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章节IIIIIIIIII（1/2）
第084章章节IIIIIIIIII
在场的三人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与幸吉看了她几眼,马上就移开目光，看向其他地方。他可不敢在乙骨面前看她太久。
他看着别处，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也没打算向别人提起,以后我也不会再说起了，谢谢你的提醒。”
五条悟看着千重,她脸上的神情没有平时的轻快,还有些严肃。
他问：“千重生气了？”
千重看他一眼,说：“这是机械丸君自己的事,跟他喜欢的那个人还有那么一点关系，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没有生气，也没立场生气。”
五条悟又问：“未必吧,他们的是把悠仁卷了进去，你不生气？”
千重还是平静如常，说：“他们想对付的是‘宿傩的容器’，不是虎杖君，只是刚好虎杖君就是那个容器而已。要是换做别人做容器,他们照样会对付那个人的。虎杖君既然自己吃了手指,随之而来的风险是避免不了的,这是他的选择。与其为风险生气，不如消除风险。”
乙骨一直没说话,听着他们讲。听到那句“打着爱、喜欢、为你好、关心你之类的名义做出的事，很容易就变成了伤害”后,他就一直沉默。
他以前犯过那种错误,得到了极其严重的教训，让他不敢忘记。力量应该用来保护想保护的人,而不是用来做伤害她的事。这个道理，经过严重的教训后，他已经懂了。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极力克制自己，克制得很辛苦。即便心里嫉妒得不得了，他也不想做出任何会让她伤心的事。会伤害到她的事，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不想做。他不想再犯伤害所爱之人的错了。这种错误，犯过一次就已经太多了。
讲完了该讲的情报后，五条悟让与幸吉跟自己去找一下夜蛾校长。他要跟校长谈谈回收杰身体的事，还要去见见杰收养的两个小女孩。
他们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千重和乙骨。
千重看向乙骨，轻轻说：“对不起，乙骨君，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没明说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乙骨却听明白了，她在为刚才对机械丸说的那句以爱之名容易造成伤害的话道歉。
乙骨勉强笑笑，说：“千重说得没错，不是不该说的话，不用道歉。”
千重说：“这句话是不该在乙骨君面前说。”
乙骨又笑笑，笑得更勉强了：“不，这话更该在我面前说。”
千重叹了一口气，说：“你的回答，已经证明你已经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乙骨君，你的自我惩罚已经足够多了，可以放过自己了。”
听见她这么说，知道她误会了，乙骨沉默不语，不敢开口解释。
见他沉默，千重看着他，一瞬不瞬。目光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又似乎多了些平时没有的东西。
乙骨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她，也就没有看到她的目光。
看了一会儿，她轻叹一声，说：“你想怎样的话，随你好了。五条先生有句话真没说错，乙骨君和机械丸君一样，都是情种呢。”
说完，千重走出了房间，把房间留给了他。
乙骨君和机械丸君一样，都是情种呢。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打在乙骨头上，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现在还放不下过去。
她看自己的时候，和看伏黑君、虎杖君并没有区别，她把他跟他们两人都一样看待。她会对自己笑，也会对他们笑。她会关心自己，也会关心他们。但是，她不会以为他们两个喜欢别人，她就只会以为自己还放不下过去。
说啊，开口啊，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她啊，告诉她，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她看。
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无数次告诉他，说出来吧，说出来就好了，她会听到的，她会看到的，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再误会了。
可是，不误会了，她会不会就喜欢自己了？
要是，她不喜欢，怎么办？要是，她不理自己了，怎么办？要是，她喜欢伏黑君，或者虎杖君，怎么办？
这些声音一次次跳出来，反驳着那个让他说出来的心声，让他一次次沉默，不敢开口。
所以，听到千重说了那句话后，他只能沉默，只能坐在那里，不敢追上去。他更不敢开口解释，自己不是在自我惩罚，自己不是放不下过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仿佛瞬间回到了从前孤身一人的时候，让他感到无比窒息。
犹豫了很久，乙骨一跃而起，冲出房间，想要追上去，说出自己的心声。
跑出房间，到了外面后，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僵在原地，停步不前。
远处的广场上，她正坐在一丛丁香花下，一个黑发黑衣的少年坐在他旁边，两只大狗正趴在两人脚下，懒洋洋地休息。
两人正在聊着什么，她忽然笑了，笑得那么开心，比花还灿烂，把他的心都融化了。
她在冲着别人笑，并不是对自己笑。
乙骨的脚被钉住了，他的心沉了下去，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边，顿时失去了所有动力。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心跳静止，别再活下去了。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死。
要是她不喜欢自己，要是她喜欢别人，他还能活着吗？他能眼睁睁看着她远离自己，看着别人，对着别人笑，关心别人吗？
不，不能，绝不！绝不！
与其这样，不如看不到，听不到，没法去想。
啊，对，只要死了，就不会有那种可怕的情形出现了。死也不是很可怕，他曾经就拿起过刀，刺向自己的心脏。很简单的，只要再重复这样的动作，那种可怕的情形就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不，自己死了，她就会去喜欢别人了，不会喜欢自己。杀掉，杀掉，杀掉其他喜欢她的人，就只有他能喜欢她了。不准你们喜欢她，不准你们看她。
这样的念头又冒了出来，瞬间占据他的脑海。
乙骨被自己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这种念头怎么又钻出来了？那是他的后辈，五条老师的学生，高专的同伴，不是咒灵，也不是敌人，是要保护的，自己怎么可以又冒出这种想法来？
他伸出手，在自己的脑袋上重重敲了几下，敲得脑袋发出闷闷的响声，开始发晕。
忽然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对对，只要自己受伤了，她就会一直关心自己，看自己，不去看别人了。要是自己不会反转术式就好了，她就会像照顾虎杖君那样照顾自己。
是不是，还会为他哭？
不，不，他不要她哭，不要，绝对不要，他想让她笑，想让她开心，想让她一点烦恼也没有。
乙骨又敲了自己脑袋几下，想把可怕的念头从脑袋里敲出去，想把自己敲醒。剧烈的疼痛传来，却没能让他清醒，脑袋里还是那些可怕的念头。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正在敲脑袋的手，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乙骨君，乙骨君，别打自己，别打自己。”
听到那个声音，乙骨停了下来，转头看过去。她正看着自己，眼里满是关切和担忧。
她在看着我，她在关心我，真好。
一瞬间，乙骨满心欢喜，刚才翻腾着的念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能听见她的声音。
“乙骨君，你的咒力现在很混乱，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什么都别想，好不好？”
乙骨坐了下来，那只手一直握着他，她也跟着坐了下来。
“乙骨君，你现在闭上眼睛，试着放缓呼吸，好不好？”
乙骨闭上眼睛，慢慢吸气呼气。
过了好一会儿，耳边又传来了声音：“乙骨君，你试着慢慢把咒力收拢到腹部，然后再发散到四肢，接着又收拢到腹部，又发散出去，好不好？”
乙骨又照做，奔腾杂乱的咒力逐渐被他收拢，缓缓流向四肢，在身体里慢慢循环着。过了很久，庞大又散乱的咒力被他收到体内，听从他的意愿流动着。
又过了很久，乙骨睁开眼睛，她还在看着他。见他睁眼，她立刻露出了欢喜的神情。
“乙骨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了，让你担心了。”
听到这话，她呼出一口气，说：“那就好，怎么忽然就咒力暴走了呢？”
说到这里，她看着乙骨，轻声问：“是不是那句话惹的？对不起，乙骨君，我不该说那句话的。”
“不，不，不是，不是，我，我，你，你，我……”
乙骨语无伦次，嘴里全是简短的词，心里有千言万语，嘴里却只能蹦出没意义的短词。
“乙骨君，你慢慢说，不着急，不着急。”
“我，我，我，我……”
一个我字卡在他嘴里，我了半天，还只有我字。
千重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听着他语无伦次地结巴了半天，也没打断他。
又等了半天，他还是没能说出来。
千重笑了笑，看着他，轻声说：“要是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等以后再说，好不好？乙骨君什么时候能说出口了，我什么时候听，好不好？”
从头到尾，她都没问他想说的是什么，只是静静等待着。见他始终说不出口，才说了这样的话。
乙骨闭上了嘴，缓缓点头。他是个懦夫，连心里话都不敢说出来的懦夫，只敢在心里嫉妒，不敢明明白白表现出来。
看到他的表情，千重又开口了：“能直接说出来，当然很好。但说不出来，也没多大关系的。把话说出口的勇气，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有的时候，越是想说，反而越说不出口呢。想说却说不出，或许是说的时机还没到。如果没那么赶的话，就等一等吧，多给自己一点时间，等自己的心做好准备。等心做好准备后，应该就能说出口了。”
说到这里，千重又笑了，说：“乙骨君才刚刚成了大人，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呢，别那么着急呀。”
见她笑了，乙骨不自觉地跟着笑。周围好像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刚才的昏暗混沌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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