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海浪（高甜） “嘘，小声些……”……（2/2）

里头传来呆呆的一声回应，“好些了……我好困，我想睡了。”

萧成钧松了口气，进去一瞧，却脸色陡然一变。

暗淡光线里，沈明语紧闭着眼帘，半张脸没进了水里，整个人正往水里直滑。

本就是仙姿玉容的面庞，此刻染透绯红，浸在水中，宛若春日海棠盛绽，美艳不可方物。

萧成钧急忙上前托住她的胳膊，将她从水里拎了起来，搂住了她的腰，避免她溺水。

“咳咳咳……”沈明语四肢发软，身上软绵无力，脑子越发混沌，“我不想泡了，我想睡觉。”

她抓紧救命稻草般，抱着他的腰不许他离开，“哥哥，你想想办法，我不想死……”

所有委屈悉数融进泪珠里，一颗接连一颗滚落下来，顺着她下巴滴答掉在水面上，激荡起一圈涟漪。

方才寒露在门外说话，沈明语神智虽有些纷杂，却也勉强听了个清楚。

她尽力配合萧成钧，吃药，浸水，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做出过分失态之举，怕他感到厌恶。

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纾解，哪怕去了束胸，只着寸缕浸在温水里，心脏依旧跳得难受，唯有看见他的时候才稍稍缓和下来。

“敏敏别怕，没事的，很快就熬过去了，你不会死。”萧成钧额角突突直跳，绵软的身段紧贴着他，令他也备受煎熬。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安抚地顺着她的后背，“既然不想泡了，那就去床上睡会儿。”

水是温热的，浸透了两人的衣裳，纠葛得越发凌乱。

沈明语环抱着他劲瘦的腰，用湿润脸颊去蹭他的胸膛，“好，你抱我过去……”

萧成钧闭了闭眼，呼吸有些粗重，揽着她腰的手慢慢收紧。

他尽力维系着理智，将她从水里捞起来，抓过毛毯将她紧裹住，擦净了她的发，抱着回了榻上。

脑中天人交战，似是对他的处刑。

萧成钧守在榻前，看沈明语昏昏欲睡，伸手复住了她的眼皮，“敏敏，你睡会儿，我下楼去处理公务，等会儿回来看你，我叫寒露上来陪你。”

他探了探她的额头，虽还有些热，但不像方才那样烫得厉害，稍稍放下心来。

萧成钧推门出去，一身冷冽煞气，连带着那双漆眸都变得分外锐利。

……

沈明语昏睡了小半个时辰，复又被体内的热浪唤醒。

那些解热的药物时效似乎过去了，她再度陷入了难堪的境遇。

寒露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不知去了哪里，大抵是出去给她换新的药了。

沈明语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逐渐发热，额头沁出了薄薄细汗。

她蜷缩成一团，像只开合的牡蛎，柔软外露。

她终于忍不住坐起来，跌跌撞撞下了床榻。

她在萧成钧的包袱里翻找，终于寻到几支香料。

她抖着手，点燃了香料。

沈明语双手抱膝，蜷缩在床角落里。

鼻息间尽是他身上的香气，温和醇厚，带着柔缓的木质香气，像是松木烘烤的温暖栗子味。

她想他。

好想他，想他亲吻自己，想他安抚自己。

她发了疯似地想。

沈明语反复揉搓着脸，始终无法平静。

她呼吸微急，下了榻，踉踉跄跄走到窗前，用力推开了窗。

船行在宽阔江面上，窗外黢黑一片。

江风微冷，挟带着丝丝缕缕的雨，飘落在面上，沁得面颊沾染了凉意。

沈明语深吸了几口气，任凭凉风拂面，吹得她发丝凌乱，

还是好热，从骨髓里蔓延开来的酥麻燥热。

她想泡进冷水里，将整个身子浸透。

耳畔又回响起寒露的话，她思绪逐渐发僵，双手撑着窗沿，恍惚中恨不能跳进江水里。

她有了最坏的打算。

若实在熬不过去，她宁可自己淹死。

总好过赤/裸不堪，焦渴而亡。

却在这时，咯吱一声门响。

“敏敏！”

萧成钧刚推门进来，便见沈明语双手撑在窗沿处，半边身子已经探了出去。

他瞳孔一缩，急速冲上前去，单手箍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哥哥，你回来了……”

沈明语从不知，自己的嗓音原来可以这般娇怯黏腻，与她任何时候都截然不同。

“哥哥……”沈明语嗓音又低又颤，带着一丝祈求，“给我打冷水来，好么？”

听到她颤抖声线里的窘迫，萧成钧眉心蹙得甚紧。

他弯腰将她抱起来，重新送她回了榻上。

臂弯里的人儿浑身滚烫，却又绵软得不可思议。

萧成钧平静的眼底掠过浓烈杀意。

要不是人已经死了，他一定要一刀一刀活剐了那厮。

沈明语整个人陷进被窝里，气息已经乱得不行。

“水好了没……还要等多久？”

沈明语揪着被角，不敢擡眼去看萧成钧。她咬着唇，极力抵抗着体内难以启齿的渴求。

一分一秒都变得如此煎熬，像在受刑。

她觉得锦被化成了海浪，水波晃荡不止，亦如她急促的呼吸。

她的心跳随萧成钧起身的动作起伏不定，“哥哥，帮帮我，求你了，我真的好痛苦……”

萧成钧眸色越发暗下去，他深吸气，转身往外走，“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换药。”

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娇喝，“萧成钧！”

萧成钧回身，看见榻上的人踉跄爬起来，用力抱住了他的腰。

她寻常的嗓音算不得软，但此刻却软糯得不可思议，“我好喜欢你……我说谎了，我一直都喜欢哥哥……所以，帮帮我……”

他心脏疯狂跳动，再也不受控制。

他将她打横抱起，重新塞回被窝里。

萧成钧仔细地洗手，修长的手指在温水里反复搓洗，手背青筋凸起，

他拿了张崭新的丝帕，一点点擦净手上水珠，而后转身朝沈明语走去。

沈明语眼眸蕴起雾气，模糊视野里，只能看见他挺直的身影靠近，走到了榻前。

萧成钧慢慢脱下所有衣衫，只着素白里衣，安静上了榻。

沈明语咬着唇，一双湿漉漉的眼眸望着他。

他的拇指缓缓碾过她湿润的唇，喉结滚动着，复又松开了手。

他嗓音低沉如酒，“敏敏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吗？”

她颤着声，低低重复了一遍，“哥哥，帮帮我……我不想死……”

“方才喊我大名的气势呢？”萧成钧掌心慢慢往她脖颈后移动，平静发问，“现在认得我是谁么？”

“……哥哥。”

萧成钧似是不太满意，狭长眼眸微微眯起。

沈明语再抵抗不住强烈的本能，伸手捧住了他的脸，柔软的唇先印上了他的脸颊，“我认得……是哥哥，萧成钧。”

她双手缓缓勾上他的脖颈，软着嗓子，又唤了他一声，“……萧成钧。”

神智迷离时，她听见他轻声叹气，“敏敏，将来你后悔也没后路了。”

他俯身吻掉她眼尾的泪珠，脖颈上的玉坠硌着她的锁骨，“怎抖成这样？乖妹妹，别哭了，放轻松些。”

他抱起她，垂眸咬开那根细细的丝带，手贴在她背上，带着她，让她压进自己怀里。

他低头吮去她额角的汗珠，又一遍遍烙印下自己的痕迹。

“是这吗？我的敏敏……”他掌心感受到她紧绷的情绪，长指揉碎了细细的呜咽。

昏暗烛火摇曳，映得交叠身影朦胧。

萧成钧骤然握住她乱抓的指尖，五指穿过，紧紧扣住她的手。

他托她起来，手往上颠了一下，“别着急。”

他颈上玉坠扫过那枚月牙胎记，凉意激得她微微一颤。

恍惚中如同置身大海，望不见涌动水流的尽头，触不到波涛汹涌的海底，深海无声，静谧而激烈。

他低头，追逐那弯莹白月牙，她越躲，他越蛮不讲理。

她觉得自己的嗓音也变得支离破碎。

“嘘，小声些……”他喉结滚动，指腹摩挲着羊脂玉。

察觉到沈明语咬唇憋着声音，他鼻尖抵着她的，低低地笑，“倒也不必这么紧张。”

夜风微凉，纱幔飘落，遮掩住一帘幽梦。

他紧绷的下颌线利落分明，汗珠微微濡湿了鬓角。

她听见他难以自抑地低喘，声音比那个荒唐的梦里更好听，隐忍里含着一丝疯狂。

像蛊惑人心的低语，拽着她不断沦陷下坠，沉溺进一池春水里，几欲灭顶般窒息。

“哥哥，船、船在晃……”她闭着眼，断断续续地嘤咛。

他贴着她的颈侧，轻咬她通红的耳垂，嗓音微带沙哑，“船在晃？不是，是我的乖宝在晃。”

他在她失神的眸子里，清晰看见自己失控的神态。

他抚摸她战栗的脸庞，而后将身前人彻底压制，扣住她虚脱的手腕，按在枕边，臂上青筋绷起。

“敏敏，你已经不能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