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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本王没有下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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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向来克制,本不该如此。

韩泽看了看两人。

可不知为何,昨夜动静闹得那样大,白日里这对新婚夫妇竟又变得疏离了起来。

像是被凑起来搭伙过日子的。

韩泽一生无妻无子,却也不太能理解。

旁人觉得荒谬,可岑璠反而觉得这种相处方式,才是她所能接受的。

白日在外面装一装也就罢了,在王府院内,一直伪装出恩爱模样,她会很累。

至于晚上…

那种欲望她无法控制,他这样的人,若是自己想,便会认为她也想,而后说服自己肆意攫取,断不会争得她的同意。

就当一点点偿还他救她的恩情。

左右她不会有身孕,到时候她走时,能欠的少些。

到时候欠他的,实在不行,她用嫁妆补偿。

岑璠这样想,用过早膳后随他上车。

上车之前,乳娘扶着她,岑璠脚步顿了顿,回头。

似乎自她起来就没见过紫芯。

她问:“紫芯呢?”

乳娘答道:“紫芯姑娘忙着嫁妆的事,腾不开手呢。”

岑璠总觉得什么不对,可一时想不到是什么。

“回去再说。”元衡似在催促。

岑璠上了车,马车辘辘,她却隐约想到一件事。

“昨日的事,殿下可查清楚了。”

元衡还是那句,“回去再说,孤会给你个答案。”

他这样子胸有成竹,丝毫不像昨日只知道否认。

显然,他已经查到了,并且查到,此事与他无关。

岑璠又想到刚才,直觉告诉她的反常。

她手微微收紧,一言不发。

就按他说的那样,先应付过宫里再说。

王府的车本就平稳,今日走得缓了些,无任何颠簸之感

皇帝在皇后的云台殿,太子也在,就连素未谋面的太子妃也来了。

太子虽比晋王晚出生两年,可到底养在洛阳宫里,早早便成了亲。

至于这位太子妃,岑璠从前只知道是位世家女。

今日一见,只觉得精气神不好,病怏怏的模样。

太子妃开口,不过才说了两个字,便咳嗽起来,“兄嫂气色倒是好…我好生…羡慕…”

剩下的话还没说,便被皇后打断,“好了,你就少说两句,与其羡慕不如想想自己怎么养好身子。”

眼前的皇后向来带着一副假面,可这一次,岑璠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厌恶。

晋王母亲早逝,她无名义上的婆母,却也知道,这对婆媳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

太子选择了帮腔,“母后,二兄二嫂大喜,您就先别数落太子妃了。”

说罢,太子笑了笑,“二嫂莫要介意,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岑璠知道,在场的人和晋王或多或少有过仇怨,也没将这些场面话放在心上,只颔首一笑。

皇帝端坐,只一双眼来回打量,本该是同元衡一般深邃的凤眼,却因为苍老,眼皮下垂,多了些猜忌和审视感。

皇帝道:“太子妃的身子是该好好养,可皇后也不该因此责怪。”

下一刻,皇帝的目光转向她,注视道:“晋阳地远,路途并不太平,老二他多年行军,你跟紧他,一路上应是无碍。”

那声音像是被踩断的枯枝,钝涩闷哑,像是在嘱托晚辈,可一字一句皆难掩被藏起的无情。

上回见她,她还记得老皇帝龙颜大怒,字里行间都是觉得她的身份给皇室丢了脸,也不知为何,这次见面态度竟有如此大转变。

岑璠行礼谢恩,心里猜疑,可到底什么也没问。

老皇帝似是疲惫,摆了摆手。

岑璠始终没忘府里的事,返回途中,她又问了一遍,“殿下昨日查出的是谁?”

元衡扶膝端坐,“你回府便知道了。”

岑璠深吸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心里想到许多可能。

回府后,他带她去了偏院的柴房,那院子僻静,门外把手的竟是她带进府的墨群。

墨群打开门锁,退出去关上门。

房内捆着两个人,一个她从未见过,而另一个正是紫芯。

岑璠并不意外,自她出门时便已经猜到了。

她站在那里那里,头也不转,看着挣扎的两个婢女。

元衡道:“本王已经查清,这两个都是虞家来的,昨日那药就下在醒酒汤里,本王不想打草惊蛇,便将她们捆在了这里,你看要怎么处置?”

紫芯嘴被堵住,拼命摇头,眼睛里全是血丝,似是有话要说。

岑璠指了指她,“我想听她说。”

站在一旁的韩泽将她嘴里塞的布取了出来,紫芯连忙用两只膝盖挪动,跪到她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姑娘,奴婢真的没有,有人要害我……”

“这便是殿下说的,已经查清楚了?”

元衡道:“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听一个贱奴的一面之词?”

说罢,元衡叫人取下另一个婢女口中的塞布。

那女子大喊,“奴婢也没有啊!奴婢昨日本想直接将醒酒汤送回屋里,谁知在院内碰到紫芯姑娘,紫芯说王妃先睡下了,叫奴婢先回去,自己去了宴席上,请殿下娘娘明察。”

紫芯反驳,“你胡说!昨日王妃睡下是不假,昨日我分明是在去的路上碰到的你,那醒酒汤当时你还不愿给……”

元衡昨夜里便听过一遍两人的解释,一时便是不想听。

韩泽看得出,又将两人的嘴堵了回去。

元衡问她,“如何?”

岑璠反问,“那依殿下之见,想如何审?”

元衡低眼看地上跪着的两人,眼底冰冷淡漠,“这两人互相攀咬,都怕死,严刑拷问怕也是得不到结果,倒也没必要审,两个奴婢罢了,一起杀了便是。”

话毕,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紫芯眼泪迸出,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殿下,这是草菅人命。”

元衡转过身,“我大魏不是前朝,奴便是奴,杀了又有何不可?”

这世道岑璠并非不清楚,如今世家垄断仕途,天下财富向世家聚拢,洛阳歌舞升平,贵族奢靡,可其他地方战事频频,百姓食不果腹,很多人为了不被饿死,甘愿被卖到富贵人家当最下贱的奴。

将生死卖给世家,总比被生吃了强。

她从彭城而来,百年来被人争的你死我活,她们岑家有些家底威望,倒能活得下去,可三年前的战事中,她到底是见识过的。

那时有两家人在彭城的街头吵架,只是因为其中一个小女孩缺了斤两,两个孩子在哭闹,街上的人却就那么冷漠地看着。

母亲说,她父亲当年救她前,她也是被那些饥不择食的难民围住,那些人不要钱财,只是想把她分着吃了。

他是洛阳的权贵,见不到这些百姓疾苦,她却不能忘了她从何处而来。

“我就是想查清楚。”她擡头同他对视,露出了许久未显露出的倔强,“我也不相信,殿下若想查,一点东西也查不出。”

这句话一出,足以让其他人屏住呼吸。

元衡沉默了许久,胸口起伏,最终却像是自我妥协了。

他目光移向紫芯,“本王问你,你昨日去找本王,是你自己要去,还是经过谁的授意?”

紫芯忽然想到什么,立起身,似有话要说。

韩泽眼疾手快,拽出了她嘴巴里的布。

紫芯疾声道:“昨日奴婢本在伺候姑娘沐浴,出来时遇见了苏媪,是她让奴婢去看看席间的情况,奴婢就是在路上遇到的杨柳!”

她眼珠转了转,似是求生欲使然,拼命解释,“药不是我下的!我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会遇上苏媪,又知道她会让我去席面!”

“乳娘...”岑璠喃喃,随即对韩泽道:“将乳娘叫来。”

乳娘被请来时,看看屋内的情况,并不惊讶,只是有些不明所以。

乳娘和紫芯的耳房挨得近,听今早乳娘的说辞,应当是早就知道此事了。

紫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乳娘进屋的一刹那便大喊,“苏媪!求求您为奴婢作证,昨日奴婢与您恰好遇见,是您叫奴婢去席面上看看的,不是奴婢自己要去的......”

乳娘愣了愣,对于这番态度似是无措。

须臾后,她转头看了眼并肩站在一起的主子,随后转向紫芯,双手收在腹前,轻轻一跺脚,似是为难,“老奴...老奴哪能记得啊...”

岑璠皱了眉,帮她回忆,“我记得昨日,您确实在门口张望,等人来报,应是给紫芯交代过此事。”

乳娘似又想了想,忽而笑了笑,“姑娘这么一说,老奴便是想起来了,确实是老奴当时在门口恰好遇见的紫芯,让她去席上看看。”

紫芯破涕而笑,“姑娘,殿下,奴婢真的没有!”

那叫做杨柳的婢女一下挣扎起来,岑璠眼光一瞟,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能说话时,杨柳瞪着她,“王妃娘娘不过是偏袒身边的人罢了!说不定那药她随时都带在身上,就等着时机呢!”

紫芯红着眼,叫声锐利,“你血口喷人!谁随身带那种腌臜药!”

“够了!”元衡喝住两人,“剩下一个直接带下去审。”

岑璠道:“也不必带下去审。”

元衡看她,“王妃是想如何?”

“府里昨日这么多人来往,若她出了院子,定有人看到过。”

元衡似有些不可置信,“你是想让这府里的人,一个一个来认?”

岑璠觉得理所应当,“殿下也说过,严刑容易屈打成招。”

韩泽看着直着急,昨日主房那动静持续到半夜,现在却是查出来下药之事,这能在一个柴房里解决还好,若是府中人人皆知——

怕是不太好吧...

韩泽正想着怎样委婉告诉王妃,谁知晋王先开口,说得实在太过直白,“王妃可知,这王府也是要脸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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