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民国大小姐不作啦19 对不起，容我先……（2/2）
即使她自己也常有惊人之语。
这时候也好久才找回声音：“宋姐姐，你这么虎的吗？”
宋弦歌把鹿逐抓上车，关了车门。
对仍在立在门口的何渡声和阿祥说：“还不开车，难道要我自己开？”
阿祥看看宋弦歌，又看看何渡声。
何渡声趴在窗口：“你真的还好？”
“你要是再这么耽搁下去我就要不好了。”
何渡声不满：“胡说什么。”
“真没事儿。”宋弦歌笑得轻松，“典礼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何渡声看着她许久，才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吩咐阿祥：“开车。文妈收拾好要用的东西，去医院候着我们。”
“这不胡闹嘛。”文妈连连叫者，“小姐任性，先生你也不劝着点。这女人生孩子可不是小事……”
车开远了。
已经不能听到文妈的声音。
宋弦歌从后窗去望，只见她着急忙慌地招呼人进屋，估计是去收拾东西了。
车里只有引擎的轰鸣声，空气仿佛凝滞。
瞧着，车上其他三人竟是比她还紧张。
这典礼搞得并不高调张扬，参与的大多都是本厂的工人。
但也有些其他嘉宾闻讯而来。
比如工会主席，商会会长，教育司的人，何渡声一些好友，还有几家报社的记者。
工人很多。
乌压压的人群，眼看这并不算是十分低调。
几位重要来宾都发表了一些鼓励性的官面讲话。
他们都是文化人，说得是一套一套的。
只是，工人们脸上时而迷茫，时而迷惑，好像也并不是很懂。
宋弦歌坐在主席台，手指抓紧椅子扶手，以抵御时不时袭来的宫缩阵痛。
众目睽睽之下，何渡声不好和她太过亲密，却也时不时转头看她。
宋弦歌安抚地朝他笑，表示自己还行。
何渡声整个人却笼着一层焦躁。
他在椅子上坐得并不安生。
坐他旁边的教育司副司长和他玩笑：“早就听闻何先生和夫人伉俪情深，如今得见，果不一般。”
何渡声勉力和他点头说话，心思却不在这边。
只道：“见笑了。”
轮到何渡声讲话。
他连装得都不好，十分简短地结束了讲话。这份利落倒是获得了比前面几位更热烈的掌声。
终于轮到了宋弦歌。
孩子懂事，并没有在这时候作乱。
宋弦歌的讲稿是早就准备好的，早就烂熟于心。
她也没有引经据典，更不会说她立校的宏愿。
她的听众是工人，和这些连吃饱穿暖都是奢求的人，她只谈利益。
她谈食堂几日能见荤腥。
她谈哪些正向行为能奖励布匹、面粉和大米。
她谈学成后的福利和薪资，她谈新的薪酬制度。
她用词浅显，即使是没有念过书的人也能很好地听懂。
随着她的讲话。
场面慢慢变得嘈杂。
忽然一个青年工人在人群中大声喊：“我如果真的学了，通过了考试，真的可以薪水从三块涨到五块？”
“可以，不止五块，你只要每通过更高等级的考试，还能获得七块、九块。”宋弦歌靠近话筒，掷地有声地承诺。
场子里一下子爆发出了更高的议论声。
还是那个青年，他挤出人群，挤到了讲台下，和宋弦歌只有一米之遥。
他才靠近，就有数个青壮保镖前来拦人，要将人架走。
宋弦歌哪里会允许。
她喝退保镖。
让青年继续说。
青年穿着补丁叠着补丁的薄袄子，袖子已经是絮状。
手上也有青红的冻疮。
他仰着头，梗着脖子，要问个明白：“考试过后，什么时候涨工资。”
“考试通过以后的次月。”
青年接着追问：“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我考过了还是给我判不过呢。”
“对，如果工头不给过呢？”他身边有几个人，凑在一起声援他。
宋弦歌今天还没有讲工头制度要改革的事。
她依旧用不疾不徐地语调问青年：“如果我设置这么一个考试，又故意不给你们过。那我这学校的地皮房屋，桌椅板凳、食堂的米面粮油都是拿来过家家的吗？我花钱如流水，只是为了故意戏弄你们。你是这个意思吗？”
青年结舌，再没有反驳的话。
宋弦歌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黄三。我叫黄三。”
“好，黄三，我记住你了。”
黄三有一瞬的紧张。
宋弦歌却含笑道：“我希望在下个季度的加薪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
黄三怔愣片刻，忽然大声地喊：“会的，加薪的名字一定有我。”
“还有我！”
“还有我！”
黄三身边的几个人纷纷报出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大，吵到了肚子里的小家伙。
宫缩来得比上一次更为剧烈。
忍耐着，她对台下心怀希望和疑虑的“黄三们”道：“我等着。”
何渡声早就看出了她最后的不妥处。
宋弦歌这边一结束，他便冲过来，扶她。
她毕竟那么大个肚子在那里摆着。
来宾们尽管用眼神打趣他们，也没有再对何渡声的动作多说什么。
“还撑得住吗？”
“还行。”挨过那一阵阵痛后，宋弦歌觉得自己又生龙活虎。她感受了下，只是阵痛，羊水并没有破。
“我去和他们交代两句，咱们这就去医院。”
“好。”
只是何渡声刚走，宋弦歌却又被几个记者给堵住了。
中规中矩地答了几个冠冕堂皇的问题。
记者还要再问，又一真猛烈的阵痛袭来。
宋弦歌被这一下子激得疼弯了腰。
“宋女士，你没事吧？”
一位女记者伸手要来扶她，却被另一双手接了过去。
是何渡声。
半靠在何渡声怀里。
她忍着疼，努力让自己能够笑得好看一些。
“不好啊意思，各位。今天不凑巧，如果各位还有什么其他问题，请容我先去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