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暗杀王 只要你需要。(2/2)
魏尔伦猛烈喘了口气,本能地弓起身体。
过了片刻,他有点克制不住愈发明显的呼吸声声,便用脑袋去磨蹭兰波的颈窝。
散开的黑发与金发交织在一处,仿佛有明亮的、璀璨的金沙流淌在墨黑的夜幕上,漂亮极了。
这次,兰波确实既没有禁止,也没有压榨,而是顺其自然地让那些液体落进他掌心,又被其主人就着那只手,摸索着一点一点舔干净。
从头到尾,他的动作都十分娴熟,没有染脏半点床铺。
等收拾好后,兰波用揽着魏尔伦肩膀的那只手摸他的脑袋,又轻轻吻了下。
“好了,快睡吧。”
他笑着开口,声音落在静谧又温馨的黑暗里。
“晚安。”
…………
过了一段时间,中介终于找到一处各方面都符合兰波要求的小庄园,并邀请他们过去是否符合心意。
地点在瑞德芳斯西侧郊区,是维多利亚风格的双层独栋,附赠一个宽敞的私家庭院,还有主人特意打造的小型喷泉景观。
最近的邻居都在百米之外,再往前一些就有几所相当优质的中小学,骑自行车十分钟左右可以到达。
距离兰波与魏尔伦工作的地点也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可以说是各方面都非常符合他们的要求。
验完这栋房子没什么问题后,兰波与原屋主人谈妥价格,很痛快地签订合同,付了全款。
等房屋产权转让与公证的手续办完,这栋庄园就彻底属于他们的了。
原来放在公寓内的东西不多,兰波与魏尔伦找了个休息日简单收拾一番,联系搬家公司,就彻底住进了新家里。
刚到新家时,中原中也还想帮他们收拾东西,被兰波以“小孩不用来做大人的事情”为由,让他随便去哪里玩都可以。
为了锻炼中原中也的法语,这句话兰波是先用法语说完,又用日语重复一次。
平时,他也让中原中也尽量用法语开口,实在不会再改成日语。
魏尔伦反而很惯着中原中也,一直在坚持用他的那套散装式日语跟对方交流——他还是没搞明白那些麻烦的敬语,有时连语法都毫不讲究。
结果就导致在最近这段日子里,经常能看见魏尔伦用日语问、中原中也用法语回的搞笑场景。
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到底是魏尔伦想靠中原中也锻炼日语,还是中原中也想靠魏尔伦练法语。
“快去玩吧。”
魏尔伦也催促了便,中原中也才三步一回头,随后蹦蹦跶跶地跑庭院里去了。
第一次能在草地上打滚的他兴奋极了,哪怕初春的室外温度还很低,也挡不住他玩耍的热情。
魏尔伦从二楼的窗户往下看,能见到一个小小的橘色脑袋在庭院里欢快地跑来跑去,还尝试翻过那道不算很高的篱笆,但用手撑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第三次的时候他放弃了,直接用重力控制自己走在篱笆上,像走平地般轻松跨了过去。
他看着看着,脸上便已然露出愉快的笑意。
与刚苏醒的时候不同,中也其实并不是乖巧内向的性格。
他足够活泼、开朗,对这世界怀抱着善意的热情与好奇,无论遇到什么都愿意努力去理解。
与此同时,他还表现出格外的懂事又体贴,见过中也的所有人都格外喜欢他。
尤其是见过中也的波德莱尔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甚至询问能不能使用都德进行一个小孩交换。
都德面无表情,“……当然不行,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能不能让我睡个日上三竿的好觉,”
波德莱尔的语气和表情都格外诚恳。
“战争时期,你说要保持警戒不让我睡懒觉就算了;怎么现在我天天闲得没事干,你还要那么早叫我起床呢?你让我去酒吧嗨个通宵,然后一觉睡到下午起床吃饭不好吗?多快乐的生活啊!”
都德对这么长一段话的反应仅是沉默片刻,看向兰波,“他说他闲得没事干。”
波德莱尔:“…………这是重点吗!?”
中原中也插着手在旁边,对那一长串法语听得半懂不懂,但始终笑得格外开心。
后面,他还和都德跑去庭院里玩球。
难得能见到同龄人,又都是从灾难里救回来的身份,两个人的关系堪称一日千里,迅速变成了好朋友。
听说中原中也很快要去附近的学校上学,都德还对波德莱尔表示他也想去。
波德莱尔立刻就答应了——为了方便都德上下学,他还打算也搬到附近来住。
虽然口头总是哀怨都德管他太多,但在行动上,波德莱尔付出的宠爱一点也不少。
算算时间,等到今年九月,中也就要和都德去上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毕竟他从来没上过学,都只在家里接受兰波的指导……
“哥哥!魏尔伦哥哥!”
中原中也那超级开心的声音拉回魏尔伦的思绪。
“怎么了?”
他回过头,发现中原中也双手都沾满泥土,并拢的掌心里还托着一大块——但在那块泥巴上,有一小丛叶片纤细的、一不留神会被当成野草踏过的植株。
“你看你看,这是不是你教过我的,蝴蝶兰的幼苗?”
捧着泥巴的中原中也蓝瞳亮晶晶的,擡头看向魏尔伦。
他很认真的在听魏尔伦对家里那些花如数家珍般的介绍,而且努力记了下来。
眼下,中原中也的法语还不熟练,将他想说的话表述得有点颠三倒四的,但并不妨碍魏尔伦理解他的意思。
魏尔伦半蹲下来,看着那株被中原中也小心翼翼托在掌心的幼苗。
“没错,是蝴蝶兰。”他笑起来,“你辨认得很准确。”
“——喏,送给你。”
中原中也将手往前伸了伸,露出有点得意又骄傲的小表情,“这可多亏我眼尖,远远就看见了。”
这才是他硬要翻过那道篱笆的原因吗。
魏尔伦唇边的笑意扩大,声音也更加温和。
“谢谢,我收下了。不过,这是属于你的蝴蝶兰,你要负责把它养活才行。有信心做到吗?”
“没问题。”
中原中也轻哼出声,仿佛在说[竟然小瞧我]。
魏尔伦笑着从那堆行李里翻出一个空花盆,教中原中也如何小心地将这坨被他徒手挖出来的泥巴连带蝴蝶兰幼苗种好。
等天气转暖,他们就可以将其中一些花从花盆移栽到庭院里,让它们成为这片草地的漂亮点缀。
魏尔伦很喜欢新家,这与他理想中的生活已经越来越接近。
而且,空间变大了之后,他们也终于不用担心会传出声音被中也听见。
魏尔伦的生日愿望总算实现了——虽然代价是他必须穿着长袖长裤,好能彻底隐藏身上的痕迹,不会被好奇心旺盛的中也询问那是怎么来的。
但在另一方面,兰波的工作遇上了麻烦。
魏尔伦坐在办公桌前忙碌,一擡头,发现兰波已经对着手里的那份报告思考许久。
“怎么了,兰波?”
兰波轻声吐出口气,看向魏尔伦。
“…是贩丨毒团伙,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他轻声道,“因为战争的结束,如今各个行业都很繁荣,连带让这帮贩丨毒的家伙也变得活跃起来了。他们又仗着非巴黎中心的警力不足,只在贫民区和城市周边活动。”
魏尔伦想了想,“这个应该是国家警察和宪兵负责的工作?”
他们是管国内外情报相关的,除非这个团伙有密谋反动的嫌疑,否则似乎轮不到他们出手。
就算真的是反政府丨分子,但造成的危害规模不大,又与异能犯罪无关的话,更是只需要交给隔壁的非异能者情报机构——DGSE负责就好了吧。
“通常来说,确实如此。但有情报显示,这个团伙的背后有人撑腰。”
兰波说,“警察内部有高层对这些人的犯罪视而不见,甚至会在组织打击行动时,暗地里提前报信。”
魏尔伦有点愕然,没想到国家政府内竟然还有这种卑劣肮脏的蛀虫。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面对这个问题,兰波仅回了一个单词——“钱”。
贩丨毒对民众造成的影响是灾难性的,但贩丨毒赚来的暴利却能让任何没有基本道德与底线的不法分子馋得流口水。
如果只是小规模,剿灭起来也容易。
麻烦的就是形成了一定规模与组织的团体,他们甚至能用那些赚来的钱武装自己,使得缉捕难度翻倍提升,许多警察都会为了这些毫不值得的人渣牺牲生命。
最麻烦的就是与政府内部勾结的贩丨毒团伙……有人包庇的他们更是胆大包天,还会拿高价钱去贿赂政客修改相关法案、威胁医生发表无害论调、邀请媒体将毒丨品娱乐化……
总之,他们就像这片大地上的癌细胞,一旦没有全部清除干净,就会不停地再度复发,直至逐渐吞噬整个国家。
兰波对这群猖狂又狡诈的人渣厌恶至极。
听完兰波详细的介绍,魏尔伦的表情也变得严肃。
“需要我们安排人去排查首犯?”
“很困难,对方的活动非常小心,我们已经派人去搜查过了,找不到明确指向性的证据。”
兰波的眉头紧锁,“我甚至怀疑那人不是被毒丨贩买通的政客,而是毒丨枭本身。”
当某人身居高位,他甚至不需要动用手里的权力、只稍微暗示两句,底下的人便会主动见机行事,打开一条宽敞便捷的通道。
接着,他坐等底下那帮小弟替他大肆敛财就好。
而且,那人的行动小心而隐蔽,根本没有弄脏自己的手,就算抓到他,也没有任何能够定罪的证据。
如果说之前那个贝特朗是至少做出了具体犯罪行为,那么这次的毒丨枭,很可能直到整个犯罪团伙全部剿灭,都始终从容淡定,不会现身。
在他心里,那些犯罪团伙也不过是替他收钱的耗材罢了,没了就再换一批。
这才是真正麻烦的地方——即使能够抓到,以现有的法律制度,也没办法定他的罪。
“而且,底下的人会不会把他供出来都不好说。”
兰波放在桌上的双手交叠着抵在唇下,显然相当苦恼,又有点无可奈何。
全依规矩与法律来行事也有不好的地方——例如总有恶人能钻空子,逃避制裁。
魏尔伦看着兰波格外烦恼的模样,几乎没什么犹豫就开口。
“假使法律做不到制裁,那就用私刑来审判吧。”
兰波讶然擡头,撞进那双坚定而平静的浅色鸢眸深处。
“我去杀了他。”
魏尔伦淡淡道。
…………
马格特地区,一栋被轰塌小半边的旧楼区。
“今天收成不错,果然还是要靠时间来体现药的价值嘛!”
藏在地下室里的男人坐在最深处的主位,面前的桌上和地上都散着摞成山的纸丨钞,有新有旧、有零有整,全是靠贩丨毒赚来的巨大收益。
“是啊是啊,还是这里好,贫民区那边都挖不出多少钱了,只能让他们卖点东西……”
有好几个人正手速飞快地点钞,边笑容满面地恭维他们的头目。
他们需要尽快将这些收上来的钱算清数额,一部分用作奖励与接下来的投资,一部分装在箱子里让车运走。
这种生意来钱太快,他们兴奋得双手都轻微发抖,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亢奋情绪里。
因此,没人听见外面响起的轻微动静,类似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噗通。
直到最明显的这声动静隔着门传来,那个用枪口给自己后背挠痒痒的男人才不耐烦挥了挥手。
“别站着岗就给我嗑丨药了,去个人,把他扇醒,再打断一只手。”
“不必这么麻烦。”
优雅如大提琴般的声音轻而柔和,在缓慢打开的那扇门外,正站在一位身穿纯黑西装裤、马甲与衬衫,肩头却披着件白色西装外套的金发青年。
今夜的月色皎洁,足以勾勒出那颀长高挑的身材,举手投足都显出别具一格的独特魅力。
然而,他戴着一顶黑色矮礼帽,令短檐下的那双眼眸藏进阴影深处,自这边冷冰冰地望过来。
“……你是什么人?”
那个男人没有急着开枪,而是谨慎的问道。
哪怕只看一眼,就能分辨出对方那身纯手工定制的西装面料昂贵、价值不菲,绝对是个大人物。
“来杀你的。”
对方彬彬有礼地回答道,并从怀里拿出一根白桦树枝雕刻成的十字架。
比起那身昂贵精致的衣服,他手中的那个十字架非常粗糙,没有任何艺术性可言。
外面的人已经都杀光了,只剩下坐在这间房里的几位。
“不过,也不会很快让你死去,我还需要从你这里拷问出一点信息才行。”
停顿片刻,他又补充道。
这句话却激怒了男人,甚至根本不信对方说的鬼话。
竟然穿着这身衣服,独自一人来找他们茬,还说将门外那些全副武装的守卫全都杀光了?
开什么玩笑!他连一声枪响都没有听见!
男人气得擡手就要给对方一颗枪子尝尝,却惊愕地发现——自己擡起的,只有上半部分的胳膊。
血液并没有自那道光滑的创口喷溅出来,而是像没有拧紧的水龙头,由慢至快地往下滴答液体。
“喂,你们!”
他惊恐扭头要喊旁边几个人一起上,却发现他们已经悄无声息的倒在原地,大量暗色的血沿着身体各处的断面迅速蔓延在地上,逐渐浸透那些纸丨钞。
“不是说了吗?只有你能多活一会。”
对方仍然站在原地,微笑着对他说道。
但那份笑意里,仅有全然的嘲弄与冰冷的厌恶。
“好了,快说出是谁命令你做这件事情的,”他慢慢开口道。
“我还急着去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