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姐姐不想当英雄的时候,妹妹开始写书(1/2)
晨光透过书房的纱帘,在信纸边缘投下一道淡金色的光痕。
苏悦搁下笔,指尖轻轻抚过那枚褪色的红印——像是童年旧梦里母亲盖在作业本上的鼓励章,如今却成了她告别权力的最后一道签名。
门外脚步声停驻良久。
她知道是谁。
陆寒站在那里,像一尊守着废墟的骑士,手中文件夹的褶皱深得如同他眉间的沟壑。
“矿区有动静。”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这座刚刚苏醒的城市,“卫星图像显示,边境第三区出现大规模非法挖掘,设备不属于任何注册单位。我们截获了一段加密通讯……他们在找‘遗落之碑’的残片。”
空气静了一瞬。
苏悦没有回头,只是将那张写满日常任务的自制日程表翻到正面,用铅笔在“学做糖醋排骨”后面画了个笑脸。
“现在我不是决策者,是监督者。”她说得轻巧,像在解释为什么早餐要多加一颗蛋。
陆寒瞳孔微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些家族从未真正放弃复辟旧秩序。一旦他们集齐碑文碎片,就能重启译频阵列,甚至逆向激活骨笛残留信号——到时候,不只是监控回归,是整个认知系统的重置!”
“所以你来找我?”她终于转过身,眼底没有锋芒,也没有逃避,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清醒,“可我已经不是那个必须站出来拨乱反正的人了。你说过,真正的自由,是允许别人犯错,也允许自己缺席。”
他喉头滚动,想说什么,终究化作一声低哑的问:“你真的能放下吗?”
窗外风起,枯叶再度拍打玻璃,宛如叩门。
她笑了,忽然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紧闭三日的窗扇。
冷风灌入,吹散案头未干的墨迹。
她望着楼下巷口——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正蹲在地上喂猫,旁边男孩举着手机直播,弹幕飞舞着“求云吸”“这猫该叫小自由”。
“你知道为什么孩子不怕鬼吗?”她望着那片跳跃的光影,声音很轻,“因为他们还没学会闭嘴。他们相信说出来的话会有回音,哪怕是对着空气喊。”
陆寒怔住。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曾经,这座城市人人闭嘴。
恐惧教会他们沉默。
而她,用一场“盲行”撕开了黑暗的裂缝,让人们重新学会呼喊、倾听、回应。
如今,她不再需要亲自充当扩音器。
当晚,苏悦披上连帽衫,背了个旧帆布包,悄然走出主楼。
包里装着十本手抄的《心声议会运作章程》——每一页都是她亲手誊写,字迹清秀如少女日记。
她一家家走去,穿过霓虹熄灭的老街,登上吱呀作响的楼梯,把书放进不同人的手中。
给退休教师时,她在扉页写:“你说的每一句废话,都是自由的证明。”
给夜市摊主时,她写下:“吵架也算参政的一种形式。”
给坐在轮椅上的老兵,她留下一句:“您骂过的每一句脏话,都曾震动过时代的铁墙。”
那一夜,城市未眠。
一周后,基层议事会数量翻倍。
不仅讨论水电维修、垃圾分类,还有人为社区壁画风格争执三天三夜;更有人发起“喵议厅”,专为流浪猫命名权投票,首场会议就因“大橘该不该拥有选举资格”陷入激烈辩论。
而在遥远的边境村落,苏怜正踩着泥泞走进老校舍。
屋内二十多个孩子围坐一圈,最前排坐着一位唇上有茧的少年——那是常年模仿发音留下的痕迹。
他听不见声音,但能读懂唇语。
这天,苏怜朗读完一段文字,问他:“你想发言吗?”
少年低头,攥紧拳头,再抬头时已泪流满面。他缓缓举起手。
那一刻,教室爆发出掌声。
苏怜录下了全过程,夜里整理成稿,写下第一个故事:《他举起的手,比钟声响亮》。
稿件传回城内,三家出版社连夜竞价,愿出百万预付金。
她回电只一句话:“印刷五千册,免费发给所有学校和收容所。附加要求:每本书最后一页,留白,供读者写下自己不敢说出口的话。”
消息传出,民间自发组织起“朗读小队”,带着这些书走街串巷,在公园、车站、病房里大声诵读那些被藏匿的心声。
城市正在长出新的脉搏。
而就在人们以为风暴已过时,某日凌晨,一份匿名音频在网络上悄然流传——
“听说了吗?苏悦退隐了……因为她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能力衰退,精神衰弱,连筷子都拿不稳……”
“她是被逼下来的,根本不是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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