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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她本就是个害怕孤单的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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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夏松忙道:“恕属下多言,娘娘能回来,殿下是真的……非常开心。”

明蕴之擡眼,看向他。

夏松平日还算机灵,此刻却多少有些有心无力,琢磨了许久,也没再支吾出下文,急得叹了叹气,才道:

“……殿下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明蕴之看着他的模样,明白他的意思。眼角眉梢舒展开来,散发出些柔和的微光。

“我知晓。”

良久,她开口道:“我也是。”

很奇怪地,她竟没再羞于肯定,坦然接受了源自内心的欢喜。

和裴彧在一起,哪怕只是静静坐着,也是欢喜的。

忽然就不想再计较什么日后了。

只要在还能见到的时候,多见一见他,便够了。

至于别的……

明蕴之抚了抚胸口,希望寄去护国寺的信,能早日得到回音。

-

军营中的日子过得很快。

入了八月,因为叛乱而骚动的扬州彻底平静了下来,京中调任来了新的官员,所有事宜,都是齐王来信,与裴彧商议之后定下的人选。

朝廷大军即将回京。

明蕴之端了几份冰碗,去裴彧议事的营帐中寻他。

得知裴彧仍在议事,她让夏松将东西都送进去,道:“这几份分于诸位大人,殿下既然忙着,我便不去扰他了。我与青竹去伤员处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药草与衣物。”

她善于管理这些,回来以后,军营中的事务也分出一些,落在她的手上。手头有事做,心里也安定了许多。

最初,军营中的几个将领还对她存有些偏见——明家的事虽还未正式宣判,但基本已经板上钉钉,人都押回了京城受审,她怎么还好意思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军营之中?

更何况,军营里从无女眷,她一介妇人,有什么本事插手军营中的事?

只是太子在军中,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没人敢置喙罢了。

谁知数日下来,这位太子妃竟不曾叫苦叫累,与从前那些青州传来的传闻所言并无二致,譬如什么细致妥帖,能注意到许多少有人注意到的微末之处。加之其所添置的东西,都未从军中走账,甚至多从她自己私库中出,那些人拿了好处,总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一日日下去,竟对这个太子妃有着极大改观。

军营之外,许多因为战乱流离的妇孺老幼,也因为她逐渐有了安身之处。虽因时间短暂,尚未齐全,但已经有了善堂雏形。

如今看来,青州那些传闻,也不一定都是沽名钓誉,太子妃当真办了善堂,做了实事的。与她那父兄,真是大不相同。

“扬州战乱看起来是平息了,百姓的日子却还没完全恢复,咱们能帮,便可以多帮些。像这些破损了的衣物,打了层层补丁,将士们穿着又闷又难受,对伤处也恢复不好,若能于扬州百姓处多多采购,一是有了新衣裳穿,二也能帮那些百姓过渡一阵,重新恢复到当初的生活。至于银子,不必担心……这也只是一个方面,不过是我的拙见罢了,若能帮到人,再说其他吧。”

明蕴之与人絮絮说着,夏松来道:“娘娘不急,殿下说马上事毕,请娘娘稍候殿下片刻。”

明蕴之颔首。

身旁诸位如何不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感情好,听了这话,纷纷笑开,“散了散了,莫要扰了殿下与娘娘说话。”

众人都知晓,太子妃原先为百姓、战士祈福,战事结束才回到殿下身边。这几日议事时,太子妃时常遣人过来。有时是些吃食零嘴,作消遣用,有时是来过问一句,太子殿下何时结束,帐中准备了饭菜。

几位大人年纪都不轻,经过人事,都觉得是太子妃娘娘邀宠的手段罢了。但因着吃人嘴短,他们都默契不提。

谁曾想,太子殿下行为更甚。

便是没人发问,他也会冷不丁地主动来上一句:“这是太子妃送来的甜汤,怕孤议事劳累,特意寻来解乏的方子。”

若非太子妃体贴,差人多送来几份,他们瞧着殿下也没什么想分给他们的意思。

或者便是:“劳诸位关心,有太子妃在,日日敷药,伤势已好许多。”

众人只能附和:“娘娘当真是将殿下放在心上,温柔体贴。”

也不知是真是假,营中有传言说:实则是太子殿下推三阻四不肯上药,娘娘无奈之下才出手相帮。为此,两人还小小吵过嘴,好几个值守的侍卫都听到了。

有些人甚至从未听寡言的太子殿下说过这么长的话,愣愣地听人继续道:“今日便如此吧,太子妃等孤许久了。”

他走出帐外,还能来上一句:“莫要笑话她,女儿家脸皮薄,多担待些也无妨。”

哪知那日,娘娘恰好外出入城,去了善堂,太子殿下独自等至夜半,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以上,皆出自道听途说,真假难辨。

但无论如何,太子与太子妃二人,真真是与旁人不同。

闻言,明蕴之脸一红,什么也说不出。

等到几位大人从帐中出来,都瞧见了太子妃,各个和颜悦色,各自行礼。

裴彧拉过她的手,道:“日头晒,先进来说话。”

明蕴之摇头:“不进去了,晚些时候还与几家铺子的掌柜约了谈事。不日便要回京,有些事要处理完。”

一位大人道:“娘娘为了咱们将士日夜忧劳,真是费心了。殿下可是要与娘娘同去?扬州城中热闹,逛一逛也好啊!”

裴彧看了那人一眼,与明蕴之道:“怎么瞧着,你比我还忙了?”

原只是想分散些她的注意力,眼下看来,倒是叫他有些后悔。

她都没那么关注他了。

明蕴之轻轻掐了一下他的手心,叫他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莫要随便跟她拉拉扯扯。

哪知裴彧不仅将她的手全然包了起来,甚至还拉着她,缓缓往前去。

“……殿下。”

明蕴之低头道:“将军们都还在呐。”

裴彧不动声色:“你我去关心伤员百姓,好事一件,谁能说些什么?”

明蕴之没话说了,被他牵着,二人一道上了马车,离开军营,往城中去。

路上,裴彧道:“我瞧你喜欢扬州,便让人置了处宅子。日后你若愿意,随时可来住下。”

明蕴之正看着账册,闻言应道:“好呀。在何处?若是近的话,过会儿还能去瞧瞧。”

裴彧正与她说着,忽地停声。

明蕴之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翻过一页账目。

待到车中寂静无声,气氛微微紧绷起来之时,才将目光从账册中擡起。

“怎么了……?”

“你听。”

裴彧按住她的指尖,示意她听着窗外的声音。

窗外,偶有风声抚弄树叶,沙沙作响。

明蕴之凝神去听,却什么也没听见,迷惑道:“外面……很安静啊。”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裴彧这般神色,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

裴彧叩了叩车壁:“这才是不对之处。”

夏松听得声音,来道:“殿下有何吩咐?”

“返程。”

裴彧:“派人去前路探探。”

“……是!”

夏松反应很快,当即叫停了车队,将马车掉转头去。

明蕴之有些紧张,按住账册,低声问:“殿下是疑心前面有埋伏?”

裴彧拧眉。

此处是商道,扬州商贸往来发达,这是入城的必经之路,从来不乏车队马匹。可今日,不仅没有商队,连一丝鸟鸣莺啼都无,寂静无声。

明蕴之闻言,忍不住掀帘朝外瞧了一眼。外头天朗气清,日头还有些晒,绿茵茵的草木散发着夏日的暑气,连蝉鸣都少闻。

明蕴之:“那咱们是要立刻回营么?”

裴彧眉头轻蹙了蹙,忽而道:“不。”

他唤来夏松,低声吩咐了什么,夏松面容一凛,匆促转身,与车队的护卫说了什么。

紧接着,一声厉响飞入空中,信号发送了出去。

“……知晓你我今日行踪的,只有军中的人和那几个掌柜。在你与他们头一回接触时,我便让人查过那几个掌柜,都算清白,与各方势力都无牵连,只是些本分的生意人。”

甚至,今日出行的人,原本只有明蕴之一个,是他临时加入。

这般埋伏,究竟是冲着他,还是冲着明蕴之?

裴彧抿唇,剩下的话不必说尽,明蕴之也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泄露行踪,安排人埋伏在此处的,只能是军中的人,甚至有可能,就是他们方才曾见过的几位之一。

裴彧指尖点了点桌面,道:“所以,也不能回营。”

他敛眸,脑海中划过几张面孔。

军中既然能有奸细,那便已经不安全了,既然要对付他,便不一定只做了一手准备,他若匆匆回到军中,会有什么等待着他们?

马车停了下来。

树影摇曳。

顷刻间,无数只剑羽破空而出。

那声音尖利、短促,带着令人窒息的扎透血肉的声音,朝此处而来。

“——什么人!”

“有刺客,护驾!”

“护驾!保护殿下!”

数个侍卫拔剑挥掉箭羽,环绕护卫在马车四周,虽有些狼狈,但都是精锐,身手高强,并不算吃力。

千百支箭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扎在车壁、马匹上。拉车的马吃痛,嘶鸣了几声,前后晃动着,马车也因此摇晃起来。

桌上小壶茶水倾洒,泼在了精致的衣裙上。

明蕴之惊呼一声:“殿下!”

裴彧擡臂,挡掉了一支自车帘处飞入的箭羽,将人牢牢按在怀中,道:“趴下,勿动。”

性命攸关,明蕴之连慌张都不敢有,立刻听话地趴好,听着外面的动静,心底直打鼓。

“……会是什么人,”明蕴之掌心溢出了汗,紧张道:“你我如今,还有什么仇家么?”

她以为一切将定,该没什么危险了才是,怎生今日又有变故……甚至,是前世不曾发生过的。

今生毕竟与前世有了太多改变,随之而变的,想来也不止是他们。

裴彧喉头轻滚,道:“只要身处高位,这天底下,便没有几人不愿想取其性命。”

他心头有了些推断,沉声开口:

“……调虎离山。”

或许,那些人的目的不止是他和明蕴之。

还有……那军营之中,放松了警惕的数万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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