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相看(1/2)
059相看
一想到她从诓骗他如此多回,却轻易逃走,魏璟心里就觉得发堵。
她怎么就对他生了如此大的恨?不惜一切办法要同他退婚?
那场大火烧得彻底,是当真打算要同他断个干净。
如此他怎么能平衡?
魏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文瑶手微微顿了顿,却并不应声。
喝多了酒的人她懒得理。
魏璟眼底的神色一点点敛起,像是不死心:“谋算这许多,偏偏没算到还能见到孤?”
文瑶不想被他分心:“没有。”
她有想过有一天真被发现了,兴许自己也就活到头了。所以这三年过得小心翼翼,每回出门都不敢以真容示人,便是以防万一。
但她是真没有想到,魏璟会记恨到亲自跑来江陵。
来的那日,带着滔天怒火,她便知道即便过了三年,他对自己的怨恨依旧不减。
魏璟信她的话,也看得出她根本不想见到自己,而他也从没有想过她会藏在这褚府,让他一直找错了方向。
他又问:“是没有想过,还是不想见”
文瑶并不回话,再次弯腰时腰正中的绶带垂落在了他的腿间,随着她起身弯腰起伏,轻轻挨蹭,缠绵又暧昧。
她不曾察觉,魏璟却盯着不眨,再擡头看那张脸,像是一捧清冷的雪,什么也没有。
文瑶还是没理他。
头隐隐在疼,加上酒意上来了,魏璟终是疲乏地阖上眼,轻缓吐出一句:“比起死在那火里,孤倒情愿你跑了。”
文瑶收了手,擡眸看他两眼,才道:“我明日让人送些药过来,不是很严重,殿下服上些时日就能好了。”
她停得太突然,转身就要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魏璟蓦地睁眼,忍不住捉住了她的手腕,不曾用劲,却也足够让她挣不开:“你这是何意?”
文瑶被他一扯,两人离得很近,她闻见了他满身的酒味,对上那黑沉沉的双眼,解释了一句:“殿下喝多了,不能落太多针。”
魏璟没有松手。
文瑶耐着性子道,“再过一会儿便是四更天了,祖母若知我彻夜不回,必然会担心。”
魏璟凝眉半晌,终于放开了手。
她如今可是褚府三姑娘,不是那毫无身份的女大夫,所以自然是要顾及名声。
可她从前分明都不在乎这些。
文瑶见他面色不太好,疑惑问了一句:“还疼得厉害?”
魏璟冷声:“没有。”
文瑶道:“那就歇着吧。”
不痛她还留着做什么。
魏璟看着人离开,皱了皱眉,面色暗淡深沉,心里始终没法平衡她能走得如此决然。
翌日一早,刘知府便来了驿馆,那模样瞧来像是天塌了。
魏璟一出房门,他便跪地回禀道:“殿下,泽州出了暴乱,山匪践踏村庄,府衙连同百姓伤亡人数已达数十人!”
山匪曾是刘知府早年上任时没能剿灭干净的,从江陵一路逃去了泽州,后来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便也没再多管。
眼下出了事,便开始担心自己要担罪。
“那些山匪与大祈人勾结在一起,又有百姓为人质,下官担心褚将军派去的人应付不了,可若是一再拖延,伤亡还要增加。”
魏璟脸色发沉,这与褚峥那日所言根本不是一回事:“有多少人?”
刘知府道:“出现的山匪有百余人,想必其中大祁人也混在了其中。不过有一事很奇怪,这些山匪下官曾打过交道,知晓这群山匪头子没什么功夫,只是狡猾阴险些,但泽州来的消息却称那山匪领头斩杀了褚将军的亲兵。”
身手了得便不可能是大祁的残兵,极有可能是大祁的二王子。
魏璟沉思片刻,看向影卫:“去查查他们从什么途径混过了道关。”
大祁战败,其王族在逃,甚至还逃到了距离边境千里外的泽州,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若是有内应,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刘知府走后,云初便按文瑶的吩咐送药来了。
她从医馆来的,没敢说自己是褚府的,驿管的人便将他拦在了外头不准她进来。云初多说了两句,便被衙门的人拔刀喝止,吓得她直哆嗦。
“我来给太子殿下送药,你们拦着做什么......”
影卫瞧见,忙上前解释。
云初不肯进去,因见过影卫出现在褚府,将手里的药塞他手里:“姑娘吩咐了,一日服药两次,这是七日的药量。”
影卫问了一句:“你家姑娘今日不来了吗?”
云初如实道:“姑娘今日没空,还请大人帮忙转告殿下。”
影卫捧着一堆药回来,无须他回,魏璟也早都听见了。
“她倒是省事。”
随意应付他一晚,就想了事。
魏璟暂时由着她,只吩咐道:“去把褚峥喊过来,泽州的事还需与他商议。”
影卫应下,立即去了褚府,小半个时辰后回来了。
“褚将军不在府中......”
魏璟翻看着手中的书籍:“那便让他午后过来。”
影卫声音微弱:“午后恐怕也不行......”
魏璟擡眼:“怎么?”
影卫说话都结巴了:“褚将军和文姑娘一大早去.......去了陵山,说是......给文姑娘相看,傍晚才回。”
魏璟:???
影卫不敢擡头,听见面前的人无声,才缓缓看过去一眼,见那墨色冷眸里,倏地浓云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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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瑶因昨夜回来太晚,躺下后又一直没睡着,快到天亮才睡下,再醒来一瞧卯时都过了。
她匆忙起身,一阵洗梳后,换上了修身的衣裙,便随着褚峥出了门。
“瑶瑶可有想去的地方?今日这天气徒步秋游也是个好选择。”
六年不见,文瑶如今看起来不似以往那般活泼,变得娴静不少,褚峥担心她不爱骑马这样剧烈的活动。
文瑶诧异道:“咱们从前出去不都是去骑马吗?哥哥是不想去吗?”
褚峥扬眉笑起来:“怎么会,马儿早就替你选好了!”
马车往陵山走,正好停在褚府的庄子上,那儿有一片极好的草地,没有陡坡,平坦至极。
褚峥还是顾及妹妹的安全,特意挑了这种不会有危险的地方,又牵来两匹极为温顺的马儿。
文瑶上前挑选了一匹白色的,轻轻摸了摸它的鬃毛,那马儿便蹭了蹭她的手,瞧来乖巧极了。
“从前哥哥送我的玉兔也是这般听话。”十二岁生辰时褚峥也送了一匹白马给她,她喜爱极了,总缠着褚峥一同去外面骑马游玩。
“玉兔还性子烈一些,眼下这马儿比它更温顺些,你多年不骑,稳妥些好。”
褚峥也不觉想到了从前,自己教她骑马,成日带她在外面疯玩,玩到日暮回去被祖母与母亲斥骂,说他把人带坏了。
那时他便知道,文瑶喜欢骑马,她更喜欢无拘无束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当然她也爱哭,玉兔突发恶疾他提前埋了它,她得知后哭了好些天。
如今长大了,她反倒没有小时候那般随性,为了不让家人操心,她偶尔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也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想法。
褚峥回来这几天就已经察觉到了。他走到文瑶面前道:“不管祖母如何说,你都该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哥哥一直站在你这边。”
文瑶心里暖暖地:“知道啦。”
两人说完,身后道上林晏生也到了,他从马车下来。
一身青色常服,眉目清秀,皮肤很白,像是常年不见光的那种发白,给人一种羸弱不堪的错觉。
但他神态气度却给人感觉并非如此。
林晏生眉间带着笑意,不急不缓,从容不迫:“抱歉,今日一早让杂事阻挠了脚步,让褚将军和三姑娘久等了。”
林晏生的生意做得很大,大江南北皆有商路,短短几年,近乎要成了江陵的首富,自然比常人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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