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风起沙谷 暗流汹涌（1/2）
瘴气沙谷外往东数百里，忘桥河地界。
浑浊的河水如同一条咆哮的黄龙，裹挟着数不尽的泥沙，自东北向西南，狂暴地奔涌向那片令人谈之色变的瘴气沙谷。河水撞击着两岸嶙峋的怪石，发出雷鸣般的轰响，溅起丈许高的浑浊浪花，仿佛在诉说着前方的凶险与不祥。
就在这天地之威面前，一蓝一白两道流光，却逆着这奔涌的势态，以惊人的速度御风掠过数里宽的河面。流光过处，带起的罡风在浑浊的河面上犁开两道短暂的沟壑，随即又被汹涌的河水吞没。
光芒敛去，现出两道身影。前者是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男子，正是大武。他眉头紧锁，一双虎目之中交织着难以抑制的焦急与愤怒，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妖力波动，显然已是全力催动修为。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身姿窈窕、容颜绝美的女子，她有着一头如同瀑布般流淌的冰蓝色长发，此刻在疾速飞遁带起的灵气乱流中缓缓飘动，映衬得她那冰蓝色的眼眸愈发深邃动人。她便是大武的爱人，天狐族的鸢黎。
“大武，慢一些！”鸢黎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担忧，穿透呼啸的风声，传入大武耳中，“我知道你心急如焚，担心楚阳公子的安危。但我们在洛河地界听到消息后，你便不眠不休，带着我横跨两大地域，赶了这数十万里路。即便你修为深厚，又有丹药支撑，此刻消耗也已过大半。若是这般状态闯入那凶名在外的瘴气沙谷，莫说寻找、保护楚阳公子，便是自保也恐力有未逮啊！”
大武闻言，身形微微一滞，速度稍缓。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鸢黎。疾风拂动她蓝色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饱含温柔与关切的眼眸。天狐族女子天生的魅惑与柔情，在此刻化为最有效的安抚剂，让大武因愤怒和焦虑而近乎沸腾的心血，稍稍平静了几分。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在高速飞遁中瞬间被拉成一道白线，消散于身后。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与愧疚：“鸢黎，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知？只是……一想到莲花妖他……他若真出了什么事，我……我如何对得起玄极、柳兰、如霜前辈他们的托付？当初是我没能护住他，才让他流落至此，卷入这是非漩涡。我这一身本事，可以说是公子给的，若他有何不测，我大武还有何颜面立足于此天地之间？”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深深的自责。
在洛河地界那家名为“卧仙居”的客栈里，当从店主口中确切听到“星饶城出现万年人形灵药”的消息时，大武是何等的激动与狂喜，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然而，店主后续那句“可惜，那灵药被灵婴境界巅峰的大能修士一掌击落于瘴气沙谷，生死不知”，却如同九天雷霆，瞬间将他的喜悦劈得粉碎。滔天的怒火直冲顶门，他当时几乎控制不住妖力，险些一掌将那多嘴的卧仙居拍成齑粉！若非鸢黎及时拉住他，温言劝解，分析利害，恐怕此刻他们早已与地头蛇结下仇怨，徒增麻烦。
“我明白，我都明白。”鸢黎轻声安慰，飞近一些，伸手轻轻握住大武因紧握拳头而青筋暴起的手掌，一股清凉柔和的法力缓缓渡入，“楚阳公子吉人天相，既然消息未说他被擒，而那瘴气沙谷连灵婴境界的大修士都忌惮非常，不敢轻易深入，这说明公子定然还有一线生机。或许此刻，他正躲藏在某处，等待我们的救援。我们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冷静。不如在前方寻一处相对安全之地，你稍作调息，恢复些法力。磨刀不误砍柴工，待我们以最佳状态进入沙谷，方能应对一切变故，不是吗？”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润触感和那丝丝缕缕安抚心神的法力，大武狂躁的心绪终于被一点点抚平。他看着鸢黎那坚定而温柔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好，便依你所言。前方那片黑石林看起来还算稳固，我们就在那里略作休整。”
说罢，两人化作流光，投向远处一片矗立在戈壁中的黑色石林。大武心中默念：“莲花妖，你一定……要撑住啊！”
就在大武和鸢黎落入黑石林，布下简单禁制开始调息后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忘桥河下游十几里外的空中，云雾诡异地翻涌了一下，一条庞然大物悄然显出身形。那是一条足有百米长的巨大蜈蚣，通体呈现出暗金色的金属光泽，无数节肢划动间，带起阵阵腥风，御空而行竟如履平地。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额头两侧，生有两只初具雏形的、宛如鹿角般的凸起，隐隐有灵光流转——这是虫类大妖修炼到极高境界，开始褪去凡胎、有了化龙征兆的体现！其周身散发出的妖力波动，赫然已达化丹境界，堪比人类的灵婴后期修士！
在这巨大龙蜈那宽阔如同平台般的头顶，盘坐着一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男子一头长发甚是奇异，半边长红如火，半边幽蓝如冰，面容粗犷，额角处同样生有两块不大的角质凸起，与脚下蜈蚣如出一辙。他半身赤裸，露出虬结如钢浇铁铸般的肌肉，身披一件由青蓝色鳞片编织而成的简陋甲胄，散发着淡淡的寒气和威压。
此刻，这红蓝发色的男子微微眯着眼，望向大武和鸢黎消失的方向，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如同金铁摩擦：“嗯？方才那两道气息……也是妖类，而且修为不弱。尤其是那个男的，气血旺盛，妖力纯正，若非我‘百足将军’藏匿气息的本事乃天赋神通，差点就被发现了。”他拍了拍座下蜈蚣冰凉的头壳，“这等时刻，不往别处去，偏偏也赶往那瘴气沙谷，定也是被昨夜那道冲天而起的黑色光柱吸引过去的。”
想到那道撕裂夜空、蕴含着无尽古老与不祥气息的黑色光柱，自称“百足将军”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炽热。“能让这么多同道前赴后继，甚至连一些沉睡的老家伙都可能被惊动，定然是了不得的异宝现世了！这等机缘，我若落后，在这弱肉强食的星辰沙漠，怕是迟早要翻了肚皮，成了别人进阶的资粮。”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狡黠与贪婪，“跟着他们，或许能省去不少找寻的力气。”
心念一动，脚下百米蜈蚣周身光华一闪，庞大的身躯竟迅速变得虚幻，最终如同融化般隐入周遭弥漫的夜雾与云气之中，气息也收敛到极致，悄然朝着瘴气沙谷的方向潜行而去，远远吊在大武和鸢黎身后。
与此同时，星辰沙漠广袤而危险的区域中，无数强大的存在都被先前那黑色光柱惊动。或是深藏在沙海之下的巨蝎，或是盘踞在古老绿洲中的毒蟒，或是翱翔于苍穹之上的凶禽……它们形态各异，修为不等，但此刻都循着那冥冥中的吸引，从四面八方向着瘴气沙谷汇聚。异宝现世，对于妖类而言，若能吞服或炼化，抵得上数百年苦修，这种逆天改命的机缘，没有谁会轻易放过。一时间，瘴气沙谷外围暗流汹涌，妖氛弥漫。
此时的瘴气沙谷深处，景象更是诡谲万分。
一片绵延数十里的巨大遗迹之上，笼罩着一个半透明的、散发出森然鬼气的黑色光罩，正是那“森魔鬼域”。光罩之外，原本弥漫的沙尘因先前的能量冲击而暂时稀薄，露出了其中剑拔弩张的三方人马。
一方，以星饶城最大的家族势力天行陆家为首。陆天策站在队伍最前，一身白衣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醒目，他面容俊朗，但此刻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死死盯着对面的联盟。他身后，数十名陆家子弟气息相连，法力隐隐汇聚成阵，显示出大世家良好的训练与底蕴。
第二方，则是暂时结盟的龙家与李家。龙家的龙逸辰身形挺拔，面容带着几分傲气；李家的李牧则显得沉稳一些，但眼神同样锐利。他们两家的人马泾渭分明地站在一起，看似同进同退，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两家子弟之间仍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显然这联盟并非铁板一块，各自私下都有着盘算。
第三方，则显得松散许多。墨家的墨辰、墨渊两兄弟并肩而立，神色平静；孙家的孙符、侯家的侯青、王家的王剑芝以及黄沙谷的几名修士，还有众多服饰各异的散修，聚在一处。他们没有任何明确的立场表态，只是冷眼旁观着陆家与龙、李两家的对峙，如同等待鹬蚌相争的渔翁。
“李牧！”陆天策咬牙怒喝道，声音在空旷的遗迹上空回荡，“你们李家也要和龙家搅和在一起，公然反抗我们天行陆家吗？难不成你们两家早已暗中勾结，意图夺取星饶城的控制权？！”他这话语极其诛心，试图将灵药争夺上升到家族对抗的高度。
不等李牧回话，站在他身边的一名身着鹅黄色衣裙、容貌俏丽但眉宇间带着泼辣的女子便抢先开口，声音清脆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陆天策，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乱扣帽子！这万年灵药的争夺，本就是我们星饶城四大家族共同约定，由年轻一辈各凭手段，公平竞争之物。别把你们陆家那套霸权主义拿到这里来！今日你若是有本事，就从我们手中抢走灵药便是，何必在此地浪费口舌，徒惹人笑？”
此女正是李家的李芯月，性子向来直爽泼辣，丝毫不给陆天策面子。
“李芯月，你！”陆天策被怼得一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何尝不知道家族间的约定？但临行前老祖宗陆云峥那充满诱惑与压力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他耳边回响：“天策，你若是能给我带回那万年灵药，那你就是这星饶城天行陆家未来的家主接班人了！”家主之位！这巨大的诱惑让他无法保持平常心，只想尽快扫清一切障碍，将灵药牢牢抓在手中。
他强压下怒火，冷哼一声：“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各凭手段！”说完，他目光一转，投向第三方那看似中立的墨辰、墨渊等人，语气放缓，但依旧带着一丝居高临下：“墨辰、墨渊，还有孙符、侯青、王剑芝，你们五位，立场如何？可否愿意为我陆家行个方便，亦或是……为我陆天策让条路？事后我陆家必有重谢！”
闻言，墨辰与墨渊相视一眼，脸上皆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墨辰上前一步，拱了拱手，语气不卑不亢：“陆兄，此事，怕是不太妥当。万年灵药事关重大，亦是我墨家家主乃至老祖亲自下达的命令。大家都是奉命行事，还是……各凭手段吧。”话语虽婉转，但拒绝之意表露无遗。
陆天策脸色更沉，又依次看向孙符、侯青、王剑芝三人。孙符脸上挂着商人般的和气笑容，却不发一言；侯青眼神阴鸷，沉默以对；王剑芝则怀抱长剑，面无表情。三人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无人愿意站在他这边。不仅如此，墨辰等人，乃至所有第三方势力的修士，心中盘算的，都是希望龙逸辰、李牧与陆天策这三方最好能大打出手，拼个两败俱伤。届时，他们便可趁机出手，抢夺灵药，然后动用早已准备好的千里传送符之类的保命之物，瞬间远遁千里，离开这是非之地。到时候，不仅能夺得至宝，还能圆满完成各自长辈交代的任务，岂不美哉？
就在众人言语交锋、相互牵制之际，那原本因激烈战斗而扬起的漫天沙尘，在谷地微风的吹拂下，渐渐散去，露出了中心区域的景象。
那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封兮那高大的身躯。他如同一个忠诚的守护巨人，半跪在地，将楚阳和陈染死死护在身后。然而，此刻的他，早已不复先前英勇。裸露的上身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有深可见骨的凌厉剑伤，有带着灼烧痕迹的刀伤，更有各种术法攻击留下的紫青淤痕和焦黑印记，有些伤口还在汩汩流淌着鲜血，将他身下的沙地染红。他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在封兮的身后，陈染嘴角溢血，倒在地上，气息萎靡，显然已是重伤之躯。他身边，同样躺着昏迷不醒的楚阳。楚阳的额头贴着一张静心安神符，符箓灵光黯淡，显然效力已近极限。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对外界的一切好似浑然不觉。
看来，先前陆天策趁着三方对峙、无人敢率先对灵药下死手的间隙，暗中调动陆家二十多名空出手的修士，齐齐发动了一波猛烈的攻击。这集火攻击，直接重创了本就苦苦支撑的陈染，也使得护在最前面的封兮雪上加霜。如今，唯有封兮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体内那股不属于他的、正在疯狂反噬的玄风之力，还强撑着没有倒下，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身后的两人。
封兮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无边的痛苦和疲惫吞噬。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唯有胸口心脏处那如同被烙铁灼烧、又被万蚁啃噬的剧痛，无比清晰地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天地两股风纹，正在他心田处疯狂地交汇、碰撞，如同两条失控的恶龙，撕扯着他的经脉，吞噬着他的生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身体如同沙漠中缺水的植物，正在迅速枯萎。
‘要结束了吗……’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带着无尽的疲惫与不甘。
就在这时，他手腕上那个一直沉寂的、呈赤金色的古朴镯子——乾坤镯，忽然毫无征兆地，微微发起热来，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却坚定无比的赤金色光芒！
这微光，如同黑夜中骤然点亮的一粒星火，瞬间灼痛了封兮近乎麻木的神经！
他猛地低头，看向手腕。是乾坤镯！自从和楚阳大哥坠落这瘴气沙谷后，这得自楚林前辈的镯子就如同陷入了沉睡，除了储物功能外，再无任何反应，连最基本的守护光罩都无法激发。此刻，它竟然……异动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希望，如同甘泉般涌入封兮近乎干涸的心田。他能感觉到，这异动并非无源之水，更像是……某种呼应！是了，一定是楚林前辈！前辈他还活着！而且，他就在附近！他感应到了乾坤镯，正在试图联系，或者……他正在赶来！
“撑住！一定要撑住！”封兮在心中疯狂地呐喊，原本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一丝光彩，那是对生的渴望，对守护之责的坚持，“楚林前辈来了！我一定要在他赶到之前撑住！不能倒下！我绝不能倒下！”
即便他不断用意志告诉自己要坚持，但胸口那两股风纹交汇的速度越来越快，带来的撕裂感也愈发强烈。他的灵识清晰地“看”到，心田处，一枚蕴含着无上玄奥风之力量的青色符文——玄风纹，已经凝聚了大半，青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所过之处，生机尽灭。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这玄风纹就会彻底凝实，而那时，就是他封兮血肉枯竭、魂飞魄散之刻，只留下这枚上古异宝。
“嗬……嗬……”封兮的喉咙里发出如同困兽般的喘息，他咬紧牙关，牙龈都因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他用那双遍布伤痕、甚至能看到森白骨头的手臂，强撑着冰冷的地面，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将自己的身躯重新挺直，最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这一刻，他那张原本还带着九岁儿童稚气的脸庞，早已被痛苦、风霜和决绝所取代。脏污的血迹和沙尘覆盖了他的面容，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着永不屈服的火焰，那火焰的名字，叫做——守护！守护楚阳大哥，直到最后一刻！
他高大的身躯虽然遍布伤痕，摇摇欲坠，却仿佛一堵不可逾越的墙壁，横亘在楚阳和陈染之前，面对着三方虎视眈眈的势力，没有丝毫退缩。
见状，陆天策、龙逸辰、李牧等三方势力的人马眼神闪烁，蠢蠢欲动。封兮显然已是强弩之末，那株万年灵药仿佛唾手可得。然而，三方相互牵制，谁都怕自己率先出手，会成为另外两方攻击的靶子，为他人做了嫁衣。一时间，气氛再次陷入诡异的僵持。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名混在散修人群中，一直按捺不住的修士，似乎觉得机会千载难逢，骤然发难！他手腕一抖，一枚龙眼大小、通体金光灿灿的珠子，如同毒蛇出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人群中电射而出，目标直指刚刚站起的封兮！
那珠子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便已飞到封兮身前一丈之处，随即猛地炸开！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金色的雷光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瞬间化作一个直径近百米的毁灭性能量球，将封兮、楚阳、陈染三人完全吞噬！狂暴的雷霆之力夹杂着毁灭性的冲击波，向四周疯狂肆虐，地面被硬生生刮去一层，飞沙走石，烟尘冲天而起！
“不好！”封兮瞳孔骤缩，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嘶哑的呐喊，本能地抬起双臂交叉护在身前，同时用自己伤痕累累的后背，死死地将倒在地上的楚阳和陈染护住。他疯狂地催动体内那仅存的、不受控制的青色玄风能量，在自己三人周围勉强凝聚出一个薄而不稳的青色能量护罩。
然而，这仓促凝聚的护罩，在那蕴含着灵丹境界后期修士全力一击的毁灭雷珠面前，简直如同纸糊一般脆弱！
“噗——”
仅仅支撑了三四息时间，青色护罩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轰然破碎！封兮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喉头一甜，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炸飞出去，重重摔落在远处。楚阳和陈染的身影，也瞬间被那耀眼的金色雷光和狂暴的能量风暴彻底吞没！
“金色雷珠！是毁灭雷珠！”
“是金雷上人！”
“他果然也来了！”
人群中，立刻有人认出了那金色珠子的来历，顿时响起一片惊呼，不少人脸上露出忌惮之色。
紧接着，一股属于灵丹境界后期的强横灵力波动，猛地从散修人群中爆发开来，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瞬间将靠近他的数十名修士掀飞出去！那些猝不及防的修士，惨叫着倒飞而出，其中数人更是瞬间重伤，骨断筋折，倒地不起。
“哈哈哈！”伴随着一声嚣张的长笑，一道身影在灵力爆发的中心显现。只见一名原本样貌普通的修士，身形如同水波般荡漾变化，最终变成了一名头发花白、身着金紫色华丽法袍的老者。老者生着一双锐利的鹰眼，嘴巴尖凸，下巴尖细如锥，显得骨骼异常怪异，正是凶名在外的散修——金雷上人！
“今日，这东西，谁也别想得手，归老夫了！”金雷上人狂笑一声，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爆炸的中心，仿佛已经看到万年灵药在手。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刺目的紫金色电光，周身缠绕着噼啪作响的雷霆，就要直接冲入尚未完全散去的能量风暴中，抢夺楚阳。
然而，就在他身形刚动的刹那，异变再起！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散修人群中疾射而出，速度竟比金雷上人还要快上一分！那人身着宽大黑袍，头戴遮蔽面容的斗笠，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尖直指金雷上人后背心要害，出手狠辣果决，竟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金雷上人显然早有防备，或者说他这等老江湖，时刻都保持着警惕。感受到身后袭来的凌厉剑气，他冷哼一声，身上那件金紫色法袍光芒大盛！霎时间，数十道粗如儿臂的金紫色雷霆如同活物般从法袍中涌出，如同数十条狂暴的雷蛇，张牙舞爪地向着那黑袍人蔓延而去，瞬间覆盖了周围数十丈空间，电光闪耀，雷鸣阵阵！
那黑袍人似乎不愿硬接，立刻手腕急抖，手中长剑挥洒出数十道凝练的青色剑气，如同孔雀开屏般迎向那些金紫色雷霆。剑气与雷霆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竟一时僵持不下，那些凌厉的雷霆竟无法伤及黑袍人丝毫！反而黑袍人借着剑气与雷霆对撞的反冲之力，身形如同没有重量般，以更快的速度逼近金雷上人。
“藏头露尾的家伙！”金雷上人怒喝，不过他说此话时，倒像是忘了自己方才也是伪装潜伏在人群中。他见雷霆阻敌效果不佳，右手迅速结成一个复杂的手印，体内法力汹涌澎湃，猛地向前一推！
“轰隆！”
一道凝练无比的金紫色雷霆能量脱手而出，在空中迅速扭曲、变形，竟化作一条鳞甲分明、栩栩如生、长约一尺的金紫色雷龙！这雷龙虽小，却蕴含着极其狂暴的毁灭力量，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以超越闪电的速度，直接轰向了黑袍人头顶的黑色斗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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