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不是要看看?(1/2)
068不是要看看?
文瑶手一抖,回头便看见魏璟正在穿衣服。
“........”
她来不及躲,也没地方躲,慌乱道:“......你怎么醒了?!”
他怎么就醒了!刚刚不是还睡得很沉吗?
魏璟:“孤很冷。”
衣服是尽数被脱下来架在上面的烘烤,自然冷极。
他适才也确实睡着了,但身上落下来衣服时便醒了,随后便看见她背着身开始脱衣服。
她原本还算谨慎,只是褪了外衣,可下一瞬她却毫无顾忌便将一双雪腿就这样露在外面。此地虽是悬崖但高度不算太过,大祁人也到底逃跑了些,万一追至此,看见这一幕该如何?
魏璟看着她慌慌张张站起来扯过架上去没多久的湿衣服遮在身上,随后对他道:“殿下别看了......”
“你身上孤哪一点没看过?”魏璟面色淡然,递过去自己的一件衣服,“把衣服放回去烘干了。”
文瑶身上的里衣算长的,遮住大腿根也瞧不见什么,可即便这样,裸|露双腿也实在令人羞窘。她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接过,见魏璟收回视线继续闭目,她才把湿衣服放回去,迅速将魏璟的里衣遮在腿上。
时下的衣服不算厚实,摊开烘干大半个时辰便也干得差不多了。
文瑶穿回自己的衣服,又把魏璟给的递回去了,好在他全程闭着眼,并没有让自己觉得尴尬。
“殿下穿上吧。”
魏璟睁眼却没接,因为手臂上的伤,他适才的衣服也没怎么穿好,松松披在身上。
文瑶走上前蹲着,替他把衣服一件一件都穿好,途中不慎触碰到他身上时,才发现在火堆前,他的身上竟也冷透了似的,没有一丝温度。
她擡头:“殿下可是头疾犯了?”
他也只在这时候浑身才会冷得如冰块一样,也难怪那脉象会虚弱成那样。
魏璟是真没力气说话,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语气却如同以往硬扛时那般无所谓:“无妨。”
文瑶目光在他的脸上,原本峻冷的面容挂有几道伤痕,坐着虚弱无力,又一声不吭的硬忍,实在凄惨。
她走上前抱着他,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给他取暖。软软的身躯贴在怀里,像个不怎么热的火炉,但却有暖意在一点点传达。
魏璟看她突然闯入怀,微抿起唇,乌眸下燃起一簇小火焰。
直至天明,两人都是抱在一起的。
文瑶本来打算暖一会儿就起来的,结果不小心就睡沉了,醒来时发现腰上还搭来一只手,魏璟也正睁眼看自己,她忙起身,“殿下好些了吗?”
“嗯。”
魏璟脸色好了许多。
外头早就停雨了,天光刺眼,山洞里面也照进来一束光。文瑶将火星子扑灭,收起旁边的东西,一边道:“我们先出去吧。”
不待魏璟站直,文瑶自己递了个肩膀过来,想让他倚着自己走。
魏璟拒绝道:“孤腿脚没事。”
昨日确实有些脱力,但有一晚上歇着也恢复了些,不至于走不了路。
文瑶闻言便改去扶着他的手臂,“有好些路要走,殿下身上有伤,还是扶着些吧。”
从这山间想出去恐怕也要走上整日,他若逞强想是撑不了多久。
两人互相搀扶着穿过杂乱的密林出了山谷,行了大半日仍是一片荒野,也不知到了何处。
就在文瑶纠结继续往前还是停下来歇一会儿时,远处小道上有个拉着牛车的农夫走来了。
文瑶将魏璟留在原地,想上前去问路,却不料被他抓着不让,“如此上前,就不怕死吗”比起文瑶满眼的希望,魏璟只有警惕,尤其是当下这种情况,出现的任何人都可能是危险。
文瑶解释:“他是农夫,与大祁人毫无相干。”
魏璟依旧握紧她:“你怎知不是?”
拉车的农夫已经走近了,适才远远看着前面有两人出现他还有些害怕,可看清来人时,竟有些意外的惊喜。
“.......舒大夫!”
此地是泽州,文瑶从前随师父当走方郎中时曾救过面前的男子。文瑶也很意外会在这山林里遇见认识的人,高兴道:“陈伯。”
陈伯停下马车,朝文瑶行了个拱手礼:“早听闻舒大夫不在泽州,今日怎么会在这?”
文瑶的手还是没能从魏璟的掌心抽出来,反而被他拉回去了。她作罢,解释道:“我们出来本是要去泽州城不料路上遇上了些事。”
她说得含蓄,可陈伯闻言看向两人浑身狼狈的模样,当即问:“舒大夫可是遇上了山匪?”
“陈伯也知道山匪吗?”
“怎么会不知,近些日子泽州四处都不太平,这山匪也不知哪来的,到处作恶。村子里有不少人都被山匪给抓了去,幸而前些日子被解救回来了。”
文瑶便也不再隐瞒:“山匪猖狂,我们昨日不幸遇到,也险些逃不出来。”
陈伯见两人遇难,怕也遭了不少罪,很是同情:“泽州城你们怕是回不了,官府已经下令封城,不准任何人出入。若舒大夫不嫌弃,不如先跟我回村子里,你们都受伤了,还是尽快找个地方歇下才是。”
不用想泽州城眼下也已经乱成一团了,文瑶自然应下,若能回村子里,便也能让人递消息回泽州城。
陈伯说完看向魏璟:“这位是?”
即便面前的人是文瑶认识的,魏璟脸色也没有缓和多少,尤其是文瑶又拉过他的手,向外人介绍道:“这是我哥哥。”
魏璟侧眸看她一眼,选择了沉默。
文瑶是女儿身这件事,陈伯一直都知道,眼下看两人如此亲密,不必多问也知道关系不同寻常。他笑笑道:“那快随我回去吧。”
出了山林外头倒是平坦了许多,行了约莫二十里路便到了文瑶曾经来过的村子里。
陈伯把人领回去时,路上有好些村民见是文瑶来,都前来关心问候。得知兄妹俩遭遇劫匪都十分同情,忙帮着把屋子收拾干净,让两人歇下。
屋子是陈伯家的,两间屋子连在一块儿,外面是围起来的小院子。本是盖给自己儿子讨媳妇用的,不料儿子在那年瘟疫没挺过去,如今一直空在这儿。
文瑶把魏璟送进屋子后,外头来了好些妇人,这村子里曾经闹过瘟疫,泽州官府几度放弃,还是鹤老与文瑶来这儿救了她们,所以如今见她有困难,大家都格外关心。
也都劝她:“外头正很乱,你们兄妹俩就先安心待下吧,需要什么都来告知我们一声。”
文瑶很是感激,她从袖中拿出身上唯一值钱的玉佩,留下的另一半:“近几日可能要叨扰各位了,还请收下。”
几位妇人不敢收:“舒大夫客气了!你与你师父都是我们村的救命恩人,我们哪还敢收你的东西。”
村民们淳朴,每日劳作只是勉强维持生活,文瑶并不想要她们因为从前医治而受她们回报,见她们不肯收,佯装要离开,妇人们这才收下。
不多时她们便送来饭食和一些干净的新衣服,文瑶忙前忙后一一谢过,方才回了房。
魏璟坐在那儿,旁边的饭食一动未动。
文瑶便将情况告知他:“泽州城已经封了城门,怕是一时回不去,也不好让人帮忙传消息,不妨先留在此处。不过不用担心,这儿的村民都很善良好相处,绝不会随意探听消息,殿下不用担心她们会朝外说嘴。”
她看了一眼饭食,“若殿下吃不习惯,用些白粥也是好的,一点不吃肯定恢复不好。”
又道:“这床铺被子,衣服也都是干净不曾用过的,殿下可以放心。”
她说完这许多,魏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问了一句:“孤怎么就变成你哥哥了?”
“殿下身份不宜告诉大家,说是哥哥方便些。”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身份比较合适,而且也没什么不好的。
魏璟见她还想躲着,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哥哥,会亲那么多次,还抱一起?”
文瑶觉得他多少有些无理取闹了,但想着他今日走了这许多山路,身上伤痛必然加剧了,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她担心他会发热,上前摸摸他的额头想,不出所料,果然开始发烫。
正欲回撤时,魏璟一把抓回她的手:“怎么不回答?”
她叹了口气:“殿下头痛就别瞎想了。”
她都把自己哥哥扔下来照顾他,怎么还能为这点事生气,不过是个临时的假身份,他还较真上了。
魏璟见她不回应自己,也不执意纠缠,只将人拉过来,又问:“倘若褚峥也如孤这般亲你,你是不是也愿意?”
越说越偏。
褚峥于她是兄长,是亲兄长,他怎么能说出如此疯乱的话?
文瑶一时气不过,也不管他是不是个受伤严重的人,朝他下巴处狠狠咬了一口,落下一排牙印:“哥哥才不会像你这般欺负我。何况分明是你先亲的,倒要问我的责”
魏璟被她咬得有些痛,却也不在意,反而严肃道:“孤不是你哥哥。”
“孤是要娶你,可不是当你哥哥的。”
“.......
文瑶愣了一瞬,慌忙从他手里挣脱出来,退后几步,一副受惊吓的模样。
魏璟看着她这反应,胸口一滞:“.......你这反应是想气死孤吗!”
是真气倒了,说这话没多久,就昏昏沉沉地躺下了。
-
魏璟这一躺下昏睡了两日。他身上有多处伤,外加头疾来得凶,一时没能缓过来,便睡了整整两日。
文瑶倒没什么担心的,起先一天发热,第二天便好了,她不用时时在身边守着,便在院子里给村民们诊治些旧疾。
等到大伙散去前,又帮着生火烧水,文瑶也借着她们给的新鲜菌子蔬菜,熬了一锅粥。
忙好一切,正巧魏璟醒来了,她把粥放在桌上,走上前:“殿下头疼可好了?”
“嗯。”
魏璟头疾缓过来了,看着精神了许多,只是伤口还有些痛,倒也不算什么。
文瑶先上前来探了他的脉,也确实恢复了正常,提醒道:“殿下睡了两日胃里空着,吃些东西。”
魏璟起身看了一眼锅里的杂烩,品相并不怎么样,移开视线,问了句:“孤睡了几日?”
“不久,两日。”文瑶指了指桌上的粥,“殿下未曾进食,应该喝一点。”
魏璟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些水,并不看那锅粥,但嫌弃之意还是摆在了脸上。
“孤不喜欢粥。”
“生病受伤的人不应该如此挑食,何况眼下也没有其他珍贵食材,殿下不妨将就些。”
便有食材,她也做不出来,熬粥是她唯一会的了。
僵持未动,文瑶也没逼他,把粥又端了出去。
陈伯正巧来了:“舒大夫白日你吩咐的事,我给你去打听了,怕是还没平息,村里有几个出去打猎的,前日出去到现在也没回,怕是又被那群山匪给劫走了,你们兄妹俩还是先留下吧。”
文瑶点点头:“多谢陈伯。”
她把粥给他,“这是我刚熬好的粥,有些太多了,您带些回去吧。”
陈伯孤家寡人一个,每日三餐都用得随便,并不嫌弃,蹭干净手接过来连连道谢。
文瑶又道:“陈伯可知谁的厨艺尚可?我哥哥他近日没什么胃口。”
陈伯笑呵呵应下:“晓得了,我明日给你找来。”
两人就在屋外说话,又不隔音,这一番话说完,屋内的人手指蜷了蜷,生出些懊悔。
文瑶再进来时,并没有瞧见不高兴,见他行动如常,腰侧的伤似乎不见什么异样,便道:“外间有浴桶,水已经备好了,殿下可洗浴完再歇下。”
“孤......”
他想解释来着,文瑶先道:“无妨,生病的人没有胃口也是很正常,不过我没进过厨房,会做的吃食实在有限,明日我去帮殿下寻一个手艺好的人。”
她倒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完全没有必要。
魏璟便也不提此事,只问:“你这两日都忙什么了?”
“给村子里的人诊脉,除此并无旁的事。”文瑶问,“殿下还有事吗?”
想起他前两日说的话,总是令她有些紧张和不安,不愿意多留。
魏璟也没打算留着她伺候,“回去歇着吧。”
文瑶早早就睡下了,她的屋子与魏璟只隔了一道帘子,但魏璟夜里出来时,她丝毫没有察觉。
满月当空,屋外翠竹影动,远远地立了道身影,见魏璟出来后,方才走上前。
“殿下,您可还好?”
影卫那夜奉命去追剿,沿路捣毁了好几个大祁人的落脚点,最后赶来会合时才得知褚峥受伤,太子下落不明。
而随在他身边的暗卫只活了一个,还重伤昏迷问不出太子的下落。他坚信自己主子不会死,便四处派人寻,从这悬崖处开始搜,发现山洞的火烧痕迹,沿路寻过来的。
白日里他看见了文瑶在这院子里,但碍于人多不敢靠近。
“孤无碍。”魏璟问,“人可追到了?”
当日包括魏璟在内总归十一个人对抗大祁近百余人,拼杀到最后几乎众人几乎脱力,毫无生还之地,幸而后面有兵马赶来救援。虽不多,但到底有了反击之力。
最后大祁二王子受伤严重,剩余的三十人拼尽全力要斩杀收尾,暗卫相护,而他不慎跌落身后的悬崖。
影卫道:“二王子受伤严重已无回天之力,已经找到了人但还未抓获,属下想先来确定殿下的安全。”
自然是活不成的,魏璟那一刀是落在他胸口,只是当时身前有人阻挡,他未尽全力。
“都清理干净了。”
“是。”
魏璟吩咐完,影卫没走,“殿下不离开此地吗?”
这儿不过是个什么也没有的村子,又住在如此旧小的屋子里,身边也没人伺候.......
魏璟回头看了他一眼,“把人都清理了,城门开了,孤自然离开。”
影卫立即意会,闭嘴离开了。
怎么会没人,殿下身边不是有文姑娘么?
-
第二日早早陈伯便带人来了,说是村子里厨艺最好的一位大娘,曾经给大户人家烧过饭的。
文瑶连忙请人进来,然后看着大娘不过半个时辰便烧出几道精致的食点,看着便觉得可口。
端到魏璟面前时,他也二话不说,细嚼慢咽地品尝起来。
文瑶坐在一旁瞧他:“感觉如何?”
魏璟点头:“尚可。”
其实还是难以接受,都是他吃不惯的口味,且食材十分粗糙,但面前的人盯着自己吃东西,又想起昨日的粥,到底一口一口都吃下去了。
文瑶看着他吃东西倒算斯文,不觉多看了两眼。
她很少会盯着魏璟看这么久,从前即便看见了,也不会去在意他的容颜是什么样的,心里只觉得他这人又心思坏又霸道,所以很难去观察他到底长什么样。
反正鼻子眼睛都在,也就那样。
但今日才发现他这张脸其实还挺好看的,眉眼锐利摄人却也英挺有神,如果不凶的话,也能瞧出矜贵清冷的神态,而是算是个俊雅不群的。
她不禁想他从前两副面孔示人,一个凶狠暴戾,一个矜贵儒雅的,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皇权争夺,所有人都有心计城府,阴险暗害,若他不立危,又是什么样的局面?
她一时看走了神,眼睛未曾从面前这张脸挪开。
魏璟见她盯着自己许久,放下筷子问了句:“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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