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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铃铛细碎的声响摇了起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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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该说的。

明蕴之暗自懊恼,又因着一时高兴而忘了分寸,哪知裴彧道:“怎么不说了?”

“都是些陈年旧事,也没什么意思。”明蕴之答。

裴彧扶了扶她,让她避开了那个跟摊贩讨价还价的老人激动挥舞的手臂,“起码比那些公文有意思多了。”

明蕴之见他并无异色,才继续道:“那年零嘴吃得太多,吃到上火,身上起了不少疹子,还流了鼻血,给外祖母吓得勒令我不准再吃,将那些零嘴都收了起来。”

“我吃上了瘾,夜里偷偷去寻,然后……”

裴彧了然:“被抓住了?”

明蕴之点了点头,脸更红了些:“其实我藏得很好,连着好几夜偷偷去吃都没被发现。”

距离太近,她的发髻碰到了裴彧的肩头,发簪歪了些。裴彧顿住脚步,垂眸将她的发簪扶正,问:“那是如何被发现的?”

“嗑瓜子,嗑掉了门牙。”

明蕴之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话都说到这儿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嗑了一口的血,吓得哭到整个柳园都亮了灯。前山书院里歇着的学生们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一个两个都披着衣裳往过赶。”

大半个山头的人被惊动,围着看一个偷吃零嘴吃掉了牙,吓到大哭的小女娘……

裴彧轻笑几声,胸膛低低震动,明蕴之微恼:“你也笑我?”

“不是。”

裴彧收了神色,转过头去,“那家铺子似乎是卖炒货的,可还想吃?”

不顾明蕴之瞪起的眼睛,裴彧拉着她往那铺子去。铺子前头架起一口大锅,老板正举着几尺长的锅铲炒着瓜子,见了人来,道:

“来来来尝尝,咱们家的炒货可是京城里最香的,不好吃不要钱哈。”

“尝尝?”

裴彧拿起一颗,递给明蕴之。明蕴之也没那么扭捏,抿了抿唇,轻尝一口:“是还不错。”

裴彧点头,让老板各装了一斤。

明蕴之:“是你要买的,你自己出钱。”

方才那些首饰衣裳都是她付的款,这人出宫前还说是他带她去转,她都没跟他计较。

裴彧:“我还有五十两,买得起。”

他面不改色地从荷包中掏出一块碎银,递了去。明蕴之移开眼,忍不住轻笑,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几千几万两。

老板称了银子,绞下一截:“够了够了,来,送你们夫妻俩一把花生。”

裴彧接过,本欲放在帕子里,又想起那帕子是明蕴之亲手做的,不能轻易弄脏,又将帕子放了回去。

见此模样,明蕴之忍不住道:“出息。”

她拿出张自己的帕子,将这把花生包了起来。

两人行了一路,真似身边见到的许多出门办年货的小夫妻似的,一路走一路买,因着只有五十两,还得精打细算。虽说五十两在民间置办年货绰绰有余,但这么算着银钱添置东西,竟有种别样的感觉。

平日里看着动辄几千几万两的银子,都快忘了几个铜板也能买不少东西了。

直到天色渐晚,两人在云香楼用了晚膳,才往宫中去。

或许是心情不错,明蕴之吃饱喝足,靠在车壁上,没话找话:“作为东家,不会吃饭不付银子吧?”

“付。”裴彧配合。

“只有五十两,怎么付?”明蕴之算了算:“不对,买了一堆炒货零嘴,连四十两都不够了。”

“没办法,每月只有这么些零花,”裴彧放下车帘,挡住吹进来的凉风,语气平静:“每月还一点,总能还清的。”

明蕴之噗嗤笑了出声。

她歪过头,决定不怪齐王乱支招了。

裴彧这样,比从前强多了。起码这张嘴里吐出的话不总是那些冷冰冰的吩咐,偶尔也能听到几句人话。

回到东宫,明蕴之将今日所得与含之分了分,特别是那些缎子和首饰。

逛了大半日,她很久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了,小腿有些发胀,她让人备了水,舒舒服服地泡了许久。

收拾完后,明蕴之给身上擦了些精油,听青竹问道:

“娘娘,这是什么?”

方才收拾了一堆东西,这个匣子藏在里头,青竹不知是什么,没敢打开看。

明蕴之回过神来,想起此物来:“拿来我瞧瞧。”

那掌柜的神神秘秘,也不知是什么好东西。

她抱着匣子,揉了揉肩膀,坐到榻上,轻轻打开。

裴彧刚沐浴完,从澡间出来,听得声音:“在看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已经看到了明蕴之手中的匣子,还有其中金灿灿的细细链条。

“啪”地一声,匣子又被她重重关上了。明蕴之:“……什么也没有。”

为时已晚,裴彧拨开她紧紧压住匣子的指尖,再度打开,挑眉:“什么也没有?”

他一擡手,掌风熄了榻边的烛火,殿内忽地暗了下来。

呼吸落在敏感的耳侧,似有一声淡笑:“说谎。”

骤然的黑暗让明蕴之的听觉与触觉瞬间放大,她朝榻上退了退,腰身倏然一软。

不知过了多久,铃铛细碎的声响摇了起来,叮叮当当,响了一夜。

-

除夕夜,宫宴。

饮至正酣,丽妃坐在皇后下首的位置,忽地抹起了泪。

陈皇后:“丽妃,怎么了?大好的日子为何落泪?”

平宣帝皱眉,唤她起来回话。

丽妃生得美丽,是后妃中独一份的娇艳,这么多年盛宠不衰,自然知晓怎么回话最能让平宣帝怜惜。

果不其然,她恰到好处地落下一滴眼泪,哽咽道:“正是因着除夕团圆,叫人想起了妾身那不成器的儿子。他鲁莽愚钝,连在除夕夜给父皇敬酒都做不到,不知这会儿在府中,有没有吃上一口热菜……”

康王禁足,闭门思过,自然不好大肆宴饮,听闻他这几日无心饮食,人都清减了许多。

平宣帝闻言,亦不忍心道:“若非他出言不逊,朕也不忍让他受苦。”

丽妃盈盈下拜:“求陛下看在今日除夕的份儿上,放他出来为陛下敬一杯酒吧,他一番孝心,也是为了陛下的清名着想。”

陈皇后亦劝了劝。

平宣帝放下酒杯,道:“也罢,今日是家宴,只有父子,没有君臣。来人,去放老三出来。”

明蕴之垂眸,没去看上头夫妻君臣的表演。余光里,裴彧轻轻擡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清亮的酒液从银盏中溢了出来,裴彧端起酒杯,与她的酒杯碰了一下。

放于桌下的指尖被轻轻勾了勾。

明蕴之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按了回去,无奈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唱了这么久的戏快演到头,人人都各揣心思,只他一个还有心饮酒。

这夜,裴彧缠得格外厉害。

哪怕她已经将那带着铃铛的脚链都收了起来,裴彧也没个停歇,一寸寸地吻着她的脖颈。

她气喘吁吁,忍不住推开方寸,偏过头呼吸,闷声道:“还要多久?”

“最后一次。”裴彧拭过她额角的细汗。

“……不是问这个。”

黑暗里,明蕴之朦胧着水雾的眼眸直视着那双黑沉的眸子,问道:“庄家还……”

裴彧动作一顿,又重重沉了进去。男人发狠地堵住她的唇瓣,辗转碾磨着,似咬似吮。

“孤后悔了,一次不够。”

裴彧擡起她的腿,大掌狠狠地揉在细腻的腰间:“作为你不专心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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