血脉。

也许这就是他活命的转机!

冯威目光微微闪烁,似是犹豫不决,又道:“罪臣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求圣上宽宥,只求戴罪立功。昔年在东宫当差时,罪臣曾闻太子妃有一册手劄,专记东宫琐事,还曾言及若得子嗣亦当撰录。”

他偷偷看座上之人脸色,压低声音说:“听闻圣上牵挂太子血脉,倘若能得此物,或可觅得蛛丝马迹。罪臣虽是妄自揣测,也胜过大海捞针。那手劄,太子妃向来不离身,若是侥幸留存,大抵还在漓泉行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