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民国大小姐不作啦11 鹿逐：我要去见……（2/2）
“我支持你！你可以做成的。”宋弦歌道。
何渡声一愣，他原本还有的许多话还没有说。
他本想说，这一役，吉凶难料。
他本想说，丰隆本是宋家的产业，总要让她知道，他将拿它们去做什么事。
他本想说，若是输了，说不定也是王家那样的境地……
宋弦歌对他有信心得很，这本就是他上辈子做过的事，做成的事。
那时，她不知生意场上这些内忧外患，在外行走，被人恭维她丈夫成了布业大亨，她不但没有骄傲，反而恼得很。
认为他果真是街头混上来的人，身上有凶性，觉得他太狠，逼垮了不少同行。
现在想来，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天真。
“放手去做，不用顾虑那么多。我知道，你是在为民族选一条正确的路。”
不仅仅是因为知道他能成功，更是因为：“最坏也不过我们一家人一起回苏州乡下种地度日罢了。”
何渡声抱紧她，声音带颤：“好，我努力一回，不行我们回苏州种地去。”
七日后，丰隆向银行借贷，以40万银元收购德兴纱厂。又以德兴纱厂做抵押，向银行分批贷出了几笔钱。
何渡声和宋弦歌说：“我要去常州出差几日，我约了锦泰祥的大掌柜来沪，他不来，我便去找他。”
即便知道结果，宋弦歌还是挺犯愁的：“锦泰祥偏安一隅，他们铺货多在县市市场，日本布对他们的冲击并不像对德兴那么大。估计不好谈。”
何渡声笑笑：“事在人为。”
晚上，何渡声在门厅堵到了夜归的宋平章。
原本，宋平章还准备轻手轻脚不惊动任何人遛回房。
为此他连灯也没有开。
结果，还没走上楼梯，沙发旁的台灯突然亮了。
映出灯下人影。
宋平章一吓，差点摔倒。
何渡声看看他手里提着的鞋子以及站在地板上的光脚，也是忍不住叹气。
见自己暴露，宋平章索性把鞋子给穿上。
还抱怨：“姐夫，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何渡声就纳闷，问他：“你一个半大小子，不赌不嫖，在外面玩什么，怎么就能见天不着家？”
说起这个，宋平章就来劲了：“姐夫，你太板正，当然觉得外头不好玩。可我就不一样，这可是大上海呀，有多少餐厅可以吃，有多少小说可以读，有多少新鲜玩意儿可以体验，有多少社团可以参加……”
“等等。”何渡声打断他，“你参加了什么社团？”
“哦，我最近加了一个放足会。”又补了一句，“就是妇女缠足解放促进会。”
知道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何渡声放心了些。
只是……他听过这个社团，但就他了解，这个社团基本都是一些新式女子在为女性身体自由奔走呼号，不知道怎么混进去了宋平章这么个小子。
宋平章在他义愤填膺地讲起来：“姐夫，你都不知道……”
“小点声，你姐姐睡觉呢。”
“哦哦，好的好的。”宋平章坐得离何渡声近了些，“以前小没注意，我这次回老家，见到好些和姐姐差不多大的婶婶嫂嫂都是小脚……姐夫你别瞪，裙子遮着呢，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就是发现她们常年坐着，即使是房间到饭堂的那么点距离，多走几步也要扶墙或是下人掺着，到了雨天，基本就不能出门……很可怜的。回来看到报上有这么个社团，我就去了。”
宋平章可骄傲了：“我们会里就我一个男士，姐姐阿姨们可喜欢我了，说就要我这样的新血液。”
这是被当壮丁了？
何渡声见他眼睛亮亮的，叭叭个没完。
暗叹一声，行吧，也算是在干正事。
和他嘱咐：“我要出差几日，这段时间你就别出去玩了，在家守着你姐姐。她现在身子不方便，你多看着点儿。没事逗逗她开心。”
宋平章想想：“也行，我们会里也不天天有活动。”
胸脯拍得特别响：“姐夫放心，有我在，保证姐姐她天天都笑不停。”
何渡声心想，如果装蠢也算的话，确实会很有效果。
神情上却是严肃得很，郑重拍拍他肩膀：“家里就交给你了。”
就要上楼。
宋平章给叫住：“嘿嘿，姐夫，再给点零花钱。”
“？？？”
“我们会里经常到处跑，要是有一辆洋马更方便，我想买一台。”
何渡声点头，这也算是正当理由。
比那些抽大烟，包舞小姐的纨绔强。
鹿逐得了消息，知道何渡声要去常州和锦泰祥的大掌柜谈收购的事，提着箱子就上门了。
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给老板提要求：“我要去。”
摩拳擦掌，像是要去常州大干一番的人是她一样。
何渡声黑脸：“去什么去，你去干什么？你说能改进现有纱厂纺织机和面粉厂的钢磨，改造图画好了吗就想着出去玩？”
鹿逐完全不被老板的黑脸影响，拍拍自己的箱子：“笔和纸都带着呢，我路上抽空可以画。”
何渡声：“胡闹！”
“我自费去，行不行。”鹿逐不高兴了，当面吐槽，“就一张桌子的事儿，常州的桌子又不比上海的少只腿。”
何渡声还要说话。
被宋弦歌按住，怕他吼走了技术人才。
她打圆场道：“鹿逐想去，肯定有她的理由，我们听她说说。是吧，鹿逐？”后一句话是对着提着箱子，时刻准备着出差的姑娘说的。
鹿逐又兴奋起来，眼神熠熠生辉，双手在胸前握拳轻摇：“当然！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何渡声侧目。
鹿逐豪情万丈地宣布：“我要去，见证历史性的一刻！”
何渡声：“……”
他都不再和鹿逐废话，直接转向宋弦歌：“估计吃了野蘑菇还没醒，给她请个大夫比较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