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殿下不如放弃罢?(1/2)
037殿下不如放弃罢?
魏璟身上的血腥很浓,文瑶觉得浑身不适。
她扶着桌沿后退了几步。
“你今日倒奇怪。”
从前也不见她受不了这些,如今倒是嫌弃上,一碰也不碰得了。
魏璟收回手,没再伸过去,只是见她这脸色实在怪异,不至于轻撞一下,就如此疼痛难忍。他皱眉问:“那蠢东西也没武力,你伤哪了?”
虽没有什么武力,可见她捂着肚子,兴许是伤了,以至于躺了这整日。
文瑶没答话,惊讶地问:“殿下找到了他?”
“死了。”
魏璟弯腰从她梳妆台上拿起一方帕子,擦了擦手,解释了一句:“趁着今日生辰宴混进来的。”
文瑶再看他这身血,猜到人已经被他杀了,忙问道:“那会是何人指使?”
敢让人进宫里行凶,必然是对云月姐姐怨恨至极的,虽然目前看着只有章王妃不喜她与肚子里的孩子,可又觉来不像。
魏璟没打算与她说这些,将帕子收起来:“你还未说你到底伤哪儿了。”
“没有。”
文瑶见他执着问,生怕他又伸手过来,直言答,“女子癸水而已,殿下不必担心了。”
魏璟恍然,“那便安心歇几日。”
言毕转身朝外走,“周云月用不着你去操心,自有人会处理。”
文瑶不死心:“那我日后能去看她吗?”
门关上,魏璟声音依旧冷硬:“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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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瑶来癸水之后还从没有过不舒服的症状,偏偏这次有些难受,结束后也浑身提不起劲。
她心知什么缘由,却也无可奈何,只待忍过这些时日,回去好好养着。
而这期温贵妃找过她一次,问及魏璟的情况。
“世子这头疾病缠了好些年,自你来了后当真是缓解了不少,不知这病何时能不再发作?”
文瑶道:“观殿下的发作时间,约莫还需要三个月,之后便是调养为主,若保持良好作息,调养一两年便能彻底痊愈。”
魏璟上一次发作严重时还是在行宫,已经是一个月前,再有便是进宫那夜,因睡眠不足轻微犯了一次,不过也很快缓解了。
她再治疗三个月,头疾不再发作,便也算是治好了,余下只是调理。
温贵妃点头:“世子最迟明年开春就要大婚,若能在此前治好,也算是大功一件。”
文瑶沉默着。
她这两日有听见外边在说,温贵妃生辰宴,祖母派人送了礼进宫,欲要商议婚期的日子。
这比原本预计的快了几个月。
温贵妃见她垂首不言,宽慰道:“你既有如此医术,不妨日后就好好留在世子身边,将来也能替世子妃医治医治。身份什么都无妨,以你的功劳有个侧妃没人敢说什么,本宫能替你做了主。”
文瑶忙跪下道:“民女不敢,还望娘娘收回成命。”
先前不知道温贵妃为何执意要给她擡身份,如今似乎有些明白,她是让自己一直留在魏璟身边伺候。
“不用着急拒绝。”温贵妃道,“在世子大婚之前,你都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温贵妃也并非名门之后,她对身份这些并没有那么执着,反而更看重文瑶的存在的价值。
她也相信,文瑶不会拒绝。这世间没有哪一个女子能拒绝如此富贵。
文瑶懒得多言,坐在高位上的人向来如此,看着语气和善,却不会真的容许自己做选择。
魏璟如此,温贵妃也是如此。
暮色四合之际,魏璟从勤政殿回来,问及文瑶去哪时,才得知人去了太子那儿。
自得知太子中毒事之后,魏璟见她胆小不乐意再探病医治,便没有再提。
想着,人总归跑不了,便不急于一时。
这会儿见她肯过去,也省了他多费口舌。
太子书房。
文瑶并不是来个太子诊脉,而是被告知,要她也医治好“文家女儿”,与温贵妃的说词及态度都是一样。
“你师承鹤老,医术自是众之皎皎,医治起来想必不难。”
文瑶不喜被人掌控着医治谁,也不可能会答应留下被揭露身份,便坦言:“民女只为医治殿下,待殿下头疾痊愈,民女便会离开。”
太子良久沉默,没想到她会如此决定。
他缓缓一笑,似早已看穿一切,问道:“你费心思而来,不就是想留在世子身边?还是说你想要的远不只是留下?”
魏璟膳食也没来得及用,便赶了过来,他尚在殿外廊道,太子身边的小太监回说:“舒姑娘就在里面。”
他应了声,擡腿进殿。
文瑶跪在外殿,重复着刚才那句话:“民女医治完殿下便会离开,不会再医治旁人。”
太子欲再追问,魏璟已经进来了。
他站在文瑶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文瑶顺着太子视线,回头看了一眼来人。她知道魏璟定然听见了她适才说的话,也清楚他会听着不高兴,可这与她无关。
她收回视线,垂了眼。
太子在两人之间来回瞧了一眼,没将人喊起来。他唤人将书案上的木盒递上前,才道:“温贵妃生辰宴,褚家也派人送了礼,顺道转了一样东西给你,今早才让人送过来的。”
小太监将木盒递上前,魏璟才缓缓收回视线,上前伸手,手指勾出来一块双鱼玉佩。
太子道:“这是文大人当年说亲留下的定亲物件,不过没来得及留下。”
文瑶怔怔看着那玉佩,捏紧手心,忽觉得难受不已。
那是她自小佩戴在身上的玉佩,是她父母定亲之物。在离开江陵前,祖母特地要了回去,她当时不知为何,只是想着要离开也不便带着。
哪知会是这样赠了出去。
魏璟收下,往怀里一揣,视线淡淡瞥过旁边的人一眼,“还跪着做什么?”
太子没心思再问下去,也擡手道:“起来吧。”
文瑶起身,匆匆离开。
今日被命令两次尚觉得能忍受,可见到自己的东西被赠出去,她心情低落至极。
大概是要不回来了。
......
虽是夏日,但这两日夜里比白天要凉爽许多,本该早早入眠,奈何魏璟又忙到子时方才停下。
文瑶无可奈何,只能等到他忙完才敢进殿。
殿内冰鉴在两侧,旁边门窗敞着,寂寂夜风穿堂而过,走上前便觉得凉飕飕的。
书案前的人身着薄绸,目光注视着窗外,有些出神。
文瑶近前先看见的却是被随处丢在砚台旁边的玉佩,稍有不慎,那玉白流苏穗子便会染上墨色。
她定眼瞧了一会儿,擡眼时,魏璟已经转过身。
“你今日瞧着不高兴?”
每日瞧见这张脸,轻易便能察觉出不对。知她每回都巴不得早些离开,少有这样温温吞吞的时候。
不会进来便盯着东西走神。
魏璟顺着她适才盯着的东西看过去,然后转过脸,等着她回答。
“殿下坐下吧。”文瑶避而不答,“已经很晚了,施完针早些歇息吧。”
语气倒是听着如常,可神色里却是瞧不出多乐意,冰冷冷的。
魏璟遭她嫌弃不是一回了,只是这次似有些不同,像是在同他置气。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玉佩,想起她今日说的那些话,并不再好奇多问。
疲惫神色在施完针时终于得到缓解,见人收拾要走,他才说了一句:“明日随我出一趟宫。”
“是为何事?”
文瑶不大乐意做医治以外的其他事,尤其是陪着魏璟,太累。
“民女明日想留在宫里。”
魏璟面色已经暗了下来,不容她拒绝:“明日卯时,不可迟了。”
......
文瑶回去时已经丑时,她自己再洗浴完躺下,睡不到两个时辰,便又起了。
近两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是如此,实在磨人。
可魏璟那样不近人情的性子,哪里会管她如何。
出宫到了官廨时,天色已大亮。
高家三郎死在郊外的案子今日正要结案。因尸体全身淤青,唇色发紫,刑部判断是中了毒。但是何毒,一直验不出来。
魏璟带她来,便是要她辩一辩到底中了什么毒。
文瑶提前告知道:“殿下应该知道,民女不擅毒药,师父并没有教我太多。”
“无妨,只是试试。”
虽然要她来帮忙断案,有些草率,但魏璟倒相信她能解开谜团。
诸位大人卯时不到就在正堂等着魏璟来听审,见人终于来了,正要上去迎,不料魏璟带着个女子看尸体去了。
众人忙不叠跟上。
在尸体搬出来的那一瞬,文瑶便有些忍不住了,她一脸难忍的表情看向魏璟,他却并不有所动容,“你上前看看,是中了何种毒。”
文瑶无奈,只得上前。
尸体一直放在冰窖存着,减缓了腐烂的速度,下半身盖着白布,只露出了上半截身子。
文瑶捂着口鼻上前,看了一会儿尸体的面部,仵作则在旁解释了一下他解尸的发现。
她没忍住多久,便冲出门外呕吐。
魏璟随着她出去,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她换下,随后带她出了刑部。
马车里燃了香,文瑶方才觉得缓了过来,可胃里还是泛酸,刚坐下没多久,又跑去外头吐了好一阵。
晨起本就吃东西,肚子里空着,这么一吐感觉要将胆汁吐出来,整个人脸色都不好。
魏璟哪知她反应如此,伸手在她背上替她抚顺,一边递水给她。
待她终于缓下来,才问:“可瞧出什么来了?”
文瑶如实道:“并非中毒,而是服药后,终欲过度。”
那样枯瘦的形体,死前便已经虚过了头。仵作没从肚子里验出毒药,是因吃药纵欲而死的面容与中毒神似。
魏璟思忖着这话,忽地一笑,“怪是那群人验不出,原来是怕这样的死法太不体面。”
高家三郎是高震的儿子,嫡子早夭,庶子如今也死得如此丢脸面,如何能甘心。
他甚至预料到,都不用出手,高家自己就要走上一条不归道了。
魏璟留下文瑶在马车里休息,折身又回了刑部。
外头暑气重,好在马车里置了冰,她躺在里面补了一觉。
也不知歇了多久,直到马车外头有人停下,隐约听着像是高柔的声音,她才睁眼起了身。
“三郎他被人谋害,绝非意外死亡。”高柔第一句话就哭了出来,“三郎他从未与人结怨,死得如此凄惨,殿下一定要将凶手抓获!”
高家三郎是高柔叔父的儿子,比高柔小一岁,姐弟俩情深意重,知道今日审案,亦是早早赶了过来。
不料,魏璟一句意外死亡,便结了案。
高柔不能接受,便又向魏璟诉委屈,求公道。
并非中毒死亡,高家却坚持这一念头,无疑是要人背锅。文瑶清楚魏璟今日要她来此,便是要揭穿这一真相,根本不会再审案。
“殿下!”高柔见人置之不理,大胆上前拽住了魏璟的衣袖,使得他原本要掀开车帘的手被扯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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