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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人,我不可能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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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璠看了一圈册子,暗中观察一番晋王府的装点,毫不犹豫,直指那套最奢华繁复的。

元衡顿时黑了脸。

元衡问道:“你不翻开册子,怎会知哪件好看?”

旁人家的女儿若能自己选婚服,必定是精挑细选才是,哪里会像这样,随意扫几眼便定了。

岑璠不想过多解释,“民女只是挑了自己认为最合适的。”

元衡上下看了眼她的穿着,站起身,将她拉到一侍女面前,自己翻开了图册,“本王倒是觉得,若论合适,该选这身才对。”

那套衣裳并不像她选的那套,没有太多金线修饰,墨青纱裙的领口上缀有一串珍珠,以白衣做内衬,腰束碧色长带,显得身形修长,贵在典雅。

似是明白了他让她选的意图,岑璠笑道:“殿下既已看过,何必再问呢?”

他声音有点哑,“岑璠,你我这辈子只这一次婚礼。”

就算不是为了他,为了她自己,也不该是这么敷衍的态度。

岑璠没接他的话,看向那图册,“殿下选的,确实比刚才的好看。”

她低身行了一礼,“按殿下说的选的准备便是。”

礼毕,岑璠没再说话,只等他放她走。

他却又将那图册拿起来,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对着身旁的宫女道:“将这册子给宫里来的人,让她们给王妃量衣。”

岑璠擡头看他,似是觉得被骗了,细眉微微蹙起,“殿下那日让试的衣裳,刚好合身。”

元衡道:“这婚服不是寻常服饰,今日宫里有专门量衣的人来府上,你该不会让孤拿那件衣裳给他们吧?”

岑璠抿唇,杏眼透过他的瞳去看。

那双眼中有精明,有算计,正俯视着她,似是在看自己的囊中之物,连一点骗她的心虚都未曾有。

岑璠轻轻一笑,“殿下说的也对。”

元衡不想再计较她话中的敷衍,让侍女带她去见宫中来的女官。

来的女官品阶并不算低,梳着高髻,宫装曳地,年纪不算多大,却流露出十足的威仪,候在王府的庭院中。

身后好些小宫女低着头,都在偷偷往两旁看,只有女官一人目不斜视。

岑璠注视着她,行了一礼。

女官接过图册扫了几眼,端端正正回礼,道:“本官此次出宫,乃是奉皇上皇后之命,掌晋王大婚诸服饰,衣制尺量皆关乎礼法,还望姑娘配合。”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不对。

可说来说去,说的不过也就是裁衣服而已。

岑璠也没真的指出来,说了句“劳烦”,同那女官一起进了屋。

女官屏退她身后王府的婢女,唇角微扬,待门关上,阔步挺胸,稳稳在她面前走了两步,侧头上下打量她,“姑娘的仪态,要这做晋王府的王妃,可还差了许多。”

岑璠见她这般,倒也不再客气,“民女不在宫中侍奉贵人,这方面做的自然比不过,不过民女记得,大人方才说此次是来给我量衣才对。”

那女官盯她的目光顿时带了些怒,收回头不再看她,平复心情后笑了一声,给身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们得了令,拿了尺来,有人掐她的肩,有人捏她腰,说不上有多合分寸。

岑璠皱起眉,终于在宫女放肆地将手伸进领口时,果断抓住手腕,狠狠甩开。

她冷道:“大人平日里便是这么教

“姑娘出身低微,可能不知,这大婚当日不仅有礼服,还有寝衣,从里到外都要准备,不容出错。”

女官眉微挑,“姑娘既是不愿意,那便脱一下衣裳吧。”

“那我要是不呢?”

女官笑道:“本官还要回去给皇后娘娘复命,还请姑娘配合。”

岑璠死死盯住她,上前一步,“奉谁的命?”

“皇后娘娘。”女官重复,声调高昂,没有半分惧怕。

岑璠冷笑一下。

女官不满,却也不想在王府闹出太多动静,压低声音,同狠了劲说了句,“放肆,你难道想抗旨!”

“我如何放肆?”岑璠余光看了看两侧,“放肆的是大人才对。”

女官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同她说话,连眉间的花钿都飞舞了起来,“你别以为——”

话未说完,门外却是有王府的人喊道:“岑姑娘,殿下说有事找你过去。”

岑璠转过身,头半向后看,用余光斜看一眼才离开。

被带回去时,元衡正在把玩手里的金簪。

岑璠站定在他面前,“殿下有何事?”

元衡擡眼,“这只簪子想给你。”

那是一只点满红宝的金色流苏簪,宝石红的晶莹透彻,即使站的远,也能看出品色极好。

岑璠行礼道:“谢殿下。”

元衡晃了晃那簪子,凝视轻轻摇摆的流苏,不经意问,“刚才可有人为难?”

岑璠沉默片刻,道:“没有。”

元衡擡头看她,见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都软了。

她向来是如此,为了不给其他人添麻烦,被人在王府欺负了去也什么都不说。

刚准备张嘴,却听得她唤了一声,“殿下。”

“怎么了?”他轻轻问。

“殿下可知,刚才来的女官是何人?”

“那是宫里的文绣大监。”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拿起手中的簪子,似是想插在一个合适的位置,边比衬那簪子边道:“要是有人欺了你,大可以同本王说。”

岑璠不为所动,反而抓住了他的手指。

“不喜欢吗?”他低声问。

岑璠笑着摇头,“这簪子贵重,我今天的髻也和簪子不怎么相配。”

难得的,元衡与她意见契合。

他点头,“大婚时候戴也是好的。”

她听了,露出浅笑,眉眼宛如月。

元衡吩咐了人拿了檀香盒来,将簪子装起,亲手交到她手上。

岑璠双手捧着,视线落在盒子上,“谢殿下。”

元衡能感觉到,她喜欢这个簪子,也在接受这门婚事。

他想娶她当正妃,许多人在暗中阻拦,她才会犹豫。

她这个人不喜欢威胁,他却逼了一把,她才会抗拒。

可人究竟是有自己的脆弱的地方,她受了欺负,想必是想让他站在她这边。

看,只要他肯多让几步,她是肯同他好好说话的。

他扫向她的衣裳,道:“你叫人把嫁妆抄一份,送到王府来。”

“殿下要这个做什么?”

元衡道:“你让人拿来便是。”

岑璠答了声是,眼睛又回到盒子上。

元衡目光跟随她,“你若喜欢,孤再多给你添些。”

“谢殿下。”

元衡也没在多留她,怕留她久了再遭了厌烦。

临上车,岑璠回头,问一路送她到门外的韩泽,“那位大监可还在府上?”

韩泽眨了眨眼,回想片刻,道:“人应当还在府上,姑娘可不知,殿下对婚事重视得很,所有事都要仔仔细细过问一边才是。”

待她说完,岑璠只回了个笑,进了那辆牛车。

精美的檀木盒还在手上,岑璠低眼,手指摩挲盒上的花纹。

车转出王府,她擡起眼,目视前方,吩咐了一句,“不回虞家,送我去铜驼街吧。”

*

此番送她回去的,皆是王府中人,没了晋王,眼前这位便是主子。

赶车的人没有多问,向铜驼街而去。

铜驼街道路宽阔,若回皇宫便是必经之路。

沿街走了一阵,岑璠拿着盒子下车,却是向来时的路返回。

玲珑华丽的步舆没过一会儿便出现在了视野,岑璠走近了些,挡住了队伍的去路,“大监留步。”

跟随的宫女有些还认得岑璠,一时惊讶。

步舆内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停。”

那步舆停下来,然而里面的人并没有下来的意思。

直到她让开路,只身走到步舆一侧时,那大监才开口问,“姑娘还有何事?”

岑璠低着头,看不出情绪,“民女是来给大监道谢,大监能帮忙裁衣是民女的荣幸。”

许久都没有话声,岑璠见状,打开木盒,双手奉上,“刚才冒犯了大监,也请大监恕罪。”

纤指终于挑开了帘子,岑璠瞧了一眼,又迅速将目光低下。

大监低眼看了看那盒子里的簪子。

那簪上点缀的宝石不似寻常物,倒像是番邦之物。

她头轻倚窗边,长长的眼尾多了一丝玩味。

这外室女粗鄙,刚才一口一个大人,如今改了称呼,想必是晋王同她说了她的身份,训斥过一通。

这礼想必也不是她能送得起的东西,定是晋王让她带来,给她赔罪道歉的!

估计此女也是怕在王府人面前丢了自己面子,竟然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铜驼大街上来拦她。

大监嘴角微扬,从她手里抽走盒子,打开看了眼,漫不经心道:“走吧。”

步舆又动了起来,岑璠低身行礼,待到那队宫人走远了些才起身。

*

隔日,元衡让韩泽来要她的嫁妆单。

这桩婚事乳娘很是上心,嫁妆单子早前就备下了几份,不用再誊抄,很快就送到了韩泽手上。

临走时,韩泽却是亲自将一只簪子交到了她手上,特意嘱咐,“这样的簪子殿下只有三只,一只给了公主殿下,这一只姑娘切莫再送予别人了。”

岑璠本也不打算瞒。

她出逃几乎无人知晓,他却能准确找到自己的位置,这京城怕是他的眼线密布,更何况她那日坐的是王府的车驾。

她将错就错,问道:“这簪子很贵重吗?”

韩泽眸中闪过一瞬的讶异,似是她的回答出乎预料,有些难办。

他话音顿了顿,目光微偏,而后换了副更客气的口吻,同她耐心解释,“这簪子上的红宝石世所罕见,乃是高昌王室送给大魏的珍宝,只此一块,殿下前些时日平乱有功,陛下赏赐这块宝石,殿下斥重金打了三支簪子,一只给了公主,另两只……”

他摊开手,身子微躬,接着道:“另两只就都在姑娘这里了。”

这簪子价值斐然,她能看出来。

竟不知是无价之宝。

可这未尝不是好事。

岑璠低下头,盯着手上的簪子,道:“多谢韩总管提醒。”

韩总管点头,倒也没再多说什么,拿着嫁妆单走了。

此后,王府接连几日都没人再上门。

直到有一日,一擡擡嫁妆出现在了虞家门口,明晃晃的金银首饰,玉件摆设摆装满了箱子。

虞府的人,上到虞佑柏,下到槿儿紫芯,都瞠目结舌。

这为嫁娘添妆倒也是常事,可添这么多,也变得不寻常起来。

这几日频频上门,韩泽也是将虞家摸了个熟悉,轻车熟路带着人将嫁妆安置在库房。

后来东西堆放不下,珝儿便张罗人堆在自己的院子。

安排归安排,韩泽始终注意着岑璠的反应。

这么多嫁妆,这位主儿也该高兴了才对吧。

要知道殿下这些年,不少钱都用于边镇供给,本就缺钱。

上次皇帝不仅打了六十军棍,还罚了一年俸禄,整个王府就更拮据了…

现在就连那价值连城的簪子,也被眼前这位姑娘送了一只出去。

在殿下下令添妆时,他劝过两句,剩下的话全被那眼神噎了回来。

这下好了,殿下半副家当彻底成了岑姑娘的东西。

可他越看越觉得,这位准王妃不怎么开心。

与其说不开心,不如说是不在意……

但殿下显然是认真的。

到底回去要不要如实禀报,韩泽一时犯难。

正犹豫着,却见那陪在岑姑娘身边的老媪送来一幅画。

韩泽心中一喜,擡头见不远处,那准王妃也浅笑颔首。

这应该也算是开心吧……

韩泽连忙拱手回礼,安顿好所有事,安心回去交差。

岑璠送走王府的人,便回了房。

乳娘收拾好东西,长舒一口气,脸上还挂着笑,见自家姑娘在妆台前发呆,定睛多瞧了几眼。

乳娘是在她出生时来到的岑家,看一眼便知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坐到她旁边,“姑娘还不想嫁呢!”

岑璠回过神,“没有。”

乳娘眯起眼睛,点了点她的脑袋,“你想什么,我最清楚了。”

岑璠倒也没再反驳。

“你呀,从小到大都倔!”乳娘数落着,下巴朝妆台上摆满的金银首饰努了努,“人家一个亲王,都做到这份上了,为了求正妃的位置,挨了板子,现在又上赶着给咱们嫁妆,就算…”

岑璠打断了她的话,“什么板子?”

乳娘见她关心,连忙直了身子,“姑娘还不知道?晋王那日为了讨这正妃的名分,和陛下起了争执,挨了整整六十大板,不对,是六十军棍呢!”

难怪她那几日见他,他脸色会是那样……

岑璠微微蹙起眉,正思索着,手背忽地被拍了一下。

乳娘苦口婆心劝,“姑娘啊,我觉得殿下还是蛮有诚意,毕竟也是对咱们有恩,你看是不是也应该上些心。”

岑璠微微点头,可她心里很清楚,若不是他救她多次,现在她应该不会在这里追究他到底是上心还是不上心,更不会换了对策,同他在这里逢场作戏,虚与委蛇。

她讨厌他周围的人。

他算计她,威胁她,让她惹上她不必惹上的人。

若不是因为这份恩情,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

这场婚事定的仓促,很快的功夫,距离婚期便只剩一个月。

一个月前皇宫里新添了一个皇子,皇帝老来得子,大悦,小皇子的母亲从一位才人,一跃成为贵嫔。

宫里的子嗣稀少,这下还是个皇子,老皇帝宴请了不少大臣,来为自己的小儿子贺满月。

就在半个月前,虞佑柏将请帖面无表情送到她手上,说让她和晋王去赴宴。

老皇帝没见过她,可能也是想趁此机会在大婚前见上一面。

宫宴当日,晋王府的车驾到虞府大门前,元衡亲自接她入宫。

她所认识的晋王,容貌虽是俊美,可穿衣常常不是胡服便是便衣,从来不似今日,玄色锦衣,金纹长衫,天生的贵气将皇室该有的雍容诠释得淋漓尽致,带着一方之主该有的傲气张扬。

自她上车后,他似乎就有话要说,一开始盯着她,似乎带有些怒,可迅速又移开些目光。

岑璠静等他问话。

马车驶动后,他只是问了句,“那日送你的簪子,为何不戴?”

岑璠来时便想过他要问,答得也从容,“民女都放到了嫁妆里,想着能多准备些。”

她顿了顿,说道:“那只簪子,民女有好好保管。”

元衡声音依旧冷硬,“那你为何要将簪子送与那宫婢?”

早知他会这么问,她从容回道:“那日民女与大监起了冲突,大监似乎心有怨言,所以——”

他打断她的话,“她那是在为难你。”

岑璠垂下目,“知道,可民女不想殿下与大监起冲突。”

元衡显然不完全信,还在审视着她,语中满是不屑,“一个宫婢而已,有冲突又如何?”

岑璠眼眸微动,道:“大婚的婚服毕竟还是大监来主管,那位大监似乎和皇后关系近,民女想着,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

这番回答显然让面前的男人满意的,他不在追问,冷哼一声,道:“你放心,婚服轮不到她来做。”

岑璠擡起头,似是不明白。

元衡道:“做婚服的人今日便会换,本王说了帮你报仇,像这些人自是也不用你再忍让。”

他说完,目光又着落在她的首饰上,比起刚才神色添了些温和,“送给你的那些东西你戴便是,嫁妆孤还能再添。”

岑璠轻轻点头,“嫁妆已经够多了,还要多谢殿下。”

她目光略低了些,“那日的画殿下可有看过?”

车内有些昏暗,元衡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能听出那声音小了许多。

他听别人说过,她会作画,那幅佛像确实绘的足够精美。

“那画孤看过,可是你画的?”

岑璠无声一笑。

母亲喜画山水花鸟,她也是如此,她们都从未画过佛像。

如果他知道她的画,大概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送过去的那幅画多半是为了试探,如今看来,他娶她并非是认得她的画。

排除了这个可能,剩下有多少是因为一时色起,想占为己有,又有多少是觉得她身份低微,想哄骗她,好拿捏子嗣之事,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她沉默半刻,擡起手给他看,“殿下也知道,民女的手现在还画不了。”

元衡目光看向她手心的疤痕:“可是太医的药无用?”

“不是药无用,这伤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没有那么快好。”

说这话的时候,岑璠始终盯着他,见他丝毫没有纠正自己的意思,唇往里收了收,顿了片刻才道:“若没有医士相救,民女这只手怕是要废掉,也要多谢殿下相救。”

元衡听了她的话,便是想到上一世,她的右手上有一条可怖的伤疤,长年累月不加医治,手掌变得有些畸形。

他将手覆在她的掌心,十指相扣。

应是经常习武的缘故,那指上有一层茧,轻轻擦过指缝,说不上来的别扭。

岑璠低头,眉微微压低,无人察觉。

“有孤在,会好的。”他道。

岑璠手臂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淡淡答了一句,“但愿吧。”

那只手握的更紧了些,迟迟不肯松开。

穿过东掖门,又向内走了一阵,车才停了下来。

她忽然拽住了准备下车的元衡,“殿下……”

元衡回头,“怎么了?”

岑璠擡眼看他,一双新月似的眉微蹙,蝉翼般的睫轻颤,竟显得楚楚可怜。

“殿下,我对宫里不熟悉……”

若非家宴,宫里向来是男女分席,若他去见皇帝的,那她只能去皇后那儿。

元衡并没有忘记上次的事。

那次他在去找过元斓后,便将齐良越叫到府上问过。

皇后想要下药害她,而元斓定也是对她说过什么。

她和皇后有仇,皇后如今没死,想必也发现了下毒之事。

这两人不会善罢甘休,她一个人无力对付,也斗不过。

她敢做许多事,可他也能看出,她很怕死。

他俯视着她,她身形纤弱,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车内一角。

在这里她没有可信的人,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了。

他轻轻坐回她的身旁,脸上并没有多少柔情,却又用那种让人膈应的语气同她说,“放心,有本王在,不会让你出事。”

岑璠手微微紧扣,下一刻指尖与他的相碰,随后四指便被他握在了掌中。

他站起身,带着她往车外走。

岑璠站起身,倒是一时好奇,他如何能保证她不出事。

两人沿着青石砖路而行,一路快到永巷,见两人在那里等着。

岑璠一眼便认出来其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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