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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等人 三哥这时候在做什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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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语敏锐察觉到他话里有话,歪了歪脑袋,故作诧异,“怎的,去不得吗?”

少年望过来的眼眸如林间小鹿,湿润干净。

赵瑞心口微微荡漾,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提点道:“你可别胡乱说话。”

眼前人毕竟是靖南王府世子,老魏国公养孙,当今太子伴读,身份非同寻常。

赵瑞耸了耸肩,目光飘忽不定,望着沈明语那昳丽面容,笑得越发灿烂,“对面是有名的赌场,世子若想去玩,可得叫人陪着去。”

看人一脸茫然,赵瑞心里发痒,说:“那地方的幕后东家,可是七殿下。”

沈明语慢慢拉长音调“哦”了一声,她算是太子党,去那儿岂不是自投罗网。

“你听他说得危言耸听,朝中诸多官员都经常过去耍玩,上回我还看见户部侍郎,也不是什么吃人的地方……”

沈明语听见另一人小声嘀咕,想起那桩户部的案子,觉得应该同萧成钧通个信。若是他得空,可以去天香画舫打探消息,兴许能借此一举重创七皇子党。

如此釜底抽薪,也不必担心日后兰姨娘被卷入其中了。

只是那天香画舫,如何听着都不像是正经地方,三哥若一个人去……到底是不太安全。

赵瑞看沈明语凝神思索,金灿日光下,少年眉目愈显浓秩,连带着身上的清幽香气也叫人心神荡漾。

他凑过去了些,笑道:“世子若是真想去玩,大可来找我,我陪你同去。”

见他靠过来神色谄媚,沈明语极其不适,往后挪了挪身子,“我不喜这些。”

一曲终了,换成了靡靡之音。

这群纨绔公子哥们早已饮上玉液琼浆,推杯换盏,继续闲谈。

“说起天香画舫,还是七殿下懂得做生意,本家在江南的赌场竟能到京城开分号。”

“你懂什么,这天香画舫原就是在京城的,本是江家产业,只是因昔年惹到了晋王,才被迫迁去江南的。”

沈明语独自捧着茶碗,刚抿了一口,乍然听到将来的新帝名号,心下好奇,不免想多打探几句。

毕竟,自从晋王去了边关,京中几乎无人敢随意提起。

她故作懵懂,问:“晋王殿下当年势头这般厉害?”

众人面面相觑,夹菜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过了好久,才有人咳了两声,压低声音说:“世子想知道?”

沈明语认真点点头,“我原先在乡下,不太了解京中的事。”

赵瑞摸了摸下巴,先应了声,“这可怎么说呢……”

原来,晋王本是太后的小儿子,但太后生下他时,不巧失宠,便把孩子给了先皇后养着。晋王被先皇后抚养长大,及至后来宫中巫蛊之祸,晋王执意替先皇后及先太子争辩,惹怒了先帝,不仅丧失了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还被发配去了边关。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他本也不用去边关的,是因他被沈大姑娘算计,闯下祸事,所以……”

话头戛然而止,众人不约而同望向沈明语,齐齐怔愣住。

沈明语后知后觉地听出来,她便是这段往事里,沈大姑娘亲生的儿子。

“咳,我前些日子听我爹说,太后最近身子不好,晋王想进京探望,圣上一直不允。”

“正是因他蠢蠢欲动,太子又常年病着,圣上才把七皇子从行宫召回来的。”

“咳,喝酒喝酒……”

众人七嘴八舌,沈明语捧着茶碗,一边听一边慢慢抿茶。

赵瑞看她神色微冷,凑过来低声说:“晋王远在边关,这辈子大约是回不来了,况且如今你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日后太子登基,你自当是新帝身边红人,更不必担忧。”

沈明语讪讪笑了下,依着梦境昭示,太子还没登基便身亡了,新帝红人也另有其人。

她忽然想到,梦里王府卷入谋逆叛案,会不会是因为新帝记恨往年的恩怨纠葛?

靖南王府倾覆,或许与她三哥并无关系。

她搁下茶碗,莫名想起,三哥这时候在做什么?

眼看天色尚早,不如散席后,还是去一趟松鹤山庄罢?

————

外面天色渐晚,廊下雨帘细密,水珠如碎珠琼玉乱滚一地。

松鹤山庄不比京城,还有些冷。

萧成钧站在窗前,指腹捏紧了狼毫笔,慢腾腾写下了个“静”字。

他一整日的心情都不大爽利。

整个院子盈满静谧,竹烟默默立在阴影里,缩着头,生怕触了霉头。

萧成钧擡手研墨,水洗砚台里墨汁渐渐浓郁,他却始终没有再提笔,长指慢慢地摩挲条墨,冷不丁地开口唤了声:“竹烟?”

竹烟心中暗叫倒霉,面色沉重,小心往前挪了两步,“少爷有事吩咐?”

萧成钧淡淡问:“外面还在下雨吗?”

竹烟说:“是,雨虽不大,可已经下了两个时辰了。“

萧成钧手腕微顿。

“两个时辰,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缓缓颔首,自顾自地低声回答:“嗯,也就是酉时了。”

竹烟只觉得头皮微微发麻,不由得悄声后退,尽量将自己隐匿进阴影之中。

前几日世子递了信,说今日要来探望少爷,可直至现在,也没瞧见人影。

竹烟实在被屋内沉闷的气氛压得快喘不上气,越发绷不住,硬着头皮小声道:“今儿下着雨,听闻世子打小身子弱,怕是不便出门,进山来也不大方便……”

“哦,倒也是。”

萧成钧松开手中的墨条,复又提笔,在纸上落下一点。

墨点迅速晕染开来,足以见力透纸背的劲头。

寒凉的水汽吹进来,冷得人面颊发凉。

看自家主子慢腾腾继续练字,竹烟松了口气,悄悄儿擡起眼,看萧成钧似是写了个“心”字。

却在这时,萧成钧忽然擡起眼,沉吟了片刻,凉凉睨了过来,漫不经心开口问话道,

“你今日,还没下山采买过罢?”

竹烟忙答道:“小的一早起来,见天色尚好,早早儿就……”

话未落音,忽觉得扫过来的视线重如千钧,宛若冰川直坠压身,又凉又沉。

他听见自家那向来冷静自持的主子,缓声缓气地重复了一遍。

“你,还没下山采买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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