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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迁就 妹妹,你真是我的劫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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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迁就妹妹,你真是我的劫难。

堂内一片死寂,光线压抑得似是一层黯淡灰雾。

萧成钧眼里的光蓦地寂灭,“你说什么?”

沈明语抿着唇,强迫自己挺直腰身,仿佛在征服一座不可翻越的雪山。

她艰难重复了一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想喜欢你了。”

萧成钧呼吸一瞬间凝滞,心尖上的裂隙猛然被撕开,痛意呼啸翻涌而入,一直极力维持的冷静被硬生生击碎。

他面上却未见太多波澜,只是目光冷了下来,眉心微皱,“……当真?”

沈明语唇角动了动,吐不出半个字,她深吸了口气,哑着嗓子问他,“哥哥把我当什么?”

他也看着她,轻声道:“你是你自己,敏敏。”

“……是吗?”

沈明语神色恍惚,“你若是真心为我好,就不该瞒着我。我不想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期盼将来……哥哥,我有权知道真相。”

“你曾问过我,想做任人摆弄的金丝雀,还是自由的苍鹰,你不知道……那句话在我浑浑噩噩的日子里,是多么振聋发聩。”

她眼泪一直在流,说话的声气儿却异常平静,“哥哥,本来是你教会我的,可你却要亲手掐灭……我一直都信任哥哥,所以我也想和你一样……哪怕风雨欲来,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并肩而立。”

“我知道,现在我还不够资格说这句话,可是,可是你不能连机会都不给我……”她气息终于急促起来,话说得断断续续,“哥哥,我只想是告诉你……我以后不想再做一个听话的孩子,我不想你替我决定好所有事,我想自己去抉择。”

“如果喜欢你,就必须任由你安排好一切……”

她眼睛湿红得厉害,近乎一片猩红,努力昂了下头,才将最后几个字说出口——

“那,我宁可不要喜欢你了。”

话音落下,犹如敲击在心的重锤。

奢求与失落激烈杂糅成一团,萧成钧霎时心坎绞痛,生出前所未有的惊恐,心中歇斯底里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喉咙。

可他没有开口,禁锢着她的手指缓缓松开。

沈明语当即推开了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廊外雷雨轰鸣,灯笼晃动之下,光将她单薄的背影拉得极长,她身披的麻衣冷硬尖锐,像只虚弱又倔强的刺猬。

萧成钧突然提步,疾步朝外追去。

“敏敏!”他紧扣住她的手腕,“砰”地一声将她压制在门板上。

他如鲠在喉,“我是不想你伤心……”

他是如此害怕失去她。

沈明语望着他,目光似是凝结成了千年寒冰,轻声道:“哥哥,你骗我才让我更伤心。”

萧成钧面色渐渐发白,他想从她眼神里寻到一丝光,可一无所获。

他的敏敏,心如死灰。

再开口时,他声音亦是沙哑,“敏敏,原是我不该瞒着你,你气恼我情有可原。”

他眼眶微微发红,咬紧了后糟牙,略平复了气息,才继续说:“我给你机会,我会等你,等你成长到能与我并肩而立。”

沈明语唇瓣已经咬出了血,却恍若未觉,只是轻飘飘地呢喃道:“哥哥,你别等我了……也许我根本就不值得你等。”

萧成钧瞳孔微微一颤。

他五脏六腑都被人按捏挤压揉碎,化为齑粉,痛不欲生。

她真的因此而要离开他了。

“你忘了,你终究是我妹妹。”

他扣住她细腕的手绷得甚紧,臂上青筋凸起,声线不受控制般发抖,“就算你去到天涯海角,你躲避千里之外,你也无法与我彻底撇清关系。”

他自嘲地冷笑了下,“知道吗,就算是你厌恶我,只要你还在京中,我们甚至还要陪祖母一同守岁。”

漆黑雨夜里,二人对视间,却悄无声息。

沈明语脑袋忽地就低了下去,眼泪吧嗒直掉,在强忍心里的不舍,在挣扎对他的依赖,与内心一切的本能抵抗,半晌没有吭声。

“嗯,哥哥永远是我哥哥。”她喉间滚出近乎撕裂的声音,“哥哥,你走吧。”

沈明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目送萧成钧的身影消失在雨夜里。

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了灵堂,麻木地继续烧完了纸钱。

又是怎么被赶来的樊启强硬拖回了隔间,逼着她合上眼。

她毫无知觉,如同行尸走肉。

前一刻,她还在月色下,牵着哥哥的手慢行,他说要长长久久陪着自己,她还在犹豫要如何才能和阿爷开口。下一刻,她在阿爷的棺椁前,质问哥哥欺瞒了自己,亲手推开了他。

沈明语生出莫大的不安感,开始觉得那夜萧成钧要帮她恢复身份的话,也许都是安慰她。

凭着江家和沈家当年针锋相对,江家真的能放任她顺利恢复身份吗?

不可能的。

阿爷已经去世,她成了一介孤女,若是身份被拆穿,她没有办法确信能保全自己,只能先尽力撇清与魏国公府的关系。

萧成钧而今羽翼未丰,他本要扶摇直上,不该因为她被束缚。

至少,她不想再连累他。

沈明语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抑或是得了失心疯,一整夜都半梦半醒。

阿爷不在了,哥哥离开了。

顷刻间,她失去了她的支柱。

她在梦里嚎啕大哭,哭得不能自抑。

明日,太阳依旧会东升西落。

————

隔了两日,沈明语回魏国公府,准备搬迁事宜。

进了春晖堂,她没看见老夫人。

“老夫人去祠堂了。”崔么么领她去了祠堂。

到得门前,崔嬷嬷神色犹疑,迟了片刻低声说:“昨儿三少爷在这跪了一整夜,晨起后老夫人过来劝他,人才回去了。”

沈明语抿了抿唇,一颗心如同吸饱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

她没有接话,推门进了祠堂

一眼就见,老太太瘦小的身影跪在蒲团上,一颗一颗拨弄着手里的翡翠佛串,口里念叨着佛经。

听见动静,老夫人擡起头,回身望过来。

高大的木门下,沈明语逆光立在门槛前,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得那稚嫩的肩膀被沉重大氅压得摇摇欲坠。

想这孩子自小命途多舛,先是被沈家送到这里,后来又去了庄上,好不容易认亲,得了权势在握的祖父庇护,又有了个处处宠着她的兄长,将来人生路上本该是一片花团锦簇。

然而一夕巨变,这孩子成了孤儿,和兄长也不知因何彻底生分了。

老夫人心窝子都蕴起了苦水,替她难受,眼眶就红了。

沈明语缓步走到老夫人跟前,在她身侧跪下来,慢慢开了口。

老夫人看着自己疼爱的小乖孙,垂着眼,轻声细语地说话,道她说自己想要搬迁回沈家老宅,今日特意来辞别的。

“敏敏,你阿爷未见尸骨,也许还活着……你忙完那边的事,还可以回来住,有祖母在,没人敢说半个字。”老夫人嘴角抖动着,声音略微沙哑。

她自己心里也没底,那是乌鞑境内,就算沈老将军侥幸活了下来,又如何才能平安回来?

沈明语没有立即应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祖母,忙完京中的事,我得回江淮了。”

早料到她的回答,老夫人仍是心里发紧,擡手把沈明语搂进怀里,声音越发哽咽。

“敏敏,我的乖宝儿,你这个样子,我怎舍得你走?”老太太皱巴巴的手摸着她脑袋,眼泪淌下来,“你长大了,懂事了许多,可我倒宁愿你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娃娃……”

沈明语咬紧了唇,努力憋着泪,到最后终是没忍住,眼泪一滴一滴无声地流,双眸通红。

过了许久,崔嬷嬷进来劝慰了几句,沈明语扶着老夫人起来,送她回了春晖堂。

老太太身子骨大不如前,本就是在病中,心力交瘁下病势越发严重,一上了榻就发起高热。

沈明语忙叫人去请大夫。

过了片刻,却见来人是兰亭院的方玉寒。

方玉寒给老夫人诊脉后,提笔开了药方,叮嘱了几句,催着人去煎药。

沈明语守在榻前,望着榻上干枯瘦小的老人,轻轻握住了她干巴巴的手。

“小的才病了,老的又发起了热,唉……”方玉寒走过来,伸手又探了下老夫人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人呐,还是别操心太多,心累着,能不病吗?”

沈明语眼皮子微跳,顿了顿,低声问:“三哥也病倒了么?”

方玉寒瞥她一眼,答非所问,“他是个倔骨头,总自以为是,旁人不知,我却是从小看他长大,他偏执着呢,唯有自己认定的才是对的。”

“可惜这人非死物,谁没个自己的想法?他觉得好的,别人未必觉得好,”方玉寒叹了口气,最后道:“只是话说开倒也罢了,就怕两个人都憋着气,死活不开口,硬生生憋出病来。”

沈明语垂眸,伸手替老夫人掖了掖被角,仍是沉默不语。

直到方玉寒出门前,她才擡起眼来,叫住了他。

“方大夫,烦请您好生照顾祖母……和三哥。”她声音压得低,最后两个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似的。

沈明语守到老夫人退了热,才离开公府。

刚回了沈府,一进正厅,就见一道儒雅身影立在中央,转身朝她望来。

“世子,本不该这节骨眼上来说这些,只是事出紧急,不得不为之。”林方廷朝她拱手,问现在可否方便。

沈明语颔首,请他入座,又命人给他沏茶,才缓声开口。

她开门见山,问:“是不是朝堂上有了非议?说我阿爷行事激进,执意追击敌军,以至于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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