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查案（剧情为主） 不想看剧情可以跳过……（2/2）
随行的司狱连忙上前，吭哧吭哧地挖坟。
过了一刻钟，许是觉得进展太慢，萧成钧挽起袖子，从仵作手中接过多余的铲子，亲自动手刨土。
“这如何使得，还是咱们来吧，大人您等着就成。”司狱诚惶诚恐。
“无妨，当心别碰伤尸身。”萧成钧头也没擡，手里铲子挥得土屑乱扬，衣摆尽是泥泞。
为了不耽搁众人干活，沈明语随胡永望退到几丈外等候。
渐渐地，闻到一股恶臭涌出，前面应当是已经挖到尸首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沈明语也拿了帕子捂住口鼻，她仍是快被强烈的臭味熏吐了。
“世子，烦请您过来认人？”
胡永望先上前看了一眼，刚张口唤声，就见沈明语顺着坑边走过来，眯着眼望了几眼。
沈明语几乎要被浓烈的尸臭熏晕过去，登时胃海翻涌，用力捂住口鼻。
她忍着反胃，努力分辨了片刻，拼命点头，而后逃命似地往田埂间吐去了。
萧成钧深深看了她背影一眼，眉心蹙得有些紧。
袁为善跃入坑中，拿了块帕子绑上蒙住口鼻，皱眉上前看了几眼，问道：“要我来验吗？”
一旁的仵作已经拿出了整套工具，闻言又停了下来，悄悄打量两位年轻人。
听闻这位新科探花和袁小侯爷不对付，只怕要点名叫他动手，可怜自己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却听得一个淡淡的“嗯”字。
“小侯爷，有劳了。”
萧成钧神色严肃，转向袁为善道。
仵作松了口气，心道这两位倒是公事公办，赶忙跳进坑里，恭敬给袁为善递工具。
袁为善卷起衣袖，有条不紊地接过银制器具，一一查验尸首，神态凝重，全无平日大大咧咧的模样。
沈明语今日连着吐了两回，吐尽了胃里的东西，整个人脱水了似的，神色恹恹，勉强撑起精神望过去。
陈方生下葬已有几日，尸首腐烂，恶臭难忍，纵然是见多识广的胡永望，待了片刻，也忍不住跑去杨柳树下吐了。
萧成钧却始终没挪动半步，沉默不语地看袁为善验尸。
细雨霏霏，天色越发阴沉。
袁为善放下最后一件银剪，朝萧成钧道：“好了，等出了验尸格目拿给你们。”
萧成钧颔首道：“辛苦。”
他最后打量着坑内的尸首，看不出丝毫情绪。
萧成钧沉吟片刻，刚要开口，就见一人挪到了他身侧，轻轻拽了拽他的胳膊。
“三哥，你看他口中含着的是什么？”
沈明语面色苍白，脸上蒙着帕子，声音听着有气无力的，“不太像一般的东西。”
下葬时，通常会在逝者口中放置玉石珍宝等物，称为“含口”或“饭含”，常见的有玉蝉金银之物，也有穷苦人家会放置谷物铜钱的。
萧成钧顺着她手指望过去，果然见尸首口中似有一枚圆滚滚的珠子。
他果断跳下坑中，叫袁为善掰开嘴，拿了帕子，将那物件取出来，摊开在掌心细细查看。
“是颗粉珍珠。”他蹙眉，上来给众人一一传看。
沈明语探头查看了片刻，判断道：“这是姑娘家步摇上的，瞧着价值不菲。”
众人擡头看向沈明语。
沈明语强忍着恶心，示意萧成钧将珍珠递给她，眯起眼，放在面前细致看了又看。
“这个叫粉霓霞，是南海特有的粉珠，的确是姑娘家爱用的……”
她擡起头来，将珍珠递还回去，朝萧成钧道，“三哥，或许你们顺着线索查查？”
萧成钧颔首，顺手将珍珠包好，递给司狱，“拿去细查。”
胡永望笑道：“世子对姑娘家的东西倒是有见地。”
沈明语勉强扯起个笑，没有应话。
……
等众人回了城里，用了晚膳，调查结果已经递到了萧成钧手里。
陈方生在勾栏有个要好的歌姬，名为珍娘，二人虽是露水情缘，却在相处里生出了几分真心，听闻陈方生死了，她半夜摸到乱葬岗，给他口中压了颗粉珍珠。
“那帐本，很有可能就在珍娘手里。”胡永望判断道。
陈方生替陈显其干这掉脑袋的事，留的帐本也是一条后路，必定是给了他最信赖的人，他没有旁的亲人，极有可能给珍娘。
至于先前怎的没细查这女子，胡永望打了个哈哈，三两句话敷衍完了。
追缴库银这事牵涉面太大，上头发了命，过去了。
如今朝堂上下多少官宦抱着这等心思，不求有功，但求无罪。
萧成钧显然也知道个中原因，没有多问。
“明日找人潜进勾栏接近她，看能不能旁敲侧击，找出点有用的线索。”他最终淡淡道。
珍娘若是真拿了帐本，也不会带在身上，轻易打草惊蛇，怕她毁了证据，至于强行拷问，人要是不小心死了，线索便彻底断了。
众人也认可这先礼后兵的法子，敲定下来细节后，匆忙回了客栈。
华灯初上，京淮运河静默流淌，两岸灯火璀璨倒影如梦。
直隶虽不比京城繁华，仍是人群熙攘，长街店铺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
疲惫奔波了一整日，众人早已无心赏景，只想各自回房间，好生放松歇息。
谁知，等人到了客栈一问，才发觉房间不够了。
“您瞧，要不哪几位住一起，将就着一晚上？”掌柜的战战兢兢，问领头的胡永望。
夜色已深，众人实在不想折腾，除去胡永望一人单间外，随行人员很快各自分配好了房间，最后只剩下萧成钧、沈明语、袁为善三人，需分两个房间。
袁为善弯起眉眼，冲沈明语大大咧咧道：“喂，沈小鱼，要不要跟我一间房？”
他微笑看她，眸光定定的，有种说不出的温柔神情。
沈明语不由错开目光，心虚地挪开眼，神情夸张地叹了口气，“你睡觉打呼噜，我可受不了。”
可萧成钧和袁为善不对付，他俩是如何也不可能将就的睡一间房的。
沈明语正要转身去找胡永望再商议，蓦地发现有道颀长人影贴近了后背。
萧成钧缓慢掀起眼皮，轻飘飘睨了过来。
“三哥……”
沈明语讪讪地笑了笑。
萧成钧擡起手，漫不经心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六弟可要想清楚了，和谁住一间？”
他语气并不冷漠，甚至有些关怀的温柔腔调。
但沈明语却听出了一丝不容婉拒的迫人情绪。
她心里也发愁，但三哥到底是对她知根知底的，袁为善那边却仍有未知数……
若是自己此刻拒绝他，反倒引得旁人误会她和萧成钧关系不好，再深究下去，难保不惹出麻烦。
她咬了咬牙，心道不过是处一间房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罢了罢了。
沈明语两下为难之际，轻轻拽了拽他的袖摆，勉强笑道：“三哥，我还是跟你住一间吧。”
袁为善拧起眉，正要开口劝她。
却见萧成钧不轻不重地扫了他一眼，而后长臂一捞，揽上沈明语肩头，径直带着人上楼了。
刚进了房间，萧成钧便松开了手，没再同她说半个字。
他一语不发，转到屏风后更衣沐浴去了。
听着那厢的哗啦水声，沈明语如坐针毡，又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子，觉得浑身更是难受。
她很想沐浴更衣。
若是从前兄妹关系好，她可以撒娇可以恳求，然后心安理得地独自去沐浴，知道他会留给她空间，而不必担心会有任何不妥。
但现在……纵然知道萧成钧是正人君子，她也没那个勇气再提出沐浴这等要求了。
怪难为情的。
直到萧成钧出来，她才僵硬站起来，小声说：“哥，我先出去透个气。”
沈明语站在门前，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她听见萧成钧冷冷开了口。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