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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诚的爱，从未减弱◎
褚书颜的大学生活循规蹈矩地向前行进,每天四点一线，宿舍—食堂—图书馆—教室。
天气越来越冷，每个人裹成小熊,只漏出两只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被迫害妄想症,褚书颜最近总觉得有个人在跟踪她。
尤其是在图书馆，坐在离她两张桌子的地方，她上楼，他也上楼,她去哪,他也去哪，她离开，他也离开。
但是没有打扰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以上就很奇怪了。
图书馆门口有一段路路灯坏了，一片漆黑,路上没有几个人,那个人一直跟着她,褚书颜加快脚步，后方的脚步声亦如此，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褚书颜想着在网上看到的各种被害的新闻，额头沁出了冷汗,逼迫自己冷静，拨通苏云安的电话，“云安,你在哪？能来接我一下吗？”
苏云安尚未回答,有人拍了一下褚书颜的肩膀,“啊”，褚书颜握着手机缓缓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拍了拍自己的心脏，褚书颜吓得要哭了，“怎么是你？”
借着月黑风高，褚致远低下头，虚抱在怀里，温声说：“不怕，跟踪你的人解决了。”
在北城街头找到了她，将瑟瑟发抖的她带回家，褚致远又一次从天而降，暗暗保护她，将跟踪她的人赶走。
温柔的语调、温热的气息，距离褚书颜是那样近。
黑夜的掩护，不怕与褚致远对视，褚书颜擡起头，定定地望着他，“谢谢你，学长。”
褚致远勾了勾唇，“除了谢谢，没有别的了吗？”
“还有什么？”褚书颜想起来，“欠你的那两顿饭是吗？明天一起补上，中午一顿、晚上一顿。”
褚致远逼近她一步，“我是缺这两顿饭的人吗？”
“学长不缺，我不能不还。”褚书颜立刻岔开话题，“学长，我先回去了，回头宿舍关门了，不用送。”
人家也没说要送啊，自作多情了。
褚致远小跑赶上她，“如果我说，我偏要送呢。”
褚书颜不和他争辩，越走越快，恨不得小跑起来。
将人逼太急也不是好事，褚致远微微一笑，声音低沉悦耳，“放心，不过桥，不送你到楼下，看你安全进去就行。”
两个人并肩而行，慢悠悠地走着，一时间竟不舍得打破这份寂静的美好。
宿舍的桥近在眼前，褚书颜想起来问：“是谁跟踪我啊？”
褚致远回答：“别的专业的，和你一起上大课见过你，对你有好感，想认识你，结果弄巧成拙了。”
有好感也不是这样的，褚书颜说：“这也太吓人了。”
褚致远安慰她，“不怕不怕，没事了，下次去图书馆可以找人一起。”
“哪能一直依赖别人呢？”褚书颜说：“以后我注意点，早点回去。”
褚致远脱口而出，“可以一直依赖我。”
这句话太过暧昧，瞬间两个人别过了头，褚书颜无法接话，转身走上小桥。
躺在宿舍的床上，褚书颜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可以一直依赖我，始终在她脑海里单句播放。
之前的种种，同时涌入她的脑海，隔三差五的偶遇，一起喂猫、给猫找住的地方、深夜找到她……
除了父母，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一系列蛛丝马迹，终于在今晚，指向同一个答案。
褚致远喜欢她。
这句话说出口之前，褚书颜不敢细想，可以说没看出来，但是，今晚之后她没法装傻了。
褚致远间接挑明了对她的好感，而她呢？她怎么办？
顺着他的心意回应，还是悄无声息远离？
无解的问题。
褚书颜只知道，不可以欲擒故纵，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一定一定不会去褚致远家。
褚致远好像给她思考时间，没有找她，没有打扰她。
生活中的墨菲定律太神奇，越想遇到越遇不到，越不想遇到反而能遇到。
在褚致远消失的这段时间，在人群里寻找他的身影。
约好和宋泊简、苏云安去商场吃饭，迎面却撞上了褚致远。
苏云安迟到了，他看到了，她和宋泊简说说笑笑，宋泊简还揉了揉她的头发。
褚书颜对上他深邃的瞳孔，第一反应是，万一他误会了怎么办？
当陌生人，和他擦肩而过。
苏云安找不到地方，褚书颜出来接她，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褚致远，“学长，有什么事吗？”
褚致远紧盯着她，“你谈恋爱了？”
“没有，那是邻居哥哥。”褚书颜知道他看见了宋泊简摸她的脑袋。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他墨黑的眼神里的情绪，褚书颜看不懂。
褚致远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褚书颜回头一看，他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甚至加大了力度。
颜值俱佳的一男一女在公共场合拉拉扯扯，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褚书颜甩了下手腕，根本甩不开，嗔怒道：“你松手。”
褚致远垂眸强势地说：“跟我走。”
来来往往的路人看到他们全都绕道走，当他们是闹别扭的小情侣。
褚书颜被他拉着到了旁边咖啡店，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最近又躲着我。”再也不去图书馆了，找不到她的任何踪迹，四点一线变成了三点一线。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褚书颜搓着手掌，瞥向窗外。
褚致远就这样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看着她的侧脸，“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褚书颜赌气。
一语结束，咖啡厅里像下了冻雨似的，空气里的咖啡香怎么醉人呢。
“你能看着我吗？”褚致远放下身段请求，面前的女生转过头，清澈的双眼对上他的瞳孔。
“我想让你知道，褚书颜，我喜欢你。”
眼前的男人，嘴巴一龛一合，正式地表白。
空气凝滞住，呼吸仿若冻住，猜到和亲耳听到的威力不是一个量级，褚书颜血液加速，像汩汩流动的江水，半晌才有动静，闭上眼睛，用尽力气说了一句，
“学长，我们不合适，你是一个好人。”
在心里默念了千万遍，万能的拒绝话语，派上了用场。
有生之年首次被人派发好人卡，褚致远嗤笑一声，“好人卡就免了，哪里不合适？”
早就料到他会有此疑问，褚书颜缓缓开口：“家世不合，门不当户不对，我不想谈看不到未来的感情。”
如果是苏云安说的话，她没觉得有太大差距，但是她去过褚致远的家，真切感受到了。
褚致远脸色越来越沉逼问她，“都没开始，为什么这么武断？”
“不用谈，一眼能看到头。”明知道飞蛾扑火的结局是什么样，褚书颜不可能傻傻当飞蛾。
“说清楚了，我走了。”
这次褚致远没有拦她，没有挽留她。
褚书颜浑浑噩噩回到包厢，苏云安已经到了，她亲眼目睹了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褚致远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喜欢我，我拒绝了。”褚书颜怔然回复。
苏云安猜到会表白，“为什么？你明明也喜欢他。”
褚书颜尚未回答，宋泊简截断话头，“颜颜，你喜欢他！”
“不提他了，好烦，吃饭吧。”
看她情绪不对，剩下两个人不好再逼她，拒绝了自己喜欢的人，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深夜梦醒时分，褚书颜偶有后悔，没有人能保证一段感情能不能走到最后，她怎么就断定了他们的未来。
长痛不如短痛，她不敢轻易开始，如果是别人或许可以，但是对褚致远，她没信心可以及时抽身。
自此，回归陌路。
褚书颜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褚致远，久到她觉得咖啡厅的表白甚至是一个梦，甚至是她的臆想。
*
12月31日，原是平常一天，被人类赋予了特殊的含义，成为跨年夜。
室友约会的约会，朋友出去玩的出去玩，褚书颜不爱热闹，回家陪蔡秀琴。
母女两个人在家已是常态，阳历新年没什么好守岁的，褚书颜和蔡秀琴准备休息，突然一通电话扰乱了褚书颜。
是苏云安打来的。
褚书颜听完慌忙套起羽绒服，“妈，云安有点事，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
蔡秀琴瞥了下墙上的挂钟，11点多了，“这么晚了，我和你一起去。”
褚书颜穿好鞋子了，“不用，还有以蓝，她在楼下等我，你早点睡，我会给你报平安的。”
说完关上大门，跑向电梯，低头发现扣子都扣岔了。
在小区门口，褚书颜拦下一辆车，直奔西山而去。
褚书颜远远看但山脚下站着两个人，却不敢向前了。
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艰难。
不断反问自己，为什么听到褚致远发生意外，立刻就出门，为什么一路上手心里的汗没停？
眼巴巴赶来是为什么？这不是给褚致远希望吗？
但是，褚书颜又不放心褚致远，告诫自己就看一眼，看他伤势如何，然后就走。
谢寻给褚致远喷气雾剂，“不是说好玩吗？怎么还上心了，一副失恋的样子，赛车都心不在焉的。”
褚致远敛眸凛声纠正他，“不是玩，是真的喜欢。”
远处走来一个女生，谢寻正对着褚书颜的方向，拍拍褚致远的肩膀，勾了勾嘴角，压低声音，“我尽力了，兄弟，把握机会卖惨。”
路过褚书颜时，谢寻将气雾剂交到她手上，“他没什么大事，手腕扭了一下，腿擦破了一下，还没残废，交给你了。”
万籁寂静的夜晚，此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褚书颜摇晃气雾剂，对准伤口，“你让云安喊我过来的？”
她喷完，鼓起嘴巴轻轻吹了吹，像羽毛挠手背，褚致远唇角弧度渐深，“不是。”
褚书颜相信他的话，他不是卖惨的人，有自己的坚持，不会轻易低头。
手腕扭了一下，没有骨折，褚书颜将气雾剂拍到褚致远怀里，“学长，如果你没有什么大碍，早点回去好好休息，我就回家了。”
转身的一瞬，耳边传来清冽的音色，“我知道你听到了。”
“是。”两个人心知肚明是什么，褚致远说好玩的事情。
褚致远站在她面前，语声低沉且正式，“我解释一下，开始你问我要联系方式，我给了，谢寻问我为什么，我说好玩，但后来我没有抱着玩玩的心态，我说喜欢你是认真的。”
当时那一刻是介意的，褚致远的解释太过真诚，褚书颜接受，“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毫无留恋，转身就走，褚致远急忙抓起她的手腕，开口请求，“一起跨年吧。”
他的手腕扭伤，力度并不大，褚书颜可以轻易挣脱，但听到下一句话，放弃了这个念头。
褚致远说：“再陪我十分钟。”
汽车前照灯，照出褚致远恳求地眼神，耳边是他示弱的语气，掌心的温度戳中了她内心的柔软之处。
褚书颜鬼使神差地点头，和他一起靠在车头上，望向山顶的方向。
四周漆黑魅影，山顶的信号塔发出一闪一闪的光，像永不停歇的“烟花。”
零下五度的冬季，疯了才会和他在这等零点钟声响起。
静的心虚，前面拒绝他，现在巴巴赶过来，褚书颜忽而说：“如果有酒该多好。”
褚致远扬声说：“等着。”去后备箱里拎了一箱啤酒，拉起易拉罐的拉环，递给褚书颜。
接过啤酒，褚书颜尝试抿了一小口，眉头一皱，“原来有点苦啊，一点也不好喝。”
一口接着一口，一罐很快喝完了，味道是不太好喝，褚书颜贪念这似有似无的醉意，又开一罐。
“倒计时了。”褚书颜指着远处的烟花，大喊一声，明亮的杏眼注视一瞬的绽放。
10、9、8、7、6、5、4、3、2、1，。
“褚书颜，新年快乐。”与此同时，一条钻石项链从天而降，坠在褚书颜眼前。
这是在变魔术吗？褚致远从哪里掏出来的？
褚书颜脸颊微红，“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
“不知道，我在赌，事实证明我赌对了，你在乎我。”褚致远帮她戴上，呼吸洒在她的脖领，故意放慢动作，折磨着两个人。
又或者是博弈。
“毕竟我们是朋友。”褚书颜悄无声息拉开他们的距离，手指摩挲钻石，“谢谢，我很喜欢。”
惊鸿一瞥，在烟花映照下，看清楚了项链的模样，一颗粉色钻石，干净通透。
好人卡，朋友卡，褚致远都不在意，他心里已有了答案。
“许了新年愿望吗？”褚致远看到她闭眼了。
褚书颜笑着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许的是，爸爸妈妈顺利离婚、对待感情勇敢一些。
一个喝醉了，一个手腕受伤，回程喊的代驾。
褚书颜抵挡不住困意和酒意，枕在车窗上睡着了。
代驾问：“去哪儿？”
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熟睡的女生，褚致远淡淡回：“枫林公寓。”
上次是她请求他，这次是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带她回家了。
白炽灯照耀下，褚书颜白皙的脸颊一片微红，褚致远看得入了迷，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褚致远关灯离开时，听见床上的女生，喃喃呓语，“我害怕，害怕你只是玩玩。”
“不会的。”然而床上的人听不见。
第二天，日上三竿，褚书颜醒来，头疼欲裂，使劲捶了下脑袋，盯着陌生的天花板，五分钟后才想清楚自己在哪。
昨夜酒醉，褚致远喜欢他，不会趁着她不省人事做什么吧。
褚书颜一点一点掀开被子，还好还好，衣服都在，身上也没有异样，褚致远是正人君子。
内心深处，对褚致远十分信任，不然怎么深夜喝酒。
闻着熟悉的木质香，褚书颜心想，怎么酒还没醒？还晕乎乎的呢。
开门见到褚致远第一件事，就是道歉，“抱歉学长，昨天喝多了，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没有。”
果然，那个蜻蜓点水的吻只是他的秘密。
褚致远见她捂着小腹，“你怎么了？”
“那个…来了。”褚书颜提到月经，会有羞耻感，明明是女性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等我，我去买。”褚致远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在便利店里挑挑选选，褚致远根据网上的功课来回对比，顺手拿了另一件物品，结账的时候收银员问：“要黑色袋子吗？”
褚致远秒回：“不要，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遮遮掩掩。”
开始进来的时候会不好意思，害怕被人看出来他买了什么，转念一想，这有什么呢。
上学的时候，女生去小卖部会用黑色塑料袋，去卫生间要用书或者其他东西遮着，什么时候才能打破月经羞耻呢？
便利店的其他女生小声讨论，“看到没，人家的男朋友，三观太正了。”
褚致远将白色塑料袋递过去，“我还给你买了这个。”
打开塑料袋，褚书颜看清了袋子里的东西，除了卫生巾，还有一次性内裤。
考虑到身上的可能已经脏了，特意买的，难为他一个男生做事考虑的这么周到。
褚书颜满脸通红地跑进卫生间。
*
新一年开始，褚致远像变了一个人，用很笨拙的方式追她，送她花、送她礼物。
沈以蓝从楼下抱了一束花回来，放在褚书颜的桌子上，“校草送的，我给你搬回来了，还真的是一天一束，完全不重样，你都可以开花店了。”
可不是嘛，昨天的花还在桌子上，前天的花送给同学了。
褚书颜不是没有警告过他，“你不要送了。”
这个人油盐不进，“不喜欢啊，那就换一个颜色。”
花源源不断送过来，颜色各异，玫瑰花的品种送了一个遍，被隔壁宿舍调侃，开个花店都可以了。
连带着和花一起送来的礼物，摆了一抽屉，褚致远怕她还回来，礼物以小玩意居多，女生会喜欢的摆件、挂饰之类的，但很对褚书颜的胃口。
光收集花费了不少心思。
临近期末，人心浮动，下节课又是市场营销课程，老师很开明，不确定会不会划重点，没人逃课。
为了不坐在前排，褚书颜和她室友提前去教室，打打闹闹的声音中，王老师没来，来了一个新老师。
褚书颜十分熟悉的人。
一个身形颀长，身穿黑色羊毛大衣、黑色长裤的人，唯一一抹亮色来自里面的白色羊毛毛衣。
衬得他清冷、矜贵范十足。
褚致远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今天由我代替王教授上课，就不点名了。”
为了方便书写，褚致远卷起半截衣袖，露出冷白色手腕。
一个简单的动作，让人移不开视线。
沈以蓝戳了戳她的手肘，“颜颜，是你家那口子。”
最近她们都和苏云安学坏了，不是说你家那口子，就是说你家那位，总之将她和褚致远绑定了。
褚致远时不时向她的方向看，褚书颜恨不得将头钻进桌子底下。
校草在追大一的学妹，在学校里是公开的事情了，更何况同班同学。
看她缩的像鸵鸟一样，褚致远扬了扬唇角，“认真听讲，接下来画考试重点了。”
这是在点她，褚书颜壮着胆子剜了他一眼。
漫长的45分钟之后，下课铃声响起，拯救了如坐针毡的褚书颜，收拾书赶紧跑。
“褚书颜，等一下。”刚迈出教室一只脚的褚书颜，听到褚致远喊她，不得不在同学的注视下，重新回去。
褚书颜讪讪地问：“老师，什么事？”
有几个好事之人在门口趴着，褚致远降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我不是你老师，我请你吃饭。”
褚书颜拒绝，“学长，吃不起。”
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沈以蓝和另外两个室友很自觉，挥了挥手，“颜颜，再见了您嘞。”
这三个叛徒，一溜烟全走了。
褚致远不给褚书颜拒绝的机会，“走吧。”
“你这是道德绑架，自己吃吧。”刚刚当着同学的面，她不好拒绝他。
除了油盐不进，还学会了耍赖皮。
褚书颜才不和他一起去食堂，迅速跑走，在手机上点了外卖。
半个小时后，褚书颜从外卖员手里接过两份外卖，【学长，午饭钱还你了。】
老样子，支付宝转账。
期末考试提上日程，许多年级停课，给学生复习功课的时间。
图书馆爆满，褚书颜早上起不来，找空教室复习。
刚打开书本，就听到有人问：“好巧啊，学妹，旁边有人吗？”
褚书颜不擡头，都知道是谁，“有人，学长换地方吧。”
拒绝是多余的，这个人压根就不会听你的，自顾自坐下。
有个你好感的人坐在你身边，存在感太强，扰乱了褚书颜看书的节奏。
隔壁的人不说话、不找存在感，认真看他的书，好像真的来复习资料的。
往后隔三差五，褚致远从研究生学院过来，陪褚书颜去上自习，给她带好吃的，投喂小朋友似的。
至于，褚致远怎么知道她在哪儿的，身边有三个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室友。
在褚书颜抗议之后，变成褚致远蹲点了，蹲的还很准。
期末考试结束，本地人的褚书颜最后一天离校，走到一楼，看到了靠在栏杆上的褚致远，“送你回去。”
身边有许多助攻，真的麻烦，行程暴露的彻彻底底。
不过朋友也是知道她的心意，不然也不敢明目张胆，怨自己，没有隐藏好。
褚书颜乐得轻松，“学长，你可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褚致远接受她的揶揄，“追人的诚意。”
无巧不成书，到小区门口，正好撞上蔡秀琴，“颜颜，这是？”
“妈，快车司机，我们回去吧。”褚书颜疯狂给褚致远使眼色，让他赶紧走。
明明没有在一起，即使谈了现在也不算早恋，为什么还是心虚。
褚致远无视她的眼神，在蔡秀琴面前自我介绍，“阿姨好，我叫褚致远，是颜颜的……学长。”
故意停顿一下，让人遐想万分。
蔡秀琴怎么也是过来人，吃过的米比褚书颜吃的盐都多，看着眼前礼貌又仪表堂堂的小伙子，乐开了花，“小伙子，快中午了，谢谢你送颜颜回来，去家里吃饭吧。”
褚书颜眼里闪过一丝喜悦，“谢谢阿姨，我去停车。”
蔡秀琴笑说：“颜颜，你带他去。”
越来越离谱，事情怎么向见家长的方向发展了。
褚书颜站在原地，无声抗议，蔡秀琴催促她，“快去，妈又不反对你谈恋爱。”
“妈，他不是。”褚书颜咕哝一声，蔡秀琴压根不听，拎着菜进小区。
传说中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吗？但褚致远真的不是啊。
褚书颜声音沉下去，板着脸，“你是故意的。”
褚致远举手表示无辜，“我没说错啊，本来就是学长。”
一顿饭除了褚书颜，其他两个人都很开心，她好像不是亲生的，是多余的。
送走了褚致远，为了杜绝后患，褚书颜又一次解释，“妈，他真的不是。”
蔡秀琴说：“那也快了，妈是过来人，你喜欢他。”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喜欢他，褚书颜愿意承认，但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吗？
除夕将至，蔡秀琴习惯了两个人在家的日子，单位提前放假，母女两个贴春联、炸春卷。
或许是良心发现，褚书颜爸爸突然回来，嚷着要一起吃年夜饭，被她们赶跑了，好好的一个除夕，坏了她们的心情。
春晚太无聊，守岁的习俗不变，褚书颜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和苏云安侃大山。
切换屏幕，收到褚致远的一条信息，【出来玩。】
哪有人除夕约人的，褚书颜偷瞄蔡秀琴一眼，方才回复，【不去，你约别人去吧。】
信息刚发出去，电话就响起来了，褚书颜慌忙按灭，电话再一次响起，蔡秀琴看她一眼，褚书颜像被抓到的小偷一样，去阳台上接通电话。
和失真的电流声一起传过来的，还有褚致远清冽的嗓音，“褚书颜，马上零点了。”
褚书颜抠着窗户玻璃，“然后呢？”
听筒里一刹那的安静，0点的钟声敲起，天空绽放璀璨的烟花，此时一道男声灌入耳内，“褚书颜，新年快乐。”
阳历新年的第一声祝福是褚致远，农历新年的第一声还是他，褚书颜抿唇笑，“你也是，新年快乐，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开窗户，向下看。”褚书颜跟随褚致远的声音，看到了地面的人，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人，正向她挥手。
褚书颜心脏跳跃，紧紧被勾住的雀跃，“你怎么来了？”
“滋滋滋”的电流声之外，褚致远浅笑，“想当面和你说新年快乐，想见你。”
想见你，简单的三个字击碎了褚书颜的伪装，“等我。”
褚书颜直奔玄关，着急穿衣服，“妈，我下去一下。”
过来人了，蔡秀琴自然知道她去见谁，“围巾、帽子、手套戴上，外面太冷了。”
“你早点睡，我一会就回来。”
迎着漾起的寒风，褚书颜只漏出两只眼睛，像小鹿一样，向褚致远奔来。
他极力克制，才忍住不去抱她。
褚书颜心跳加速，偏头一笑，“学长，这才是当面吧。”
褚致远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梦不是幻觉，木讷地拿出一个红包，“褚书颜新年快乐，压岁钱。”
“谢谢学长。”褚书颜扫了一眼，薄薄的信封才敢接，“我先回去了，回去注意安全。”
“好，我看着你进去。”褚致远纵有不舍，此时没有留她的理由。
走到单元门门口，褚书颜脸上沾了一丝湿润，仰起头看到天空飘落的雪花，喊了一句：“褚致远，下雪了。”
“啊？”褚致远不明所以。
走远的女生又一次跑向他，褚书颜双手环住褚致远的背，眉梢扬起，在他耳边说：“褚致远，新年快乐。”
往他手里塞了一颗话梅糖，快速跑回楼道。
一门之隔，褚书颜拍拍胸.口，心脏陡然升起。
褚致远愣住了，完全没预料到的动作，转瞬即逝的拥抱，来不及反应，人已跑开。
后知后觉拆开糖果包装，棕色话梅糖在口腔内散开，香气与酸甜交融。
拥抱是当下最直接的反应，事后却后悔，褚书颜躺在床上打滚，“褚书颜，你怎么能抱他呢？”
桌子上的手机亮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褚致远发来的信息，【晚安。】
拥抱后的尴尬涌上心头，手机顿时像烫手的山芋，被褚书颜扔到床尾。
红包里有520元，不多不少，负罪感不会太强，还有一条手链，和田玉猫爪手链。
褚书颜摇摇脑袋，放空放空，520不重要，就是一个数字、一个拥抱而已。
同样回忆的还有褚致远，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竟然是女生主动的，太不应该了。
过了大年初一，愈发无聊，褚书颜在家呆的要发霉了。
苏云安约她去滑雪，信誓旦旦保证没有谢寻和褚致远，她才愿意出门。
到了滑冰场，现场是没有褚致远，他是后面才来的。
褚书颜藏在帽子里的耳尖红了，偏过头招呼都不打，径直绕过褚致远，装作看不见他。
看她避嫌的样子，谢寻捣了一下褚致远，“要不，找个女生试探一下，探一探她的态度。”
褚致远拍掉他的手，睨他一眼，“不要，太幼稚。”
他不舍得褚书颜难过，一点点都不舍得。
寒假来玩滑雪的人多，褚书颜玩的不亦乐乎，从坡上滑到坡底，等苏云安下来。
突然，从上面下来一个人，滑板失控，直奔褚书颜的方向。
她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眼看就要撞上来，褚书颜眼前一黑，耳边灌进巨大的声响。
睁开眼发现她什么事都没有，面前不是撞上来的人，而是褚致远。
是褚致远挡在她面前了，“你没事吧？”
褚书颜慌张地问：“褚致远，你还好吗？”
脱口而出的担心，没有喊学长，而是喊了名字。
褚致远倒吸一口气，“没事。”
撞上来的人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去医务室看看。”
在滑冰场经常发生撞到一起的事情，撩开裤腿，褚致远的腿部淤青一大片，医生检查之后，所幸没有内伤。
从刚刚开始，褚书颜秀眉蹙起，满脸担心，一副焦急的模样，褚致远倏然笑了，“没事没事，不痛。”
褚致远“嘶”吸了一口气，不顾自己背上的伤，俯下身温声表白：“褚书颜，我喜欢你，喜欢你的笑，喜欢你的全部，看你哭想给你擦眼泪，想一直陪着你，我知道，你觉得我们差距太大，不用担心，你相信我。”
擡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抚平眉心的凸起。
褚书颜的小脸红红的，眼里擒着眼泪，“我拿什么相信你？”
“相信它。”褚致远攥着她的手，放在了心脏处。
一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速度堪比高速行驶的动车，“褚书颜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明明也喜欢我。”
褚致远原不想在这表白，但见她担忧的模样，想赌一把，逼她一把。
褚书颜收回自己的手，不能暴露内心的动摇。
手腕被褚致远捏住，掐住她的脉搏，不让她逃脱，“你就是胆小鬼，看着胆子大，实际比谁都胆小，喜欢都不敢承认，也不敢说出口，这对我不公平。”
褚书颜撇撇嘴，“哪里不公平了？明明是你在穷追不舍，你可以不喜欢我的嘛。”
颇有一种撒娇、无理取闹的意味。
“那没办法，喜欢控制不住。”褚致远直视她的眼睛，“褚书颜，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深邃的瞳孔里满是赤诚的眼神，不顾危险挡在她前面，保护她不受伤。
除夕夜不顾寒冷，只为亲口给她送声祝福。
剧烈跳动的脉搏已经将褚书颜暴露的彻彻底底，“嗯嗯。”
退无可退，她想勇敢一次。
褚致远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你说什么？”
“你都听到了。”褚书颜稍微加大声音说：“我说，我愿意。”
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感直抵大脑平层，褚致远将褚书颜抱在怀里，天地之间，所有的嘈杂声均被屏蔽。
褚书颜轻轻捶他的背，“你说说你，把我拉过去不就好了，非要挡着，当自己是铁打的啊。”
褚致远安心承受，“情况紧急，不过不亏，换来一个女朋友。”
谢寻和苏云安听说了意外之后，推门而入，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连忙退出去，“咳咳，我们来的不对，你们继续。”
“唰”一下，褚书颜的脸变得通红，放开褚致远。
褚致远被她逗笑了，“他们走了。”褚书颜不敢再靠近他了，恨不得距离他十步远。
刚才的拥抱是激动下意识地反应，现在褚致远同样不敢牵手、不敢拥抱。
两个人尴尬地相处，讪讪地笑，褚书颜站起来，“我喊谢寻送你回家。”
打开门就看见门口一大一小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趴在门上偷听。
褚书颜面无表情地说：“你送褚致远回家吧，我和云安也回去了。”
谢寻则说：“一起，我不够细心，万一把你男朋友摔着了，怎么办？”
“谢寻！”褚致远凛着声制止他。
“有人心疼了。”谢寻嬉皮笑脸地说。
确定关系不到半个小时，褚书颜脸皮薄，禁不住打趣。
褚书颜和苏云安是打车来的，回去和褚致远、谢寻一道返程，两个女生坐在后排。
苏云安挑眉，“是谁说不喜欢冰块脸来着，一学期才过就打脸了。”
褚书颜鼓起嘴巴，“苏云安！”
听不见她们说什么，褚致远通过后视镜观察到了一切，看到褚书颜略带愠色的脸，不自觉牵起嘴角。
谢寻感叹，“哎呀，褚致远，收收你的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褚致远得意地说：“对，不像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原以为他不屑于搭理，结果也是一个会和别人拌嘴的人，褚书颜抿嘴笑瞥向窗外。
把褚致远送回家，褚书颜不敢直视他，“学长，你好好休息，我和云安先回家了。”
褚致远捉住她的手腕，“晚一会。”刚确定关系，还没有相处，就要分开。
他们旁若无人地相处，两个电灯泡看看天花板，看看地面，“咳咳，不打扰你们，我们先走了。”
完成了任务，迅速逃离枫林公寓。
关上大门，偌大的屋子里剩下一对刚确定关系的情侣，空气比缺氧的大气层还要凝重。
对褚书颜来说，和前两次不一样，对面坐着的是男朋友，身份完全不一样了，双手不知道放哪里好，“学长，你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去吧台上倒水回来，又问：“学长，你饿吗？想吃什么？”
两个人完全避开对方的眼神，谁都不敢看对方。
褚书颜靠在水吧台上，低着头抠指甲盖，距离褚致远特别远，“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没紧张，我妈喊我回家了。”
窗外的天还没有黑，夕阳盛开成玫瑰色的余晖，一秒拆穿了她的谎言。
不愿给她太大压力，褚致远倚在沙发上，悠悠看向她，“怎么？后悔了吗？”
“没有，不真实。”出门之前还是单身，滑个雪多了一个男朋友。
褚致远小小迈了一步，将人拥在怀里，“现在真实了吗？女朋友。”
“真实了。”脖颈痒痒的，褚书颜忍着笑，“男朋友，天黑了。”
磨磨蹭蹭天已经黑透了，褚致远再不想，也要把人送走，大过年的，拐跑人家女儿总归不好。
褚书颜中午一醒就看到褚致远的消息，【女朋友，什么时候醒啊？】
昨晚失眠了，兴奋地睡不着，天边泛白才睡着，褚书颜抱着手机回复，【怎么了？】
褚致远：【我在你家楼下。】
褚书颜立刻掀开被子，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妈，我去找云安玩了，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蔡秀琴看破不说破，见云安需要打扮这么漂亮吗？
平日里蓬头垢面的女儿，出门为了不洗头会戴帽子的女儿。
今天像变了一个人，精心挑选了衣服，洗了头、化了妆、戴了耳环。
蔡秀琴叮嘱，“早去早回啊。”
褚书颜用了最快的速度下楼，推开单元门的时候，看到了楼下太阳光下的男人，却放慢了脚步，不好意思向前走。
“冷不冷？穿这么少。”人在眼前，褚致远不好意思牵手、拥抱。
褚书颜摇摇头，“等很久了吗？外面冷，你应该在车里等的。”
褚致远说：“没有很久，去吃饭。”
两个人沿着咯吱咯吱的雪地向前走，在小区里，怕被人看到，褚书颜格外避嫌，中间的缝隙可以站下两个人了，像同学，不像情侣。
在车里，褚书颜自己把安全带系上，生怕褚致远帮她。
一点没给他表现的机会。
褚致远用余光瞄了下身边的褚书颜，坐的板正，“你想吃什么？”
“我吗？我都行。”她更想吃火锅和烧烤，但感觉刚确定关系，还是矜持一点好。
“那就吃火锅吧。”褚致远替她做了决定。
“好呀。”
商场逐渐恢复往日的热闹，两个人仍像普通朋友一样，各走各的，褚书颜在心里打鼓，不牵手吗？要主动一点吗？
褚书颜向左挪动了一点点，就碰到了褚致远的手掌，被一把握住。
第一次和男生牵手，褚书颜顿时僵住了，呆呆地被褚致远牵着走，触摸到他掌心的温度，嘴上带着一抹笑。
褚书颜每天都是一样的借口出门，用苏云安当幌子，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蔡秀琴嘱咐她，“保护好自己。”
脸一下全红了，褚书颜皱眉，“妈，你说什么呢？”
蔡秀琴说：“我说真的，你也这么大了，道理都懂，妈妈也不是老封建，不反对这种事情，但是不能太快，不要被人哄了就……明白吗？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
褚书颜吐吐舌头，“我知道啦。”
他们不知道多久才到那一步，出去两个人就坐着大眼瞪小眼，拥抱都少，接吻没有。
新一学期开学，有男朋友接送，离学校越来越近，褚书颜犹豫说出口，“你给我送到学校门口就行。”
确定了关系，但不愿意公开承认他的身份，女朋友的话要听，褚致远无奈回复：“好。”
刚到宿舍门口，褚书颜听见有人喊她，回过头看到了褚致远，摸摸她的脑袋，“颜颜，你东西落在车里了。”
褚书颜楞住，“什么东西？”
“手链，我给你戴上。”褚致远自然而然地拉起褚书颜的手，将手链戴上去，“上去吧，我在
来来往往的同学，将这一切拍了下来。
【校草这是追到了？】
【很明显了，这散发的该死的恋爱的酸臭味。】
【校草太温柔了，这戴的是手链吗？是鲨狗的毒药。】
【公开了。】
群里甩进去一张截图，来自褚致远的朋友圈，文字言简意赅，【她，加一个爱心。】
配图是褚书颜的侧脸。
褚书颜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懵懵懂懂走到宿舍，才反应过来，这是褚致远的计谋，借此公开的计谋。
真鸡贼，难怪在停车场那么好说话。
宿舍里，以沈以蓝为首的三堂会审如火如荼地进行，“什么时候确定的关系？”
褚书颜老老实实坐在中间，“寒假滑雪的时候。”
沈以蓝问：“有没有酱酱酿酿？”
“酱酱酿酿是什么？”未等其他人说话，褚书颜坏笑，“牵手、接吻还是全垒打啊？”
“老司机啊，有没有？”其他人都来了好奇心。
“你猜？”褚书颜卖了一个关子，“不告诉你们。”
“颜颜啊，好东西给你。”沈以蓝发给褚书颜一个网盘链接，之前没给她怕带坏她，现在觉得是同道中人。
褚书颜打开，吓了一跳，“好家伙，好东西啊。”
寝室关灯，褚书颜躲在被窝里戴着耳机偷偷看，高潮的时候咽了咽口水，别人谈恋爱这么狂野吗？
对比下来，她和褚致远很纯情，非常纯情，除了牵手、拥抱，再无其他。
一个月来，他们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吃饭，褚书颜丝毫没有热恋的感觉，反倒像在一起很多年的情侣。
直到褚书颜生日来临，苏云安在KTV里给她庆生，好不容易成年了，不是在酒吧里，三个女生放开了喝。
走路直摇晃的苏云安，还不忘嘱托褚致远，“颜颜交给你了，我们先走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喧闹的KTV陡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褚书颜和褚致远，身为主角，褚书颜没敢多喝，酒意上头，略微微醺。
“颜颜，回家了。”褚致远拉起她，褚书颜不给他机会，赖着不走。
拽着他的手掌，两个人的鼻尖只一寸的缝隙，昏暗的灯光下，褚书颜擡手临摹褚致远高挺的鼻梁，“褚致远，你都不长痘的吗？一个痘印都没有。”
混着葡萄酒香气的气息萦绕在褚致远鼻尖，血液在汩汩奔腾，褚致远握紧拳头，“很少，我们回家睡觉。”
借着酒劲，褚书颜带着哭腔控诉，“在一起快一个月了，学校里不牵手，私下里不亲我，褚致远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
褚致远捋了下她的刘海，“没有，学校里不牵手，不是你不让吗？”
有了开学的教训，褚书颜在学校里和他十分疏离，走在路上就像刚认识的时候似的，离得很远。
靠她近一点，她就逃到别的地方，褚致远还怎么敢。
褚书颜追问：“那私下里呢？”
褚致远无辜笑一笑，“怕你觉得太快。”
倏然，褚书颜眼波流转，嘴角微微上扬，倾起上身，吻上褚致远的嘴唇，“褚致远，你嘴唇好软啊。”
被亲的男人顿时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褚书颜再一次上前舔他的嘴唇，声音软软糯糯，“褚致远，你好甜啊。”
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褚致远箍住褚书颜的后脑勺，气息洒在颈肩，“颜颜，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你别后悔。”
一刹那，褚书颜眼前像进入隧道，突然黑了，冰凉的唇被温热的唇覆盖，心脏仿若静止了。
轻轻的一个吻，慢慢变了味道，不似先前的浅尝辄止，呼吸逐渐沉重。
嘴唇的交集满足不了褚致远，清冽的嗓音带着蛊惑，“宝宝，张嘴。”
“啊。”褚书颜嘴唇微张，给了褚致远可乘之机，蜻蜓点水的吻变成了舌尖的追逐。
呼吸缠绕，葡萄酒、大麦的香气混合，褚书颜大脑愈发昏沉，一直借着褚致远呼吸。
褚书颜渐渐缺氧，想要推开眼前的男人，手却被反剪住，“宝宝，换气。”
她很想，但她不会，终是太生疏，褚书颜牙齿磕到褚致远的嘴唇，咬破了他的唇角。
漫长又潮湿的吻，暂时停了下来。
褚书颜喘口气，“你谈过恋爱吗？”
将褚书颜掉下来的碎发挽到耳后，褚致远勾起唇角，眼神无辜，“没有。”
眼神瞥向别处，褚书颜支支吾吾地问：“那你接吻怎么这么熟练？还会喊宝宝。”
明明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他怎么什么都会，不公平。
褚致远低笑出声，“无师自通，自学成才，你忘了开始咬到你了吗？”
“是吗？不记得了。”明明就是很会，还会让她张嘴、换气。
“那就……再咬一下。”褚致远长驱直入，直击重点，厚重的呼吸洒在灼热的空气中。
唇瓣摩挲辗转，舌尖裹挟着暴风雨，比前一次更加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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