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老辈子这一块14(1/2)
迟久已经打算睡了。
他近日觉很多,因为一睡着就会想不起东西。
轻飘飘的,宛若仙境。
他便总想着睡。
可这一日,睡着睡着,一只玉色冰凉的手攀上他的背。
迟久睁开眼。
黑暗中,浓雾色的眸子不甚清晰,唯有玉般的肤清透。
像只没有点睛的鬼。
卿秋垂眸,戳戳他的脸。
“醒了?”
迟久嗯了一声,再度见到卿秋,数月前眼看着他被弄成废人而不阻止的卿秋。
迟久以为他会恨。
但真见到的那一刻,他心情意料之外的平静。
无爱便无恨。
原先对卿秋抱有期待是他的不对,他分明早知道卿秋就是个冷血薄情的恶人。
卿秋欲言又止。
迟久先开了口,很坦然。
“你今晚来做什么?明日就是你成婚的日子了,想来最后弄一次是吗?”
迟久解了春衫。
“来吧。”
他其实有些困了,不太想动,也不太想争辩。
能哄住卿秋便哄哄吧。
他还等着卿秋给他药,好让他快点一睡不醒。
卿秋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迟久催促着问:
“你怎么不动?”
卿秋嗓音低哑。
“我动了。”
迟久睡眼朦胧,一低头,才发现卿秋正握着他的脚踝。
这大好的晚上,卿秋不来弄他,偏要来追着问他。
“没知觉了吗?”
迟久嗯一声,挪挪身子,把自己往卿秋那送。
活人身上有某种特殊的律动。
人和动物一样,需要很多人住在一块,不然便会觉得寂寞难平。
但在卿秋回来前,迟久已经许久没见过人,更没碰过活人。
他一个人待了好几个月。
时间久了,迟久快要忘记人该是什么长相,又该是什么温度。
卿秋的确讨厌。
可他身上是热的,能摸摸抱抱也是好的。
“快弄吧。”
迟久一向讨厌卿秋,但这一刻,他竟有些怀念起和卿秋在一起时的轻快。
反正他已经废了。
坏了腿的人,娶不了妻子。
不如就这样一错再错。
以卿秋的性格,这会儿应该把他揽进怀里去,调笑两句,然后就要开始弄了,一般是这个流程,错不了的。
迟久静静等着。
卿秋摩挲他的脚踝,终于褪下他的裤子。
玉色修长的手指搭上他的膝窝。
触碰到的瞬间,明明坏死的肉不会再疼,迟久却还是应激般地直起身。
“你干什么?”
迟久脸色苍白,不再懒洋洋,仓惶地捂住那里。
黑死的肌肉,畸形的弧度。
膝盖以下像怪物的一部分,因为运动不足,比其他地方都要瘦弱。
气氛僵了片刻。
迟久不再困了,闭着眼,有指向性地把卿秋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
“别弄那了,没什么好看的。
你不是爱弄这吗?我今天不拦着你了,你…”
声音戛然而止。
迟久看着卿秋将自己的手拿到一边,随后撑着床起身。
“你好好休息。”
没有丝毫留恋,卿秋甚至都还是衣衫楚楚的模样,只留下衣衫不整的迟久独自一个人躺在那。
空气静了片刻。
卿秋即将走出门时,一个花瓶擦着他的肩砸在门框上。
原本是要砸他脑袋。
不过迟久气到手抖,不小心打歪了。
“你嫌我恶心?”
迟久眼神怨毒。
“你有什么资格嫌我恶心?我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不都是你害的吗?”
又是一个花瓶。
“你是罪人!是害了我的罪人!”
迟久到处打砸,这个房间以前是卿秋的书房,堆了不知道多少卿秋重金收集来的古董字画。
可现在,这些东西全被他给毁了。
迟久喘着气,浑身发抖,却又可怜可悲地希望卿秋能回头看他一眼。
至少卿秋是在乎他的不是吗?在乎他的人也好,在乎他的肉体也罢。
他一个人待了太久,实在受不了那种像被全世界抛弃一样的孤独感。
可直到最后。
卿秋也没回头看他一眼,背影冷漠地关门离开。
……
门外,大夫人转着佛珠,笑得悲悯温和。
“都看见了?”
卿秋颔首。
“都看见了。”
一片静默,大夫人笑一声,停止转佛珠的动作。
保养得意的手贴着小腹,嗓音如地狱爬出的鬼。
“何苦呢?你若不伤你弟弟,你喜欢的小东西便不会出事。”
大夫人明明在笑,两丸眼珠却像淬了毒汁般,阴毒湿冷的渗人。
卿秋低眸,看着秋叶,没有说话。
被木板打三下膝窝……
会很疼,但绝不会致命,更不会残废。
过去那两年,他自认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有暴露自己的心爱之物。
可到头来,知子莫若母,母亲觉察出了这件事。
卿秋嗓音淡淡,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从我把他送到您那的第一天,您就开始给他喂药,好拿他来威胁我不是吗?”
迟久的身体看似正常。
可实际上,五脏六腑早就被腐蚀,像一块被蛀空的木桩。
他快死了。
没有解药,再过半月便会浑身骨裂,再过半年便会浑身肉化。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每一秒都痛不欲生。
卿秋终于侧过身,第一次与大夫人正面谈判。
“那孩子是您的孩子,可我也是您的孩子,不是吗?”
可对他的算计,却是从一开始就开始的。
大夫人攥断佛珠,冷脸,表情厌恶。
“你算什么我的孩子?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们…”
大夫人浑身颤抖。
卿秋看着,既觉可悲,又不觉得可悲。
他这位母亲情缘很差。
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早年接近身为独女的母亲,以爱为名哄得无知少女下嫁,却又在吞并完财产后在外花天酒地。
母亲好面子,无法去戳穿。
这时,他的亲生父亲,母亲的远房堂哥出现了。
少女心萌动,母亲以为这是她的救赎,将全部爱意寄托在昔日爱护她的亲人上。
可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本身就是件蠢事。
堂哥染了毒瘾,他尚且年幼时,曾见母亲被堂哥拽着头发逼要毒资。
恨屋及乌。
母亲憎恨抢夺她家产的丈夫,憎恶撕下脸皮变成恶鬼的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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