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渔阳崭新的一天才刚……(1/2)
正文完渔阳崭新的一天才刚……
魏恒刚入瀚川,正是黄昏。
城门口人来人往,看不出与寻常城池有何不同。
只是他刚翻身下马牵着走了两步,便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
等人走近了,魏恒诧异:“徐侍卫。”
徐琮是紧跟着陛下身边,寸步不离的,他在这,也就意味着、
徐琮对他轻颔首:“魏大人,陛下有请。”
魏恒心便咯噔一下。
虽来的时候便有预料,魏洮身份暴露,但万万没想到竟是直接暴露到陛
魏恒一时间惊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徐琮从他手中接过马绳,态度强硬地挡在他身后。
“魏大人,陛下等候您许久了。”
他这才猛地惊醒,不再敢耽搁。
瀚川山野众多,徐琮直接带他去了一处半山腰的酒楼。
应提前清过场,整栋楼都没有客人。
便是个小二都看不见一个。
一座酒楼五六层高,魏恒直接上到了最顶层,廊下没有点灯,幽幽暗暗,看不真切。
整栋楼恍然只剩下魏恒迈步爬阶的动静,靠近厢房时,隐隐有团黑影。
有股浓烈的血的腥气。
魏恒上前,发现戚敏学浑身是血,头顶的玉冠都碎了一地,往日最讲究的贵公子像条死狗瘫在碎片中,划破了细皮嫩肉的面容。
他长睫忽闪,像是瞧见魏恒来了,露出一个半死不活的笑来。
“救、魏洮…”
戚敏学眼神涣散,只撑了一口气留着嘱咐魏恒。
三个字刚落下,唇边笑意都未散去,便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魏恒探手检查了一番,见人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
却并不敢放松。
能把戚敏学都打成这样,可见陛下的怒意有多盛。
将人安置好,魏恒心思沉重,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话,房门无风自开。
魏恒还未来得及垂首问安,便眼尖地瞧见屋内窗门大开。
他望清了眼前景色,瞬间胆颤魂飞,瞳孔震缩。
魏洮一身白衣早已血迹斑斑,褴褛不堪,整个人被倒吊着挂在外头的屋脊之上,山间的狂风摇摆着他的身躯,在并不宽敞的窗前来回摇荡。
双目紧闭,浑身卸力,全靠绑死在一双脚上的粗绳拉扯着,不然早被山风刮走,成为山野间的一具无名死尸。
“大哥!”
魏恒目眦欲裂,正欲冲上前去将人放下来,还未靠近,就听得身后淡淡一句:“不对吧。”
轻飘飘的三个字让他双腿顿停。
他僵硬回身,望见永盛帝姜晁坐在暗处的桌前,看不真切神色。
“若朕没记错,蛰光你的兄长,不是早就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姜晁手腕一翻,端了杯茶:“这位是何人?”
“陛、陛下,”魏恒一瞬满身是汗,口舌打结。
正在犹豫间,魏恒耳尖一动。
咻——
他听见绳索松开的声音。
魏恒猛地转头,窗外的魏洮整个身子往下极速滑落,眼瞅着就要滚下去!
他来不及想太多,嘭一声跪地。
语速飞快道:“陛下明鉴!我兄长失了记忆也是才不久才在渔阳相认!因念着背后之人还未调查清楚我们不敢大肆宣扬绝不是有意瞒着陛下您的!”
魏恒这辈子说话都没这么快过,剧烈的山风灌过窗口刮在他背上,甚至都能听见魏洮身体不断撞在墙上的动静。
他冷汗涔涔,大脑却一片空白,生怕一回头,便只看到一条空荡荡的绳索。
“兄长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于他安排假死脱身一事,我们恼过怨过,但既然他还活着我们便全都没有发生过、”魏恒发现自己越扯越远,额头狠狠磕在地砖之上,砸出一声沉重闷响。
“求陛下、饶兄长一命……”
魏恒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求饶,只苍白地哽咽。
“臣与兄长、自幼一同长大,求陛下看在、看在臣战功的份上,饶兄长一命……”
姜晁坐在高位,神色晦暗地扫过他的肩背。
硬甲敞开,从这个角度他能轻易望见魏恒颈上的印记。
“如若朕要你卸甲收兵,远离朝堂呢?”
魏恒二话不说,立马卸了身上硬甲,双手奉上:“臣将带着家人离开,永世不入京城!”
永世不入京城、
姜晁双眼危险眯起:“你知道了什么?”
魏恒一顿:“臣一概不知!”
姜晁静默了许久,久到一坐一跪的二人之间,只剩下窗外魏洮不断碰撞的声响。
犹如阎王催命,魏恒听着,每一秒都似油煎地煎熬。
啪、
后颈传来一阵锐利的痛意。
潮湿与腥气蔓延,魏恒不敢擡头。
姜晁摔了一只瓷杯,将他肩颈砸得一片血肉模糊。
再看不到分毫碍眼的东西。
“起来吧,你战功赫赫,正是替朝廷效力的时候,别想着离开。”
魏恒一怔,不可置信道:“那臣的兄长、”
“他既宁愿死也不要留在京城,那便让他藏好了。”
姜晁冷淡道,“让他跟着戚家子,这辈子也别踏进京城半步。”
话音刚落,魏恒便听得身后绳索拉紧的声音。
他猝然回身,望见魏洮被拉了上去,瞬间便看不见人影。
魏恒疾步上前,从窗口探出身去,正正望见徐琮拉着绳将人拽了上去,肩扛着已昏死过去的魏洮,冲他轻点头,示意人没事。
悬了半天的心骤然松懈,魏恒一瞬脚步虚浮,就要跪下谢恩。
“过来,再陪朕喝一杯酒。”
姜晁倒了满满的两杯,魏恒过去时,想也不想举起就喝。
“当年,朕与王兄也同你们兄弟两这般情深、”
姜晁神色恍然,追忆起过往画面,声音渺渺:“只可惜,他没有你兄长那般好运。”
魏恒谨慎地挑着话说:“侯爷若泉下有知,也会感动陛下的深情。”
一时无声,姜晁嗤笑了一声,没有回应。
喝了酒,姜晁起身离开,戚敏学还昏死在门口,他上前往人心口踹了两脚,将人踹醒。
“再敢瞒着任何事,仔细朕扒了你的皮。”
戚敏学吐了一口污浊的血,仍浑笑着:“嗻、”见他混不吝的没个正形,姜晁冷哼一声擡腿离开。
戚敏学不同旁人,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心腹。
不管动机如何,起了隐瞒的心,姜晁杀他千万次也应该。
出了酒楼,他擡眼往上看去。
山路往上,便是大名鼎鼎的灵禅寺。
“箬夷还在念经吗?”
薛家夫人闺名方箬夷,是同姜晁一同长大的母家表妹。
当初也正是因为她与薛楷情深,姜晁才得到了薛家人的鼎力相助。
身后近侍徐琮答:“一直没离开,听闻身子已经快支撑不住。”
“一个两个的,都当朕是什么洪水猛兽,以为朕会将魏家子置之死地吗?”姜晁迷茫了一阵,“你说,朕在他们眼中真的有那样心狠?”
徐琮谨慎答道:“许是,他们不敢赌陛下的不心狠。”
姜晁抿唇。
“将消息传上去吧,”他道,“再将人送回京去,说是在瀚川修养,朕也没觉着身子养的有多好。”
徐琮听令。
酒楼被姜晁的人包下来,魏恒想打个热水都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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